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工具有限，只能讓你們體會一下
那些曾經被賦予美好意義的，同伴，同學，同窗這樣的詞彙，在愛瑟爾學院裡是不配被使用的。
太髒了！
葉觀瀾聽著這些，心神深處某一點的戰慄感越來越清晰。
媽的！
那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你們感覺到了嗎？”
“教管員只是一個執行暴力的機器，真正可怕的是訓導師。因為，他們才是幕後發號施令的人。”
“你覺得不公平嗎？”
“可是你知道，只是我憎惡他們的一個眼神，就讓我關了整整兩天的小黑屋，沒有餅乾，只有一杯他們自已排洩出來的液體。”
聽到這裡，趙馭呼吸變得急促，原來是他的哮喘犯了。
他急促喘息，喉頭縮緊，想要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直接倒了下去，身體整個兒蜷縮成一團。
那時候，監控裡的畫面展示出了一切。
阿朗問，“要送藥麼？”
霍宙禮道，“他的哮喘有心因性影響的結果，應該是情緒過於激動造成。再等十秒……”
於是，男人們舉起手，開始數秒。
屋裡的葉觀瀾發現不對勁兒，傾身去聽情況，約摸是聽出了什麼，就開始大聲呼救，甚至衝向門邊，開始撞門。
“ 可兒，你哥是不是有哮喘，你快叫他們來放開他。可兒，你聽到了嗎？”
“哮喘是會死人的！”
趙可兒卻冷冷道，“葉大哥，你知道女孩們都很怕蛇蟲鼠蟻嗎？他們手裡掌握著你的詳細資源，會不知道你害怕什麼，你有什麼常見病？”
“只要不會死，他們一定會逼迫你到恐懼的極限的。”
“你不用擔心，我哥沒事兒的，就是難受一下。”
葉觀瀾簡直不敢置信，開始覺得，趙可兒已經瘋了，變成了同愛瑟爾學院一樣的魔鬼吧？！
他又急又氣，撞不開門，又只能轉回去看趙馭的情況，自已呼吸都困難，開始有些頭昏。
可是他靜不下來，這哪是什麼面壁思過，這就是監禁，折磨，非法控制人身自由。
“趙馭，你他媽給老子挺住，可是你死了，就沒人去告霍宙禮這混帳王八糕子。”
“我XXXX你XB的，霍宙禮，你給老子出來。”
阿郎看著監控，撫著下巴好笑道，“葉家這小子，還是有點兒血性的。”
雖然不諳人間險惡，真遇著事兒了，倒也沒有完全認慫，明明自已菜雞得一批，還知道要為同伴拼一把。
霍宙禮道，“都是沒吃過苦頭的有錢人家小公子。”
阿朗回頭的眼光帶上幾分古怪，和似笑非笑，“四哥，說得好像你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公子似的。想當年，你來隊上時，可是比那個趙家公子還要像小竹杆兒呢？！”
霍宙禮逕自起身，往外走去，“咱英雄不問出處！”
“切！~~”
趙馭被解開了黑頭套子，不過他的情況已經自行緩解，被霍宙禮診斷後，並無大礙，獲得了一口水喝。
葉觀瀾鬆了口氣，道，“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有哮喘病史的人！”
趙可兒又接了他的話，說，“我進去的一個月，有個女學生因為食物過敏，搶救不及時，死了。”
“但是沒有任何新聞媒體披露，只是因為訓導師強迫那女孩吃她不喜歡吃的東西，才導致的結果。”
“可惜那女孩家勢弱小，憑著那張免責協議，家長們只能認命。”
“我還記得那女孩的名字，叫劉美珠。他們家是做南珠生意的，聽說還賣過上品南珠給你媽媽黃女士，葉大哥你有印象嗎？”
那冷靜，清晰，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有條不紊地說著一個同齡人死亡的前因後果，沒有絲毫的躊躇，情緒的起伏。
像個完全事不關已的，冰冷的旁觀者。
葉觀瀾受不了了，“趙可兒，你給我閉嘴！我們已經知道了，你沒必要再在這裡裝愛瑟爾學院的人。你現在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來欺負侮辱自已的親人，你就能獲得平靜嗎？”
“你跟他們一樣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你從受害者變成一個施害者，這就是你的救贖？”
“你堅持要告他們的意義何在？”
可是這話一落時，坐在窗下陰影裡的姑娘目光瞠瞠地看著兩個男人，她的哥哥還躺在地上緩解不適，她曾經喜歡的人口口聲聲指責她言行極端、變態，自私自利，所做一切毫無意義。
當保鏢遞上紙巾時，趙可兒才意識到自已又流淚了。
她木然地接過紙巾，還說了一句“謝謝”。
葉觀瀾見狀，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憤怒輸出。
突然一股大力從側方衝撞而來，將他擊倒在地，他震愕地看著旁邊剛剛還奄奄一息要掛掉的男人，竟然反過來攻擊自已這個一心想要救他的人。
“葉觀瀾，你閉嘴！”
趙馭的喝斥聲都有些虛脫，破音，但他還努力往妹妹的方向挪動，此時他們兩人手腳依然被束縛著。
“可兒，沒關係，哥哥知道了。哥哥，懂……”
“你別哭，哥哥沒事兒的，哥能挺過去。”
“可兒你是不是也想過，只要熬過去，挺過去，見著哥哥就好了？”
“你別怕，你等著，哥哥能挺過去，就像……就像小時候我們一起做躲貓貓的遊戲。你每次找不著我就愛哭，我跟你說的，只要你堅持找哥哥，就一定能找到。”
“但是哥哥一直忘了跟你說，若是你一直找不回來，哥一定會來找你。”
“對不起，這次也許晚了一點，但哥哥一定會來找你，找到你，帶你回家。”
砰！
一個東西突然揚過來，正好砸在趙馭臉上。
砸得不倒不疼，就是嚇人一跳。
不待他們回神，砰砰砰的擊打聲響起，一錘比一錘更重地落在身上。
葉觀瀾好半晌才發現，“哈哈哈，你們，你們是沒法兒使出來了是不是？竟然拿，哎……充氣錘子打老子。當老子是什麼？三歲小孩……唔！”
啪！
突然一道尖細的疼痛從嘴角傳來，接著這種抽痛感，出現在了背部，但都不多。
都是十幾下氣錘，再來一道刺痛。
霍宙禮的聲音響起，“我們的確無法完全模擬對方的懲罰手段，只能告訴你們，汽錘是他們用書本隔著鐵錘來震懾受害者，防止出現明顯傷痕的手段。”
“而這種過於細小的鞭子，是帶著電的。不會造成明顯傷痕，但是會讓人感覺到真正鞭擊的三到五倍痛苦。”
“可惜的是，我們的工具有限，只能讓你們體會一下。”
葉觀瀾的頭套終於被取下來時，還不及看清，一道刺目的燈光直直朝他射來，穿過了他後，投落在巨大的牆面上，翻放出了一張張觸目驚心的圖片。
趙可兒看到了自已，是她在療養院裡留下的照片。
但也不過十來張，之後更多的是不知道哪個女孩的照片，皮開肉綻有之，鼻青臉腫有之，畫面之慘痛、之可恐、之可憐，筆墨亦不堪形容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