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閒,溫……”

蒼啼猛然想起,他們回了臨湖,現在在古禾家,自然是各有各的房間。

他睜開眼,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無力地嘆息,不過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蒼啼又重新抬起手搭在額頭上。

“習慣有我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溫閒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蒼啼心裡一緊,渾身戒備起來。

他放下手,只看見一個黑影,還未看清楚人,溫閒便已經撲到他身上,把臉埋在了他的肩窩。

“你…你怎麼進來的?”蒼啼問的有些驚訝,但又有些驚喜。

“你窗戶沒關,我自然就進來了,反正以你的修為,你若不允許,我剛進來的時候可能就被你發現了。”

說的理所應當,毫不客氣。

如今的溫閒可真是沒了在臨湖初見時,隨意撩撥,便面紅耳赤的模樣,他就像是突然瘋了一般。

“不對,”溫閒趴在他身上,輕撫著他的寢衣,似在感受材質,“為什麼你在這就穿著寢衣,先前非要穿得整整齊齊,包的跟個粽子一樣?”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你不相信我?我都知道你是誰了,也看過你的族紋了,還有什麼不能信的?”溫閒此刻聲音裡包含上了委屈。

蒼啼卻是眉梢微挑:“……你覺得你值得相信嗎?”

“我怎麼不值得?”

大腦只能分析一件事物的溫閒急著證明自已還是能被相信的,立即直起身子看著他,卻忘了自已的手正拉著他寢衣上的帶子子,這一扯便把那小小的疙瘩解開了。

溫閒:“!!!”

他雖然狂,但也清楚對方的秉性,現在只怕自已是要大禍臨頭了。

他在摸個夠,但被禁止靠近他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時間;和忍一忍,但保證可以繼續靠佔便宜來解渴這兩個選擇間糾結了許久。

最後,為了自已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穩定的豆腐供應,他選擇了後者。

他想趁著人不備,悄悄地把那帶子繫好。

誰知剛抬眼看了一眼對方,他便知道還不如選擇第一個呢。

只見蒼啼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冷冷地問了句:“你在幹什麼?”

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又出來了,只可惜,溫閒這次已經從旁觀欣賞淮蒼帝君威嚴的人變成了被問話的。

溫閒喉結滾了兩一下,心虛的是自已,所以他連狡辯都不知道該怎麼狡辯。

“所以,你覺得你值得相信嗎?”蒼啼冷言反問。

在這方面,確實不值得…溫閒心裡悄悄地回答。

現在佔便宜已經不重要了,得把人哄好才是關鍵。

於是,溫閒立即幫他把衣服上的帶子繫好,然後撲到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語氣裡帶著些內疚,但更像是在撒嬌:“帝君,我才五千多歲。”

蒼啼:“……所以?”

“所以按照凡人的年紀來講,我正是血氣方剛,比較浮躁的年紀。

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好嗎?您不說話,我就當您原諒我了。”

蒼啼還未來得及開口,溫閒便吻了上來,直接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佔便宜…其實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對方還算配合,看來不生氣,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但就在這時,他舌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驚地他立馬結束這一吻,並坐直了身子,接著血腥味便在嘴裡蔓延——他的舌頭被咬了。

而那罪魁禍首依舊躺在床上,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疼得眼淚都快飆了出來的溫閒。

這個懲罰看起來效果還挺不錯。

“我本來就偏愛辣口,你這樣我恐怕很長時間吃不了辣了。”溫閒委屈地看著蒼啼,像極了一條求安慰的大狗。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蒼啼卻笑出了聲兒:“那照您這麼說,您要來親我,我就可以先喝些酒,讓您好好吃一壺?”

這臨湖是有什麼魔力嗎?為什麼這人一回到臨湖就變回了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溫閒在心中這樣想著。

這時,蒼啼卻坐起身,抬起手託著溫閒的下巴,讓他把舌頭伸出來,自已幫他看看傷口。

他坐起來後,溫閒也得以看清他的臉,這才發現他臉上的紅印依舊沒有下去,似乎還腫了。

“疼嗎?”溫閒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問道。

“又不是第一次被打,現在也該我問你疼不疼才對,伸出來。”

“我真是個傻子。”溫閒懊惱地說道。

接著也顧不上舌頭的疼痛,立即站起身就要出去。

“你幹嘛去?”蒼啼不解。

“你安心躺著休息就行。”

說完,溫閒就這樣跑了。

到底是年輕,想一出是一出,本來還想施法緩解一下他舌頭的疼痛,雖然不能一次性治好,但讓他吃一些辣口的菜沒問題。

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

蒼啼嘆著氣又躺了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已要聽溫閒的話,只是此刻他就想這樣躺著等待著。

原本腦海裡還盤根錯節,現在他什麼都不再想,就只是放空自已發著呆。

等了許久,溫閒推門回來,端著一碗粥和一個雞蛋來到了他面前。

蒼啼坐起來接過粥喝著,溫閒則剝了雞蛋在他臉上滾著幫他消腫。

“古伯也是,下那麼大手勁兒幹嘛?他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溫閒小聲抱怨。

“可能被我氣壞了吧。”蒼啼淺笑著喝著粥。

“要不…告訴他你現在在做的事情,讓他高興高興?沒幾天就過年了,這樣慪氣也不好。”溫閒試探著問道。

蒼啼沒有抬頭,認真地喝著粥:“沒必要,他不會當做我只想尋找真相,他會繼續抱著那虛無縹緲的念想。”

“話說,古伯為什麼對統治者的位置有這麼大的執念?天下第一不是已經足夠了嗎?”溫閒問。

“古伯不是青鸞,是畢方,早年他們家受了不白之冤,被畢方的真君壓迫,幾次差點死去,但被我父母所救。

後來,他追隨天尊,目的也是想要藉此獲得一些權勢,只可惜他因為早年受壓迫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身子孱弱,註定達不到帝君。”

“所以,他將希望寄託在了你身上?”溫閒問道。

蒼啼沒有回答,淺笑著預設了他的話。

吃完以後,臉也敷的差不多了,溫閒接過碗,又跟他纏綿了一會兒,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拾著離開。

不過他剛出門,院裡就傳來了阿雲的尖叫:“你…你為什麼從主人的房間出來!?”

“那當然是你家主人請我去的了,羨慕嗎?”

“為什麼?為什麼主人要喊你?”

“當然是因為你家主人喜歡我啊。”

“不可能!”

光是聽聲音,蒼啼都能想象出溫閒那嘚瑟的模樣。

在初見時,溫閒被阿雲氣的不輕,註定了他們日後無法和睦相處。

現在那倆個還在鬥嘴,聽著他們的動靜,蒼啼心裡的烏雲也被驅散,心情好了很多。

反正這個時候古禾應該是在外面說書,蒼啼也就沒管他們,任由他倆吵鬧。

在整理好自已後,蒼啼開啟門走了出來,見到他,院中那兩個鬥嘴的人立即暫停。

“你們兩個,是要把這屋頂掀了嗎?”蒼啼故作責備,眉眼間卻含著笑意。

阿雲立即走到蒼啼面前,指著溫閒急匆匆地就要告狀。

誰知這幼稚極了的溫大麻煩忽然過來把阿雲撞開,一臉壞笑地對他道:“你不是不信你家主人喜歡我嗎?你看著。”

說完,溫閒竟直接湊到蒼啼面前輕啄了一下他的唇。

如此場景,嚇得阿雲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至於溫閒,他做好了被暴打的準備,誰曾想蒼啼沒打他,只是蹙眉,略帶責備地看著:“你嚇到他了。”

他這麼平靜倒是讓溫閒一愣,但很快溫閒便想起來這人才是一肚子壞水的祖師爺,自已很多東西還是跟他學的。

“他以後恐怕還想追隨你,一不小心就會撞見,與其後面讓他崩潰,還不如早日習慣。”溫閒恬不知恥地說道。

接著,他還想恬不知恥地吻上來,阿雲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闖進他倆之間,直接把溫閒給推開。

然後轉過頭紅著臉,又羞又惱地對蒼啼道:“帝…主…您…您怎麼能讓他…”

“哦?沒什麼不好的。”蒼啼面色平靜,彷彿說的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這時,溫閒忽然把手搭在阿雲肩上,把他拉到自已面前小聲囑咐:“別告訴古伯,否則他又要敲你家主人的腦袋了。”

阿雲滿眼怒意地盯著溫閒,但又無奈地看了看旁邊平靜抱著手臂,一副置身事外,看戲模樣的蒼啼。

最終咬牙切齒地望著溫閒道了句:“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嗯嗯嗯!不愧是崇拜淮蒼帝君的孩子,就是可靠呢!”溫閒笑嘻嘻地摸著他的頭。

如果眼神能傷人的話,溫閒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望著溫閒這嘚瑟模樣,蒼啼心中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便對阿雲囑咐道:“阿雲,溫少俠喜歡辣口的菜,中午的菜就全做辣的吧。”

此言一出,溫閒那樂呵呵的表情立即收回,轉而變成難以置信:“算命的,你不能那麼心狠啊!我…”

“不是早上跟我說喜歡吃辣口的嗎?”蒼啼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溫閒自知理虧,要不是自已手腳不老實把他那衣服帶子給拉開,他也不至於咬了自已,沒罰自已半年不能靠近已經是仁慈了。

阿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溫閒這無可奈何,又帶著些絕望的神情便心情大好,連忙笑嘻嘻地向蒼啼道:“是,您放心,保證足夠辣。”

蒼啼向阿雲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看著溫閒,帶著友好的笑容說道:“溫少俠,可別辜負了我和阿雲的一番心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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