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山神廟裡,茯霖已經將那個護衛控制住。

溫閒也很快揹著蒼啼,帶著那個男子回到了塔裡。

見弟弟安然無恙,護衛鬆了口氣,然後把視線又移到了溫閒和蒼啼的身上。

只見溫閒把蒼啼放下,扶著他走上前望著護衛。

蒼啼嘆息了一聲,緩緩地道:“喚魂之法,無法叫人真正徹底復活,你護不住他的。

你說你把他關在這下面,可吃不到心臟他便會忍受痛苦,慢慢地被折磨到喪失神智。

這樣的結果是你想看到的嗎?”

“可我也不能看著他死在我面前!”護衛繼續激動地說道,“我答應過母親要照顧好他!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可是…哥…我已經死了啊……”那一直沉默著的男子忽然開了口。

聽到這話,那護衛一怔,那雙飽含著無力的眼睛看向了弟弟。

弟弟望著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不想被關在這裡一輩子,所以哥,還是放我走吧。

我本來覺得就這樣也很好,可當我跑出去,看到闊別已久的花草樹木,藍天白雲,我才覺得我這樣連個人都不是。

這樣活一輩子,好像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聽他這麼說,蒼啼想起自己追著他出去時,他確實沒有急著跑,而是站在那樹林間痴痴地抬頭仰望。

甚至在自己控制住他的時候,他也依舊在仰望著。

“可…可是…”護衛眼裡充滿了掙扎、惋惜和痛苦,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當護衛流下眼淚的時候,弟弟撇過了頭閉上了眼睛。

或許他本想把眼淚忍回去,但最終眼淚還是劃過了臉頰。

望著他們兄弟這樣,三人無奈地嘆息,蒼啼蹙著眉,溫聲道了句:“你們好好聊聊吧,做做告別。

在這樣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生的江湖,有機會告別已經算是恩賜了。”

說完,他便轉身,在溫閒的攙扶下往樓上走去。

茯霖則守在樓下,防止那兄弟二人會做一些什麼事情。

等回到一樓,那一向講究的算命先生也顧不得乾不乾淨,坐在樓梯上,靠著牆邊休息著。

望著他那樣子,溫閒很是擔心,一直坐在他身旁守著他。

溫閒想要替他診脈,可他卻不願意,一直縮著手,抱著自己,靠著牆休息著。

身上好像還有些微微發抖。

“你冷嗎?”溫閒擔心地問道。

“是有點…這洞裡,還是比外面要寒涼的多,日後避暑可以考慮這。”蒼啼強笑著說著一些故作輕鬆的話。

但溫閒根本沒心思與他逗樂,立馬站起身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披在蒼啼身上,並細心地把他包起來。

“所以你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剛才還制服了那怪物的人,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望著他那臉色慘白的模樣,溫閒一時感覺到無力,心中的擔心有增無減。

而且他這樣的人很容易想些有的沒的,望著蒼啼那模樣,他生怕下一秒這算命先生就會昏厥過去。

蒼啼抬眼看到溫閒那擔憂的模樣,淺淺地笑了一聲:“放心吧溫少俠,我沒事,沒那麼容易死。”

“好了好了,你好好的休息,你要睡的話,可以靠著我睡一會兒,牆上涼,對你身體不好。”

“不了溫少俠,”蒼啼閉上了眼睛,靠著牆壁,“靠著您睡,怕您會變得更加愚蠢。”

此時,他的話惹怒不了溫閒,只會讓溫閒更加心疼。

仔細回憶,他好像總是在用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拒人千里之外,包括對古禾,對阿雲都是這樣。

可他卻又不是個無情的人。

哪怕他把自己的所有行為形容成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但他總是會似有似無地流露出善意,也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溫柔。

他這樣的人,即使再玩世不恭,應該也會期待著溫柔的回饋才對。

想到這,溫閒忽然伸手直接將他攬過來,讓他枕著自己的腿。

蒼啼還想掙扎,但渾身無力,又被溫閒死死按住,完全掙扎無效。

最後,溫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安撫著,並溫聲對他道:“是否會變得更愚蠢我不關心,我只知道這樣躺著睡會更舒服些,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蒼啼實在疲憊,這樣靠著又很溫暖,最終,他放下戒備,在這樣的溫暖中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做了個很長,很久遠的夢。

他夢到了他還是淮蒼帝君的時候。

那是逐雲之戰時期,他身披白銀鎧甲,手持隨著他征戰多年的摺扇墜星。

在他眼前的是一場剛勝利的戰役,然而戰場上的人卻沒有一絲快樂之色。

因為在這場戰役中,赤林軍的主帥龍炎帝君身受重傷,已是回天乏術。

而龍炎帝君在彌留之時只有一個願望,他要見他的同門師弟臨淵。

於是,那本該駐守在另一個戰場上的淮蒼帝君連夜趕到了這裡。

本以為他的師兄會與他說很多話,比如回憶過往,比如與他講一講他那心上人,以此來解開心結。

然而他卻只有一句話:“他不是他了,青雲的帝君做不得了。”

那時候他眼裡滿是絕望,雖然留有一口氣,但眼神卻已經如那沒有活水的池塘一般,激不起一絲波瀾。

那時候的臨淵根本沒能理解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讀明白他的眼神。

只當作他是心死之詞,又因為忙於戰爭,便拋之腦後。

直到受盡青雲酷刑,被關在牢裡,有時間靜靜回想的時候。

他才知曉了這其中的意味。

是啊,做不得了,青雲的帝君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們兩個從青雲建立之初便一直存在。

現在看來,確實早就該換了。

“溫閒大人!”

這一聲,讓蒼啼驚醒,他也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睜開眼,眼前已經沒了神界的一切,他們依舊是在那個塔裡。

他此刻正靠在溫閒腿上睡著。

而剛剛那一聲,便是茯霖喊的。

感覺到蒼啼被驚醒,溫閒不悅地瞪著眼前跑上來,似乎是要急切地說什麼的茯霖。

感受到溫閒那如同吃人一般的眼神,茯霖再想說什麼也憋了回去。

好在官大兩級的那位已經醒了過來。

蒼啼坐起,把身上披著的溫閒的衣服攏了過來,望著茯霖淡淡地問道:“怎麼了?”

“那個弟弟,他自殺了。”

“知道了。”蒼啼淡淡地回答。

睡了一覺,身上的力氣也有了些恢復,蒼啼站起身,在溫閒小心翼翼的陪同下往樓下走去。

等到了地下室,只見那個男子已經躺在血泊裡合上了眼睛,而護衛則跪在他身旁,不悲不泣,肅穆的像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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