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事件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付西華早就料到洋蔥頭這個舔狗不會供出付嘉琪，但依舊感嘆了幾句，他可真是豁得出去，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麼多訓練時間說不要就不要了，而且，其他人沒有怨言嗎？
不管怎麼說，運動會少了這麼多勁敵，他還是很開心的。
運動會本就是個矛盾多發地，更不用說兩人輕鬆地拿回了四個第一，引來不少嫉妒與閒言。不知是誰把那段影片放了出來，一時之間，在學生中引起軒然大波。
校方自然把第二段影片放了出來，不料流言卻是愈演愈烈，非說兩人自導自演。
校方在謠言之下開始搖擺不定，因著學校模糊的態度，學生愈發理直氣壯，雖然並沒有什麼實證，但所有人都覺得這事就是如此。
班上同學開始下意識地迴避兩人，老師也常常投來失望的眼神。警方已經結案，他們無法給兩人什麼懲罰，但道德上的譴責還是可以有的。
付西華與付嘉琪爆發了幾場爭吵，每次都不歡而散。付西華徹底寒了心，暗自決定此後再也不要管付嘉琪了。
好在言念獨來獨往慣了，也沒受到什麼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慢慢放下了這件事，只是在偶爾想起時還會有些微詞。
幾次月考下來，言念依舊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大家看著她光環加身，不知不覺便覺得，誰沒有一點瑕疵呢。
“哎哎哎，成績出來了。”
“唉，這次排名又下降了。”
“彼此彼此。”
“知道嗎？言念又是第一。”
“知道知道。不過這性格孤僻的人果然偏激，不就一個運動會嗎？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可不是，她居然沒受到懲罰。”
“誰讓人家成績好呢。”
“嗐，她也就這點優點了。”
“可別說，人家光這一點就夠咱仰望的了。”
“按咱們老班的話說，像她這樣的也就只能在學生時代橫一橫，出了社會肯定不行。”
兩人笑了起來，換了個話題接著聊。
付西華站在兩人身後，捏緊了拳頭，但他終究是剋制了自己，沒再衝上去。想起言念冷冷清清的眼，他只覺得心口發疼。
不應該這樣的。
言念翻了翻日曆，意味深長地對溫其道：“最後半年了。”
溫其幫她收好書包，接過日曆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起身，“好好考試，別把第一弄丟了。”
言念語氣悠悠，“這第一要不要又何妨？”
“身為我的輔導物件，你代表的可不止自己。”他伸出手想揉揉言唸的頭，被她一巴掌拍開。
“呵。”
言念不想理他，往教室門口走去。碰巧有個同學也走到了門口，她下意識讓路，就見對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夾雜著微微的驚恐與厭惡。她撇了那人一眼，不疾不徐地繼續走。
溫其目光一沉，記住了那人的臉。
言念走到無人處，停了下來，“你的小動作不要這麼多。”
溫其一臉無辜，“怎麼了？”
言念扶了扶額，“那些人接二連三地出事，又都對我表現出不滿甚至出言不遜，你是生怕我未來坐不實校園霸凌的謠言嗎？”
溫其知道瞞不住，也不慌，笑眯眯地說：“我出手向來乾淨，況且，他們與其他人發生過更劇烈的衝突。”
言念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謝謝。”
溫其上前一步，微微彎了彎腰，視線與她平齊，“只是口頭感謝嗎？”
言念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明天就是寒假了，不如我給你做一個月飯？”
溫其彎了彎唇，湊近了一點，“包括早飯？”
言念正要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
前世她的家大得離譜，又喜歡帶朋友回家，所以溫其一年到頭往她家跑也沒有人覺得不好。可如今不一樣，她是個孤僻的，連付西華都未曾在她家留宿，貿然把溫其留下不太好。
於是她搖搖頭，“不行，只有午飯和晚飯。”
溫其有些遺憾地垂頭，“我可以不吃早飯就來的。”
言念有些詫異，“你家不是在郊區？太遠了，不合適。”
溫其沒再堅持，順從地點點頭。
不能纏太緊了，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兩人往言唸的家走去，假裝沒發現默默跟在後面的付西華。
付西華方才遠遠地看見兩人捱得很近，心裡莫名有些難受，下意識便跟了上來。走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這樣不太好，正要離去，忽然聽見前方傳來幾聲尖叫，他凝神看去，便見自己前方不遠處，一男子形容瘋癲地從旁邊的巷子裡衝出來，高舉菜刀四處亂砍，前方街巷上的人們無不驚慌逃竄。
此處臨近學校，滿街都是攤販與學生，很快便有人負傷，言念與溫其回頭看了那男子一眼，向他跑來。
付西華心中一急，連忙向前兩步，見那男子氣勢洶洶地一刀向言念砍去，腦中空白了一瞬，猛地往前一撲，把男子撲倒在地。
言念本快制服男子了，被他這一撲打的措手不及，險險避開從自己身前劃過的刀，又被慢了一步的溫其大力地一拽，勉強穩住身形後，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幫倒忙的付西華，不想這一分神，那瘋魔的男子猛地把付西華甩開，又爬起身朝她砍來。
她正要出招，付西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撲到她身前，她剛站穩便被什麼溫熱的液體濺了滿臉，此時溫其也制服了男子，有些擔憂地朝他們看來。
言念渾身僵硬地扶著付西華，不敢看他的臉。
溫其把男子綁了起來，走過來大致檢視了一下付西華的情況，有些不忍地看著言念空洞的眼神，“念念，他當場斃命，以現在的醫療條件，能救回來的可能性為零。你——把他放下來吧。”
周圍的人散了個乾淨，言念看著溫其身後空蕩蕩的大街，只覺得一陣冷意順著脊背往上爬。
她顫抖著手摸到了付西華的傷口，拼盡全力地往裡面輸送靈力。
溫其看著她，欲言又止。
兩人都是第一次親眼看著朋友死亡，心裡都不好受。他站到她身後，默默地給她輸靈力，以防她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