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念反了的心法

溫閒站在前面準備開門，蒼啼則在他身後。

就在溫閒準備開門的那一刻，蒼啼卻忽然道：“等一下，你今日應該沒有來祭拜吧？”

“沒有。”溫閒回答。

“那你我一起念著青雲心法進去。”

當蒼啼認真起來，便給人一種十分威嚴，不容置疑的感覺。

就好像與生俱來帶的氣場一樣。

在聽了他的話後，溫閒也沒有多心，二人便一同在心裡念著青雲心法，接著溫閒開啟了門。

蒼啼對自己清心凝神的能力一向自信，從他化成人形後，他還沒有什麼被擾亂心神而導致失控的時候。

當然，除了溫閒。

蒼啼走進屋內，拿起放在桌角的袋子，從中拿出香餌，處理好後放在香爐中點燃。

然後又到一旁抽出三支香，象徵性地拜了拜羊頭，並插好。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後，蒼啼倒是沒感覺出任何的異樣，也或許是因為在心中默唸著青雲心法，根據心法調整著靈力，所以便不受干擾。

在拜完以後，也該輪到溫閒了，蒼啼便側身讓他上前。

可溫閒卻是久久未動，等蒼啼轉過頭，只見他像昨日白天那般雙目空洞，也不知是在看何處。

與他說話，他也是心不在焉。

見狀，蒼啼手上凝聚了靈力搭在溫閒肩上：“溫少俠？”

溫閒猛然回過神，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蒼啼：“怎麼了？”

蒼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便拉著他直接推開門出來。

出了門的溫閒依舊是那副空洞模樣，蒼啼也並不在意。

一直到他鎖好門，帶著溫閒回到臥房並點燃了他自己所制的香，溫閒的雙目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見狀，蒼啼也鬆了口氣。

“剛才我又…”溫閒望向蒼啼。

蒼啼無奈地點點頭：“看來確實是那個香有問題。

不過，我並未用靈力護體，也沒有封閉五感，只是念著青雲心法運轉體內的靈力，為什麼我就沒事？”

按理來說這溫閒是真君，修為不低，有青雲心法的輔助應該也能無事才對。

如此想著，蒼啼嚴肅地打量著溫閒。

他平日裡不會用這種審視的眼神望著溫閒，這眼神他都是看向那些被他問詢的物件的。

安靜許久，蒼啼忽然問道：“你的青雲心法是誰教你的？”

“華羅帝君啊。

哦，我知道青鸞一族在小的時候便會學習。

不過那時候我還是一隻孱弱的小青鸞，達不到標準，也沒有師父。

所以我都是靠自己悟和偷學修煉到的神君。”

聞言，蒼啼輕笑出聲：“青鸞一族那些長輩多少有些迂腐，過於迷信那些祖輩定下來的標準。

可惜那時候我並不認識你，不然以你的天資，收了你做徒弟也不錯。

或許，能培養出下一個淮蒼帝君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以你的天賦和悟性有青雲心法相助不該讓那香有可乘之機才對。

你且念來，我看看你念的對不對。”

“你懷疑我師父教了我個錯的？”溫閒詫異地望著眼前人，“不可能，我師父可是如今的眾神之首，我作為他唯一的弟子，他幹嘛教我一個…”

他話還沒說完，蒼啼已經不想再聽他叨叨任何華羅帝君的好，便託著頭嚴肅下來：“念不念？不念的話別想靠近……”

“念！”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目前能和他耳鬢廝磨才是溫少俠心中的頭等大事，況且今天早上怎麼說也算是有了些進展。

於是，溫閒喝了口茶，開始緩緩地念起了心法。

蒼啼也一邊聽著，一邊品茶。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連忙喊了聲“停”。

在溫閒所念的內容裡，前半部分倒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後半部分順序卻是反著的。

“反著的！？”溫閒詫異地看著蒼啼。

蒼啼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青雲心法有清心凝神之效，但本意上是為了體內靈力的運轉順暢。

神都有運轉靈力之能，但依照青雲心法可以避免走很多的歪路。

可若每次心不寧時依照反的進行靈力調節，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會被自身靈力灼燒而死。

這樣，後半部分我念一句你跟一句，你按照我念的來調整你自己的靈力試一試。

我只念一遍，你記好了。”

蒼啼說完，也沒管他答不答應便仰著頭緩緩地念起。

而溫閒則也乖乖地跟著，並調整著。

等到一遍唸完，蒼啼似笑非笑地看著溫閒：“如何？有效嗎？”

溫閒一怔，確實有效，可他卻露不出一絲喜悅，反而十分掙扎。

蒼啼沒太過問他那掙扎的神情，站起身說了句自己去做飯，溫閒立馬拉住他，淡淡地說道：“你好好養著，我去。”

說完，溫閒便快步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身影，蒼啼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華羅帝君怎麼可能不記得青雲心法，那隻可能是故意教他錯的。

至於為什麼要教自己徒弟錯的，大機率還是忌憚溫閒的天賦，忌憚青鸞一族。

溫閒雖然直率，但聰明，自然能想到這一點。

只是少年的赤忱換來的卻是猜忌，這對一直在他們面前儘可能維護華羅帝君的溫閒而言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蒼啼也不放心他，怕他心不在焉做飯把自己給當柴火燒了，便又披上斗篷走出去，此時外面下著小雨，他打著油紙傘站在了溫閒身後。

溫閒也察覺到了他過來，轉過身走近他。

他竭盡全力掩飾著臉上的落寞，一如往常般把蒼啼的斗篷又給攏了一下：“怎麼又出來了？”

蒼啼沒有說話。

他不擅長安慰人，只是覺得自己陪著他在這或許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見他沒有說話，溫閒轉過身繼續做飯：“你不用擔憂我，我無礙。”

話雖如此，但他身上還是展露出了些落寞。

蒼啼轉過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著幫溫閒燒火，不過柴有些溼了，怎麼也燃不起來。

最終，蒼啼失了耐性，秉承著行事果斷的性子，竟然直接用靈力將柴烘乾，然後點燃。

灶火燃起，暖意也慢慢地蔓延開，在看不見的地方與冬日的寒冷做著無聲的戰鬥，亦如少年心中的掙扎。

“算命的，你說，他為什麼要教我一個錯的心法？”溫閒終是沒忍住問道。

蒼啼垂眸，望著那跳動著的火焰，他心中自然有答案，不過等了許久，他還是回答了句：“不知道。”

聽到這回答，溫閒笑了起來：“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七竅玲瓏心，這樣的目的連我都可以猜出，你又怎會不知。”

蒼啼沒有接話。

溫閒的笑意散去，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繼續洗著菜：“說起來很可笑。

青雲心法，所有人都將它奉為寶典，心亂之時便在默唸，運轉靈力，調整氣息。

然而我卻時而有用，時而無用。

如今想來，有用或許是因為沒念到錯的那裡；但當實在煩惱，唸的完整了，也就變得無用了。

我以為是每個人習慣不同，沒想到唸的竟然是個錯的。”

說到這，溫閒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轉過頭看著蒼啼：“說起來，我昨日那一千遍算是白唸了，蒼先生，能不能給些補償啊？”

他現在不著邊際的論調不過是在強壓心中的失落，這驕傲得不可能露出一點脆弱的模樣倒真是像極了過去那個萬分倔強的自己。

就在蒼啼考慮要不讓他親一下算作哄一鬨他時，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