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詭色電車篇（一百一二十三）
一股消毒水的氣味蔓延，輕輕撓著白潔打斷嗅覺神經。
祂慢慢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牆壁被塗成了淡雅的米黃色，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上面掛著一幅描繪寧靜湖泊的油畫，畫中的湖面平靜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和遠處的山巒。
窗簾淡藍色，輕輕拂動著，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在病房內跳躍，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抹生機。
病床的棉被柔軟而溫暖，讓白潔不禁將其緊緊抱緊，祂回憶起電車上的種種經歷，就像一場遙遠的夢境。
口袋裡，易知行的名片還在，證明這一切真實發生過。
至於從列車出來後，發生了什麼......祂記得一清二楚，祂的思維一直保持著清醒：上擔架、進醫院、注射藥物、檢查......
不過，白潔的大腦確實昏迷了，導致現在醒來還是有點昏沉。
咔——
病房的門，開了，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中年男人跨入，他一手放在腰間，警惕地觀察白潔的一舉一動，慢慢將門合上，上鎖。
白潔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充滿好奇。
灰鷹始終保持著面對白潔的姿勢，慢慢踱到床前，冷峻的目光和好奇的目光相觸，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最終，還是灰鷹忍不住開口：
“你還記得我嗎？”
白潔這才意識到什麼，思索一陣，從記憶中提取到了熟悉的面孔，點點頭，輕聲道：
“嗯。”
“好，還知道我是HL的，”灰鷹靠在窗戶上，目光如劍，“我剛剛用了你的人臉資料，在聯邦資料庫裡查了一下，白潔，公民編號AS040620011201ES，無異常；但在HL的資料庫裡，顯示你是‘疑似人類（注1）’，資料更新在兩天前，這說明你最近才取得這個身份。”
小白聽完，抓著被子的上邊緣，點點頭，道：
“嗯。”
“那你應該知道自已的處境了吧？”灰鷹冷冷道。
小白思索一陣，慢慢反應過來，心跳逐漸加速，從被窩裡起身，坐在床頭，拳頭越抓越緊，語氣平淡道：
“我暴露了嗎？”
“現在還沒，”灰鷹語氣一轉，“你還記得藍橋站的事情嗎？”
小白稍稍回憶，發現大腦裡的記憶突然出現缺失，回憶受到了阻斷，完全想不起來。
於是，祂放棄用大腦思考，用自已的思維回憶。
片刻後，祂認真地點點頭。
“很好，看來你對四級記憶阻斷劑的抗性不錯，”灰鷹滿意地點點頭，“至於其他涉事平民，都會用阻斷劑清除記憶，這就是我們HL的一貫流程。而我們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帷幕之下維護社會治安，面對那些超常事物，HL的工作物件是異種生物，基金會的工作物件是異常事物......”
白潔垂下眼眸，不知道灰鷹為什麼要跟自已說這些。
“以上，就是HL的職責，”灰鷹像一個毫無感情的彙報機器，說完後，頓了幾秒，朝白潔認真道：
“你願意秘密加入HL，為人類社會的穩定和安全而戰嗎？”
白潔認真聽著，突然被這句話打斷情緒，慢慢抬起頭，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能感覺到，你和那些畜生不一樣，你對人類沒有惡意；我剛剛和米伍聊過，他說，你從未表現出任何超常，說明你不僅不恨人類，而且很在意這個人類身份，”灰鷹道：
“不過，你的偽裝能力，遲早會讓你露出馬腳。”
“嗯......”白潔避開目光，一點一點抓著被角，小聲道：“我會努力的......”
“你需要專業的指導，盲目自學用途不大，如果是其他HL幹員，你已經暴露了，”灰鷹循循深入道：
“但你遇到了我。”
白潔好奇地抬起頭。
灰鷹避開目光，道：“我最近有特殊任務，需要幫手，如果你能當我的下線，我也能幫到你。”
“那可以......”白潔思索道：“可以讓我漲粉嗎？”
灰鷹警惕道：“你要那麼多粉絲做什麼？”
“我想在直播平臺上擁有百萬粉絲。”白潔認真道，“這是白潔的願望”
“我在模因部有朋友，可以幫你引流，”灰鷹點點頭，“沒問題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下線了，只信任我，只對我負責，明白嗎？”
白潔抓著被角，小聲道：
“如果不同意的話，你就會告訴其他人嗎？”
灰鷹聽罷，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走到病床前，盯著白潔的雙眼，道：
“你搞錯了一件事，如果你拒絕，我上報，是我作為一名HL幹員的職責；如果你同意，我為你保密，是情報工作的需要，沒有任何個人恩怨，也不是私人交易，我也沒有脅迫你，一切是都為了人類的利益！而我之所以說‘你只需要對我負責’，也是因為情報工作的特殊性，不是讓你對我效忠。”
白潔的小腦瓜子轉了一陣，呆呆點頭，也不知道理解沒有。
“所以，你同意嗎？”灰鷹的陰影投到了白潔的身上，語氣聽不出一絲脅迫。
“好，”白潔點點頭，“需要我做什麼呢？”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回去後加我，”灰鷹遞來名片，“保持開機，需要你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
“好的。”白潔接過名片，突然發現，今天認識了好多人。
“之後的通話過程中，我們不能用真名，”灰鷹說著，走到視窗，慢慢開啟窗戶，感受凜冽的寒風，“你的代號是B，我的代號是H。”
“好......”白潔說完，突然將被子拱起一部分，將上半身包裹，這一異變觸動了灰鷹的神經，他立刻撤離視窗，抽出腰間手槍，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並掏出阿戈莫夫致幻劑，隨時給自已注射。
風吹進，窗簾起，白潔縮在被窩裡。
“有敵襲嗎？”灰鷹壓低聲音問道。
白潔：“冷。”
灰鷹：“......”
臨走前，灰鷹關上了窗戶，問道：
“還有一件事，我告訴過你邪神降臨的事，你為什麼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懂，”白潔慢慢放下被褥，輕聲道：“我也不知道邪神是什麼樣的。”
“不管如何，祂給這座城市帶來了災難，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這座城將變為地獄，”灰鷹嚴肅道：“我來這座城，就是為了找出祂。”
“嗯，”白潔點點頭，隨後小聲道：“祂會是什麼樣的呢......”
----------------------------------
註釋：
1.疑似人類：HL的公民身份標記方式：人類\/疑似人類\/疑似非人\/存在非人嫌疑\/非人，需要透過HL資料庫查詢；查詢許可權：常規小隊隊長或特遣隊組長或基金會幹員（基金會幹員查詢資料庫可清除日誌記錄，且無需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