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夜
雙腿併攏一躍，龍牙穿過鏡面達到彼方的世界。
這次沒坐駕馭飛射號，時空扭曲以及顛倒的鏡世界讓龍牙稍微站立不穩，因為只隔了前後腳的功夫，抓住伊織的鏡獸還沒來得及將女孩吞噬掉，即便如此，真嗣對自己從怪物手中救人的水準仍沒抱什麼期待。
對手是頭酷似斑馬的鏡怪獸。
擅長的能力估計是高速移動，恰巧剋制龍牙。
畢竟黑龍騎的速度比起其他屬性相對要慢很多。
如果它採用風箏戰法，一時半會怕是很難收拾掉，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龍牙抽出一張卡牌，提前將其插入左臂的龍召器，準備等待恰當的時機。
“啾啾！”
顱骨斑馬瞪視著面前的騎士，似乎十分討厭對方打斷自己進食的行為，它沒有挾持人質的智力，只是一把將伊織拋開，黑白相間的雙腕上同時延伸出鋒利的角質刀刃。
唰——！！！
配合高速移動，顱骨斑馬雙腕的武器破空刮向龍牙脖梗，可在最後關頭，卻被黑金的騎士輕易抓住刀刃末端，無論怎麼使勁，兩把利刃都卡在半空中無法挪動分毫。
“咔嚓！”
雙手交錯，龍牙掰斷了鏡獸的兩腕，轉身的瞬間右爪擒住怪物的臂膀，左手握拳一下又一下往對手腰子上猛砸，一連打出七八次重擊，而後側身一記直踢正中顱骨斑馬的咽喉，強悍的衝擊力頓時將鏡獸轟飛出去。
鏡獸軀體防禦力非同小可，僅憑體術難以造成致命傷。
龍牙並不戀戰，他上前抱起伊織，奔跑著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鏡面，就在此刻，隱藏在暗處的第二頭顱骨斑馬抓住時機，鏡獸雙腿肌肉收縮像彈簧一樣猛蹬，化作一道白影從騎士側面撲來，它料定對方絕對躲不開。
【Advent】（契約獸降臨）
龍漆黑者從顱骨斑馬頭頂三尺處落下。
嘎嘣！
類似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斑馬鏡獸被咬住，龍漆黑者的獠牙嵌入它的頭顱，下一瞬間，黑白相間的斑馬軀殼分崩離析，逸散出的生命核心也給咬死它的黑龍一口吞下。
這頭鏡怪物的耐久度出乎意料的低。
龍牙衝出鏡世界，他一邊把伊織放在屋簷下，一邊想著撥通醫院的電話，而在這時候，女孩的身體卻出現了粒子化的跡象。
鏡界是與現實相反的世界，任何生物進去都會被徹底物質分解，就連騎士也僅能堅持極短的時間，只有想象中的怪物能生存，伊織在鏡界甚至沒待夠半分鐘，但人類的身體就是這般脆弱，甚至她還只是個小女孩。
“真司哥哥……”
伊織抬手撫摸著龍牙的假面，血沫從嘴角溢位。
她不想就這麼死去，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伊織在很早之前就幻想著能跟真司一起離開村落，去遙遠的地方生活，早上給對方準備好美味的便當，傍晚守在門口對忙碌了一天的真司說一句：“歡迎回來。”
伊織張了張嘴，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女孩定定凝視著被鎧甲包裹的真嗣，雨珠密集的打在黑龍騎身上，水流劃過騎士頭部黑色的龍紋，滲入假面內部，最後沿著複眼的軌跡落下，滴在伊織瓷白的臉頰上。
伊織嘴角微微揚起。
她第一次覺得冰涼的雨水也有了令人安心的溫度。
“昂……”
黑龍從鏡子的另一端竄出，一對獸瞳緊盯著伊織。
說不定今晚還能加餐？
美滋滋jpg
“……回去。”
“昂……？”
“我讓你回去，沒聽到嗎？！”
“……”
龍漆黑者在空中盤旋一圈，不悅的折回鏡界，就好像在說：“反正都是要死的，還不如讓我吃了呢”一樣。
粒子在眼前飄散，龍牙愣在原地，良久之後，他徑直走向路口的凸面鏡，裡面早已沒了顱骨斑馬的蹤跡，折斷的木傘以及被雨水摧殘的項鍊是女孩曾存在於此的證明。
真嗣俯身拾起項鍊。
這飾品整體由銀灰色的合金組成，樸實無華，但做工十分精細，鏈子的盡頭吊著一枚心形的紋章，撥動側面的小機關，合金紋章啪嗒一下彈開，內部藏著一面小型鏡片。
背面上刻著兩個名字，真司和伊織。
龍牙解除鎧甲，把項鍊揣入衣服兜內。
主人格的意識從龍牙變身的那一刻開始就掉了線，許是打心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選擇性遺忘了這部分記憶，真嗣忽的揚起一抹笑意，兀自在磅礴的大雨中消蝕了身形。
你們痛苦的記憶，就由我來承受。
里人格就是在這種時候被才需要的，不是嗎？
……
夜色消退，黎明到來。
沉睡的意識漸漸復甦，真司在朦朧中睜開雙眼，此時，他正躺在家裡的軟床上，陽光從窗臺照射進來，讓眼瞳微微有些刺痛。
“我這是怎麼了？”
記憶中，自己被一隻鳥形鏡獸抓傷，在醫院裡躺了幾天，現在傷好出院了，邏輯上一切好像都沒什麼問題，但真司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有塊疙瘩一樣，隔應得慌。
“今天是蘋果祭。”
龍牙在裡世界提示了一句。
“對呀，蘋果祭！”
真司猛地被驚醒一樣抬起頭，連忙穿好衣服，順口叼走一隻派，像風一樣呼嘯著奔出家門，直往祭典開始的平臺而去。
天空烏雲密佈，卻沒落下雨水，瀰漫在空氣中的薄霧讓能見度變得很低。
對於村落來說，祭典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無論有什麼事都得靠後站，成群結隊的人們穿上節日服飾，破天荒的匯聚在一起，抬起神轎，在花車上敲響太鼓，使得原本偏冷清的村子竟也罕見的熱鬧了幾分。
“另一個我，話說你沒事了？”
真司費勁的在人群縫隙裡穿插，輕聲與里人格搭話。
“黃金不死鳥確實厲害，但也不可能一爪就把我撓死。”
裡世界，龍牙半仰著躺在泥沼中，心裡想著之後會先遇見哪個騎士，屆時要是打起來，是用升龍突破還是最終降臨了結對方。
還有。
等搞定所有騎士之後，該許個什麼願望才好？
所謂的假面騎士卡匣不過就是個生命收集系統，充其量只能讓瀕死者恢復健康，並不能實現龍牙成為最強騎士的理想。
罷了，能一直戰鬥就好，其他的管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