第626章 子非魚,安知魚之蠢
黛玉哭笑不得:
“這難道是什麼值得慶賀的嗎?”
王熙鳳咚的一聲把酒杯磕在了桌案上:
“沒錯,男人這狗東西十個裡頭有九個花心,這世道,生成女子可太沒意思了!”
黛玉嚇了一跳,璉二表哥做了什麼,讓鳳姐姐又有感而發了?
……
“沒意思,沒意思!”
陳也俊百無聊賴的敲了敲酒杯:
“溶哥兒,你這人可真是沒甚趣味,乾巴巴的吃涮鍋有什麼意思,既然要成婚了,當然得去紅袖招開個葷。
不然到時候沒人再懷,溶哥兒你這個生瓜蛋子找不到路可怎麼辦啊!”
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不懷好意的氣息。
“滾!”
水溶“咚”的一聲將杯子一放。
“你們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看,他急了,他急了!”
水溶深呼吸,忍住了揍人的衝動。
陳也俊帶著幾分曖昧,邪氣的扯了扯嘴角:
“放心,我們眾籌給你包一個,保證是個乾乾淨淨的清倌人!”
賈璉一時有些咋舌,又有些羨慕:
也就只有北靜王爺有這個面子,讓那些窮光蛋心甘情願的套大價錢。
見水溶再次搖頭,賈璉恨不得吶喊道:
讓我來!
馮紫英見水溶仍然是興趣缺缺,帶著些薄怒,只能無奈搖了搖頭,解圍道:
“好了,王爺是什麼性子咱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可別為難他了!”
陳也俊直接揭了馮紫英的老底:
“看你這諂媚的樣子,說吧,是不是有事要求王爺?
往日裡你可是唯恐天下不亂,不架橋撥火,挖坑填土就不錯了,跟著我們一起起鬨才是最常見的。”
馮紫英笑容一僵:
“人和人之間能不能多點真誠!”
陳也俊一比中指:
“得了吧,咱們從穿開襠褲就一起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啊!”
水溶回憶了一下,他初見馮紫英的時候,小孩兒似乎沒穿開襠褲。
“唔,這樣說來,還是陳也俊你和紫英認識的更早,開襠褲這種珍貴的形象,連我都沒有哪個幸運目睹呢。”
馮紫英惱羞成怒:
“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的都可著我一個欺負是吧?”
陳也俊得意的搖了搖扇子:
“誰讓若蘭不在,這裡自然你最小。”
話趕話說到這裡,眾人都是一默。
陳也俊轉了轉有些醉意的腦袋:
“我就不明白了,這西海沿子有什麼魔力不成?
今日聚會缺席的,一個兩個全都去了西海沿子。”
陳也俊朝著水溶抬了抬下巴:
“有王爺的面子,去北疆豈不是更好嗎?
北疆是全大晟有名的強軍,又安穩又太平,還富得流油。
不比去那海疆吹海風要強?
那霍蒼看著就不像個聰明的,脾性也就那樣。
北疆好歹有衛世伯在那,照應幾個小輩豈不是手到擒來?”
賈璉帶著些自嘲的說道:
“若蘭是個有志氣的,不想吃家裡的老本;
湘蓮也想靠著軍功出人頭地。
如今大晟四方平靖,還有些軍功可以撈的,可不就剩下那西海沿子了嘛!
那茜香國也是奇怪,明明年年都進貢,但是常常和大晟的水軍起摩擦,要打上一場。
不知那海上有什麼好爭的。”
水溶心說,那後世英國法國還會為了爭扇貝、爭牡蠣而扯頭花呢,茜香國和大晟起摩擦還真不算奇怪。
更何況還有一個詞叫“養寇自重”呢,沒戰爭,武將哪來的軍功,南安王府又靠什麼保留手裡的兵權?
天高皇帝遠的,南安王府土皇帝已經做習慣了,自然不想回京裡做孫子。
“子非魚,安知魚之蠢,有時候看起來越離奇的開戰理由其實越是真的。”
水溶壓低了聲音,給幾人悄悄劇透:
“其實,剛開始從西海沿子傳回來的摺子還盡力遮掩,後來當地官員的摺子送回來,朝廷才知道,那裡打起來的理由竟然是搶人頭。
據說是那茜香國大王子親自出馬去剿滅海寇,我估摸著是為了掙點功勞名聲加外快。
沒想到和西海沿子出去“打獵”的軍隊撞車了。
兩個人都看上了同一夥海寇。”
賈璉嘿嘿一笑:
“那報紙上怎麼彷彿是說,那海寇有一個絕色的壓寨夫人,西海沿子的將軍和那茜香國大王子是為了美人兒才大打出手的?”
水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想來無風不起浪。”
眾人嘻嘻哈哈的笑道:
“我可不信能有什麼美人,就算有,被那毒辣的太陽一曬,也得變成黑炭頭。
我看啊,八成是那小地方的大王子想來沒見過什麼世面。”
馮紫英反駁道:
“那軍中的將軍和兵丁們總不能也個個都沒見過世面吧!”
賈璉哼哧一笑: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我看他們是真的餓了!”
只有賈寶玉吭哧了一會兒,然後才囁嚅著問道:
“衛若蘭和柳湘蓮他們不會有事吧?”
馮紫英等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這不是沒聽說什麼不好的訊息嘛,而且區區一個小國,還能翻天不成?”
怎麼不能了?
殊不知驕兵必敗啊!
水溶瀟灑的轉了轉扇子緩了緩心裡的擔憂,他總不能在這個當頭潑冷水,說一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的話。
“這水戰一般都是速戰速決,如今遷延瞭如此之久,想來只是小打小鬧,來回試探,戰況估計並不激烈。
何況,茜香國沒多少火器,優勢在我,只要南安王府和那西海沿子的水軍別大意,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酒足飯飽之後,馮紫英雙手一攤:
“要勞煩若淵你來付賬了!”
陳也俊笑道:
“好啊,我總算知道你剛剛為什麼那麼從心了,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
請客水溶倒是不在意,不過他還是打趣道:
“主人做東,客人買單,我還是頭一回見。
你個真是個大聰明!”
馮紫英嘻嘻一笑,頗有些“厚顏無恥”的滾刀肉風範:
“那你可要快快習慣了!
我猜以後咱們聚會,怕是都要如此了!”
水溶虛虛的飛起一腳:
“你們也不能逮著一隻羊薅羊毛吧!
最近幹什麼了,手頭那麼緊張?”
馮紫英哭唧唧:
“我其實什麼也沒幹!”
見水溶一臉不信,馮紫英的目光更加的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