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見此,漫不經心地往回走,付西華不再管其他人,連忙追上,“念念,今天謝謝你了。”
言念神情冷淡,“他們本是衝我來的。”
付西華擺擺手,“怎麼會?我和洋蔥頭早就結下樑子了,和你沒關係。”
言念冷聲道,“伸手。”
付西華不明所以地照做,就見言念把一枚骷髏頭胸針放到他手上。
他臉色一變,“念念,你怎麼還把洋蔥頭的胸針拔了,不對,你什麼時候出手的,我怎麼都沒發現?”
言念停下腳步,拿起胸針按了幾下,把彈出來的東西放到付西華手心,看著他瞪大的眼睛,好心解釋了一句,“這是微型攝像頭。”
付西華嚥了口唾沫,“他們想幹嘛?”
言念搖搖頭,“誰知道呢?”跟這傻白甜解釋太費勁了,就這樣吧。
直到兩人回到教室,付西華依舊沒反應過來。
溫其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付西華,轉向言念,“怎麼現在才回來?”
言念大致掃了一眼溫其幫忙寫的作業,把它們收好,拎起書包,“跟人打了一架。”
溫其跟著起身,“沒受傷吧?”
言念搖搖頭,走出了教室。溫其看著她勾了金邊的背影,眼中的陰沉還未升起便消散了。
付西華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回神。
他看向桌上的攝像頭,皺了皺眉,付嘉琪到底想幹什麼?喜歡人就去追嘛,老是搞這些陰招做什麼?而且,這攝像頭是用來幹什麼的呢?念念會打架全校皆知呀,莫非她不知道?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於付嘉琪腦子有病。
腦子有病的付嘉琪第二天便給他當頭一棒。
被叫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付西華腦子一片漿糊,下意識貼著言念站。
辦公室裡只有校長,他神色莫測,淡淡地問了句,“昨天放學後你們幹嘛去了?”
付西華撓撓後腦勺,“練習跑步,馬上要運動會了嘛。”
言念在校長陰沉沉的目光下點點頭,以示贊同。
校長把一沓紙鋪開,“自己看。”
兩人掃了一眼,保持沉默。
校長有些沉不住氣了,“什麼意思?說話!”
付西華隱晦地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校長先生覺得是我們做的?”
“不是你們還有誰?”
付西華嘴角抽搐,“證據呢?”
校長沒想到兩人一點也不緊張,彷彿此事與他們無關一樣,一時有些拿不準了。
他漸漸冷靜下來,影片只有片段,確實做不得數。他把影片調出來,一轉電腦,兩人便旁觀了昨日那場群架。
影片很晃,很短,但把兩人的臉清晰地照了進去。看著戛然而止的影片,付西華越發無語,“我下手有分寸,都是點到為止,影片裡也沒有拍到我把他們腿打斷的證據。”
“哐當”一聲,辦公室隔間的門被踢開,一群人呼啦啦地擠了出來。
付西華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個拳頭來勢洶洶地打向他的鼻樑。他下意識彎腰轉身側踢,對方應聲而倒。
他“嘖嘖”兩聲,定睛一看,是個大塊頭,不由出言諷刺,“下盤不穩啊,兄弟,你還得多練練。”
原本被他這一手鎮住的眾人清醒過來,開始罵罵咧咧,卻不敢再上前了。
辦公室一時嘈雜得聽不清人聲,言念皺了皺眉,微微退了幾步。
校長廢了許多功夫才安撫好暴怒的家長,末了,狠狠瞪了付西華一眼。
付西華沒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等眾人各自坐好,三名警察站了出來,其中一人道,“請大家保持冷靜,配合調查。”
付西華煩躁地撇了言念一眼,壓低聲音,“念念,怎麼辦?”
“見機行事。”
付西華沒聽懂,還要再問,便見一名警官朝他們走來,“這起案子性質惡劣,若是你們拿不出有效的證據洗清自己的嫌疑,恐怕要跟我們走一趟了。”
付西華強行冷靜下來,“他們怎麼說?”
警察沉著臉,“他們說是你們打的。”
付西華狠狠咬了咬牙,“好你個付嘉琪。”
警察皺著眉,“誰?”
付西華沒有證據,哪怕心中有答案也不敢說,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言念。
言念沒有解釋,直接發問,“案發現場是影片裡的地方嗎?”
警察詫異她的平靜,還是公事公辦地說了,“經過比對,可以確定是那。現場沒有及時保護,已經找不到什麼證據了。”
言念點點頭,“我離開前,丟了一個攝像頭在那兒。”
警官眼睛微眯,“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攝像頭?又為什麼會把它丟在那兒?”
言唸的目光不躲不閃,“防身。想知道昨天的衝突是偶然還是必然。”
警官的神色沒有緩和,接著問,“丟在哪兒了?我們並沒有在現場找到。”
言念覺得對方不太聰明,“你們用肉眼找的?”
警官愣了愣,“抱歉,麻煩出示一下。”
言念在辦公室的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調出了監控。
眾人圍了過來,便見兩人走後不久又來了兩人,身形與付西華和言念有五分相似,皆帶著面具手持木棍,一出現便高舉木棍往地上躺著的眾人腿上招呼,下手狠厲又幹脆。若非時機不對,付西華都想拍手叫好。這招式是真漂亮,可惜是來陷害他們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便看出了問題。接下來便沒有兩人的事了,付西華見眾人沒有追究他們責任的打算,連忙拉著言念跑了。
付西華不知不覺間把言念帶到了操場上,他看著四周的景物,慢慢回了神,“念念——”他剛開口便停了下來,這些事接踵而至,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時竟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道歉麼?他也是受害者。可就此和付嘉琪徹底翻臉,也不至於。
說到底,還沒鬧出人命,若是家長同意私了,這件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影響名聲。
對呀!名聲!原來付嘉琪想毀了念念的聲譽,藉此讓穆元初不再喜歡念念。
他遲鈍的腦袋終於領悟到了真相,原來付嘉琪不是不服氣啊,也不是單純地想欺負情敵,她招招式式都意在毀了情敵,讓對方再沒有與她競爭的資格。
他還不知道付嘉琪也用了一些幼稚的、單純為了出氣的手段,所以一下子把付嘉琪列為了一級防範物件。
這些手段換在別的場合,他或許會欣賞,可用在唸念身上,就是不可以。而且,他也不贊同在感情的事上強求,不累及他人便算了,可付嘉琪把念念牽扯進來了,他自然是不允許的。
他之前想岔了,不應當被動地等她醒悟,他要開始勸說加阻攔。
不過,他總有種預感,付嘉琪,是他掰不回來的人。
不管那麼多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等他終於把這些彎彎繞繞理清楚,操場上早已沒了言唸的身影,他莫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