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將雪見送下山之後,來到虞幕身邊,檢查了一下虞幕的傷勢。除了中了蠱惑之術需要調理,其他都是皮外傷。

“虞幕,你在這打坐調息一下,封住耳朵,不要聽、不要看,我要和猛豹回去收拾蠱雕。不然怕後面的人再有損傷。等你調息好了就趕緊下山去。”柳兒說完留下“年”守著虞幕,自帶著猛豹離去。

“你,你,小心一點……”虞幕遠遠的喊了一聲。

柳兒用靈力封住了猛豹的耳朵,又扯了布條遮住了眼睛。好在他們已在一起百年,默契得很,都可以成為對方的耳、對方的眼。

柳兒用足尖輕輕控制著方向和速度,二人慢慢回到剛才的巨杉林外,此時蠱雕正伏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歇息,等著柳兒剛剛的毒藥失去藥性。

蠱雕抬眉看到柳兒和猛豹又折返回來,立即警惕的起身,瞪著一雙妖瞳盯著柳兒。

柳兒抬手在前額做了一個手勢,嘴裡唸唸有詞,之前破陣出現的金光又閃現出來,直接射向蠱雕的妖瞳,蠱雕迅速的閉眼迴避。

說時遲那時快,柳兒趁著蠱雕一個晃神的間隙,一道軒轅劍劈將過去。劍氣擊中蠱雕的腹部,猛的向後倒去。不想蠱雕就地一滾,迅速爬起,猛的跳躍過來,一張堅硬的鷹嘴直接啄上柳兒的腦門。

柳兒開啟的護身盾都被砸得整個盾形晃了一晃,差點消散。不得不說這妖獸蠱雕的靈力十分強大。

柳兒駕著猛豹後退了幾步,猛豹側身遊走,尋找著進攻機會。

這時,只聽得巨杉林中又是幾道雷擊聲,想必是又有人闖進陣法中。柳兒被蠱雕拖住,想進去救人卻也無法脫開身去。

柳兒和蠱雕兩兩對峙著,誰也不敢先發動進攻,都等著對方暴露破綻。就在此時,從陣法出口飛躍出三個人,周身灰黑色,護身盾也搖搖欲墜,一看就是剛剛遭受了雷擊。這三人分別是塗山瑱、西炎灼華和離戎旭——離戎昶的兒子,他們三人抽籤被抽到了一組。

“閉眼!開盾!”柳兒大聲的衝幾人喊道。三人是在塗山瑱的帶領下衝出了迷宮陣法,雖不知外面有什麼,但是依舊趕緊按照柳兒的交代行動。

柳兒發動攻擊牽制住蠱雕,瑱帶著另外二人退出到攻擊範圍之外。瑱雖然不算九尾神狐的純正血脈,但是也自小修行塗山氏家族密法,抵禦蠱雕的蠱惑之音還是很容易的,只是對灼華和離戎旭而言就沒那麼容易了。

灼華和旭逐漸出現了失神之症,只是勉強靠靈力在對抗和支援,但似乎也不是長久之勢。瑱在一旁焦急萬分,只能暫時為二人不停的輸送靈力,一邊開啟了護身陣法。

柳兒不敢再耽誤,調動周身靈力加強了額前的金光,金光由一道光擴散成一片光,照得眾人全部睜不開眼來。

柳兒高高躍起,長嘯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揮動軒轅劍砍刺下去,劍氣形成一道強大的力量,劈在蠱雕的肩膀之上。蠱雕再也挺立不住,搖搖晃晃的墜落下去。

柳兒趕緊上前,捏開蠱雕堅硬的鷹嘴,塞入一罐藥粉,封住了蠱雕周身的靈力。剛剛做完這個動作,柳兒也力竭倒地,仰躺著喘著粗氣。

這時金色飛賊不知從何處慢慢的飛了出來,飛到柳兒面前,柳兒伸出手,飛賊收起翅膀,慢慢落在了柳兒手中。原來誰收服了蠱雕,金色飛賊就會主動歸順誰。

此時唯一能動的只有塗山瑱了。瑱用捆妖鎖封住了蠱雕的嘴和全身,防止它再蠱惑眾人。接著指導灼華和旭打坐調息。好在幾人中蠱不深,調整半刻鐘就恢復了大半。

“柳兒,你能動了嗎?可以堅持到下山嗎?”瑱輕輕的扶起柳兒,關心的問道。

柳兒艱難的點點頭,是連回答的力氣也沒有了。

瑱幫柳兒慢慢爬上猛豹的背,幫他把雙腳固定在猛豹的腰間。猛豹慢慢的爬起來,託著柳兒向山下走去。

而瑱招來坐騎,帶著灼華和旭也飛向了山腳。此時虞幕已經下山,坐在了瑲玹身邊,年就在一旁守著。

“柳兒,你傷勢如何?”小夭看到柳兒趴在猛豹的背上歸來,有氣無力的垂著雙臂,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搭脈。

“我沒事,沒受傷,是消耗靈力太多,有點累而已。”柳兒安慰道。

璟快步上前,把柳兒從猛豹的背上抱下,輕輕的放在坐榻上,幫柳兒整理了一下亂髮和歪掉的發冠。

“君子正衣冠,爹爹幫你。”

這時候瑲玹和虞幕都走過來,虞幕給柳兒抱拳行了一禮道:“感謝方才的救命之恩。”

柳兒笑笑:“你也不是我救的,瑲玹本來就不會讓我們真的有性命危險。最多吃一點苦罷了。”

瑲玹笑起來,握拳在柳兒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既然沒有性命危險,為何要毒倒我的猛獸?”

柳兒抬頭斜著眼睛看著瑲玹,像在看一個傻子般說道:“我不放倒它,我們這群人不死也會丟半條命啊!我只是不想領你兒子的情。”

柳兒說完又睥睨了瑲玹一眼,一副不屑的眼神。璟輕輕的捏了一下柳兒的肩膀,柳兒對視上璟,這才收斂了神情。

瑲玹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虞幕尷尬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在瑲玹面前一向恭敬又謹慎,從不敢逾越半分,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一向都是高高在上,驕傲得很。現在看到柳兒的這副神情,又怒又懼,被揶揄了也不敢還嘴,只是沒想到瑲玹完全沒動怒,連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邊,猛豹立在年的身邊,兩人有隱隱對立之勢,恐怕遲早是要幹上一架。

“璟,你們塗山氏一向不以武力為長,沒想到柳兒竟跟你們不同。”瑲玹說道。

柳兒得意的笑起來:“我太爺是一代西炎王,外爺是赤宸,外婆是王姬大將軍。雖然父母菜了一點,但是不影響我的武力。”

小夭憤怒的上前踢了柳兒一腳:“我和你爹爹哪裡菜了,腦子好的人都不需要親自打架。你少給我得意。”

眾人哈哈大笑,氛圍一下輕鬆起來。

其他參賽的青年也都已聚回了山下,基本都有損傷,有些甚至哭起了鼻子。看得瑲玹和璟都皺起了眉頭。

“璟,當年你被篌囚禁虐待的時候哭過嗎?”瑲玹問道。

“不曾哭過。”

“是,受虐待的時候不哭,其他時候哭得可多了……簡直一個愛哭包。”一個女聲幽幽的在一旁響起,璟側頭看了一眼,也不言語。

“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受這麼一點傷就開始哭。矯揉造作的讓人心煩。“瑲玹不滿的輕聲嘀咕著。

眾人不語,也不敢提醒瑲玹這些哭鼻子的孩子裡面就有他的王子王姬。

最後清點戰果。

柳兒從懷裡扔出一個金色圓球,奪了大賽魁首。

擊中幽靈球最多者和破迷障最多者竟然都是塗山瑱。而獵妖獸最多者是瑲玹的三王子西炎蒼舒。於是略微調整了一下游戲規則,瑱得了第二名,獲得金天氏的射日弓箭;蒼舒獲得第三名,得了皓嶺王親手打造的神兵。

“雪見妹妹,這個送給你。”瑱領了獎品,走到雪見面前,雙手遞上了金天氏的弓箭。

“瑱哥哥,這是你的獎品,怎麼能送給我?”雪見說是這樣說,但是眼睛還是滴溜溜的在弓箭上轉。畢竟一個射手不可能不愛弓箭。

“我又不使弓,留給我也是暴殄天物。好弓箭自然得有好射手才能不辜負它。”果然塗山家的都是能言善道的高手,除了柳兒。

果然,雪見高興的伸出小手,接了禮物,也受了奉承,滿心開心。誰知一旁的柳兒發出“哧!”的一聲,甚為不屑。

“塗山環,你什麼意思?”雪見不滿意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被猛豹放的屁燻到了唄!”柳兒陰陽怪氣的諷刺瑱拍馬屁,瑱自然聽得懂,也不惱。

“再好的射手,一次也只能使一張弓。空放在家中難道就不是辜負了嗎?”柳兒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雪見、瑲玹、小夭、璟全部轉頭看著他,連一旁的虞幕都投來探尋的目光。

在眾人的注目禮中,柳兒起身走到猛豹身邊坐下,靠在猛豹柔軟的肚皮上躺好,在臉上蓋上一塊絹帕,自行睡去。

璟和瑲玹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誰說柳兒說的不是呢?

雪見的臉色有點發白,她自然明白柳兒是什麼意思。即是說她不喜歡瑱卻接受瑱的心意;也是說,她鍾情於瑲玹終是被空置的結局。雪見的眼底泛起水光,握著弓箭的手不知該不該再還給瑱。

“雪見妹妹,柳兒說的話雖然也有道理,一人確實只需要一張弓。但是有些神兵原本也不是為了使用才存在的。后羿先祖一生也只射日一回,之後就再無使用這張弓的可能了。那你說,這張弓已經有了開天闢地的獨一份,它還會覺得遺憾嗎?”瑱雖然不知道雪見的心思,但是安慰的話語拿捏得分毫不差。

小夭轉頭看著璟,小聲的說道:“我怎麼覺得瑱才更像你生的兒子?柳兒簡直是個磨人的祖宗。他也是你帶大的,怎麼差的這麼遠。”

璟不在意的笑笑,甚至有些打趣的說道:“那也要看看他孃親是誰!虎母無犬子是也!”

“也是!”小夭聽了璟的揶揄,一點不生氣,捂著嘴咯咯笑起來,誰說不是呢?

眾人看小夭痴笑,都跟著笑起來。現場唯有瑲玹表面在笑,心裡卻像喝了黃連湯一樣的苦。今日看著塗山瑱向雪見公開獻著殷勤,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情,既希望他兩好,又不希望他兩好。

但是一想到若有一天雪見伏在瑱的懷裡,挽著瑱的胳膊,又或是趴在他的膝頭,看著瑱的眼睛,用動人的聲音說著話、撒著嬌……瑲玹覺得他的心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瑲玹不敢繼續想象,只覺得胸悶心悸。他捂著胸口,慢慢坐下,臉色有些蒼白,額前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瑲玹你怎麼了?”小夭看此狀況趕緊上前替他把脈。

“瑲玹,你心火過旺,似有憂思,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小夭關心的問道。

瑲玹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大荒裡天天都在發生事情,我有憂思不也是最正常不過的嗎?”

璟側目看了瑲玹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夜裡回了小月頂,璟牽著小夭來到鳳凰林散步,就專門說到瑲玹今日的反應。

“小夭,我現在擔心瑲玹對雪見的感情發生變化了。他今日看到瑱對雪見的態度之後,反應有點不太正常。”

“璟,我也發現了,我也在擔心這個。”

“別說我們了,連柳兒都發現了,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了,得趕緊解決。你說怎麼辦呢?璟。”

“小夭,我想,我們又得離開了。希望真能按你以前說的,時間能治癒一切。”

“希望雪見不要繼承塗山氏的痴情血脈。璟,如果她像你,我想想都覺得可怕。我第一次會害怕痴情,哎。”

“小夭,你父親赤宸、你母親、你,還有我,我們都是痴情的。這柳兒和雪見,哎……”

這在一起將近三百年了,璟和小夭第一次覺得這麼的無奈和憂傷。

“璟,你說如果雪見真的忘不掉,那怎麼辦?”

“瑲玹已經不可能再娶第三個王后了,難道要因為雪見再開闢戰場,再統一一片疆土嗎?就算真有這麼一天,也只是一年中擁有一個月而已。你和我過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你願意雪見過上那樣的生活嗎?”

小夭瞥了璟一眼,莫名的覺得他在變相頌揚自己,想想璟又不可能拿親閨女的事情顯擺,肯定是她多想了。

“我是不願意,所以我當初堅定的選擇了你。但是馨悅和阿念都願意,人跟人總是有所不同。”

“十二分中佔一分,靠著回憶支撐著生活。如果再來一次,阿念也未必會如此選擇。不過你說得對,人跟人終是不同。只是我和你的女兒,絕對不會退而求其次,更不會靠回憶來麻痺自己。”

“好吧,璟,我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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