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這邊巴巴的倒了三日船去新澤州送了禮物,只見得美人一面,吃了一餐飯食,又巴巴的倒了三日船回來。

剛上五神山,就看到一個黑袍男子站在承恩殿前等他,英俊的臉龐黑得猶如七月裡快要下雨前的天氣。

柳兒不知道他失蹤這七日,五神山都快塌了。待他失蹤第三日,眾人不敢再繼續隱瞞,派信鳥給瑲玹送了玉簡。而瑲玹也乘了最快的雲輦到了五神山,散出一支暗衛去尋。

平日裡柳兒都喜歡在山下城中玩,或者去海里玩,所以皓翎王之前派出的侍衛都去了城裡和海中,誰知柳兒竟是變幻了容貌乘了商船離開。

“西炎伯稱,看來是你母親平日裡太縱容你了,縱得你無法無天。明日你就隨我回辰榮山,我親自教導你。”瑲玹黑著臉,不容置疑的口吻。

阿念從殿內奔出,眼睛紅腫,撲到柳兒面前一把摟住,眼淚撲簌的落下。

“柳兒,你去哪了?擔心死孃親了。”

“我去找了兩個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瑲玹怒氣衝衝的問道。

“朋友就是朋友,我在海里抓魚怪的時候認識的。我煉製了魚丹項鍊送給她。”柳兒低著頭,小聲的回答著瑲玹的問話,知道今日情況不樂觀。

“女孩?”瑲玹又問道。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再說女孩怎麼了?”柳兒抬起頭,盯著瑲玹的眼睛,語氣有點挑釁。

“你是定過親的。”瑲玹冷著臉提醒道。

“我何時定的親?我怎麼不記得?父王說的又是我剛出生那會吧,那會表妹都還沒出生呢!而且姨母姨父分明就不同意。”

“我是陛下,是這大荒的王,我給我兒子定親還需要他們同意?你小子別不識好歹,你表妹是個大美人,從出生就被多少人家惦記著,也是因為我才能把她定下來給你。”瑲玹想到雪見,眼神和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誰知柳兒不識好歹的低著頭,小腳在地面虛晃的踢著並不存在的小石子,輕聲嘀咕道:“再美我也不喜歡。”

“不管你喜不喜歡,你今天在五神山再宿一晚,明天就隨我回辰榮山。”瑲玹氣得一甩袖袍,扭頭而去。

阿念抱著柳兒痛哭不已。

皓翎王走上前,輕輕拂了拂阿念,柔聲說道:“讓他隨瑲玹去吧,收收性子也好。這邊大家太慣著他了,辰榮山上有兩代西炎王,都能親自教導他,對他不是壞事。”

“柳兒,你可知道你這次錯了?”皓翎王轉過頭盯著柳兒,嚴肅的問道。

“孫兒知道這次回來會被父王帶去辰榮山,但我不覺得錯了。”柳兒平靜的回答。

“知道還做?”皓翎王驚得目瞪口呆。

“孫兒要去送魚丹項鍊。”

“就是你親自煉製了一個月的那條五彩魚丹項鍊?”

“是的。”

“那女孩很美?”沒想到皓翎王突然話鋒一轉,變得不正經起來。

柳兒沒想到外爺會如此直接,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連耳根都是通紅通紅的,扭捏著聲音說道:“嗯,很美!”

“哎,那是你沒見過你表妹。倘若失了這段姻緣,當真可惜了。”

次日一大早,柳兒就跟著瑲玹上了雲輦,隨身行李只帶了幾本書。

瑲玹坐在絲織坐榻上盯著兒子,柳兒則看著窗外,假意看著風景。

“你的頭髮怎麼了?”瑲玹沒話找話的問起來。

“我染了,一頭白髮太惹眼。誰看到都知道是我。”柳兒輕輕的回答道。

“你不喜歡王子的身份嗎?”

“有時候喜歡,有時候不喜歡。”柳兒倒是誠實。

“何時喜歡,何時又不喜歡呢?”

“想任性的時候喜歡,孤單的時候不喜歡。王子沒有朋友!”柳兒喃喃的說道。

瑲玹倒是沒想到自已這個兒子會如此坦誠,來了幾分興趣,正了正身子,打算繼續交流下去,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把柳兒當作一個大人來交流。

“王子不需要朋友,特別你還可能會是大荒未來的君主。”

“西炎伯稱不需要朋友,可我需要。父王,你可曾想過做一個普通人?和心愛的女子一起過普通的生活?”柳兒突然問了一個有點僭越的問題。

瑲玹看著他,沉吟了片刻。他一向把自已隱藏得很好,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陛下,是心懷天下的人,從沒有人關心過他的真實感受、真心需求。

現在他的兒子卻問出了他內心深處真正在意的問題。

瑲玹看了看柳兒,又看了看窗外翻滾的雲海。

“我一直想要的就是過普通人的生活,守著心愛的女孩,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平淡的了此一生。”

瑲玹幽幽的說起往事,太久遠了,久到有些記憶都需要他用力的回憶。

“我的父親是西炎王和纈祖娘娘的第四子,但是被爺爺的第九子陷害戰死。我的孃親為了保護我殺了九叔,隨後在我面前自盡。從那之後我就再沒有資格過輕鬆、閒散的人生了。”

瑲玹頓了一頓,回憶起孃親自盡的畫面,鮮血染紅了父親的墳墓。那是他一生的噩夢。

柳兒上前來到瑲玹面前跪坐下,輕輕的握住了父親的手。瑲玹垂眸看著他,撫了撫他的小腦袋,微微笑了笑。

“因為我是西炎王后的血脈,最有資格繼承爺爺的王位,所以我的幾個王叔就視我為眼中釘,三番幾次的刺殺我。後來為了保護我,你的外爺收了我做徒弟,我就生活在了皓翎。”

“你外爺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是我的表妹,也是我此生摯愛,在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我答應去玉山接她,結果我食言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尋到她,和她一起生活在清水鎮,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清水鎮?”柳兒聽到這個詞覺得有點熟悉,情感有點特別,似乎這個地方對他而言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對,清水鎮。我在清水鎮遇到了你姑姑,也就是你姨母,可惜那時我沒認出她,也就是在那時她遇到了你姑父。你姑姑為了幫我恢復了皓翎大王姬的身份,我們一路披荊斬棘、浴血奮戰,幾次差點死在敵人手上。我和她是彼此的唯一依靠。”

“那父王為何沒有娶姨母呢?”

“因為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她的夫君只能有她一個妻子。”

“哎,那確實不易做到。”柳兒替他父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瑲玹沒想到柳兒會嘆氣,笑了起來,又摸了摸柳兒的小腦瓜。

“柳兒這是心疼父王嗎?”瑲玹笑問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慨姨母的要求頗高,大概也只有姨父能做得到。相比父王,姨父確實更適合做夫君。”柳兒點了點頭。

瑲玹吃了一癟,禁不住升騰起了一絲火氣,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這也是事實。

“等回了辰榮山,你就去小月頂陪著太爺住。太爺會輔導你功課和武藝。無事不要下山。”瑲玹的語氣又恢復了冰冷。

“我說的是事實,本來君王就不適合做夫君,你惱火卻拿我出氣。”柳兒低聲嘀嘀咕咕著。但是雲輦就那麼大,所以他的聲音並不算小,這是故意要讓瑲玹難受的意味。

瑲玹瞥了他一眼,再懶得作聲。

慘慘柴門風雪夜,

此時有子不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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