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寧侯夫人吼道:“你害了侯府,自己又能討到什麼便宜?”

陳曲滿意地拍著寧長文的肩膀:“你大義滅親,幫助朝廷查清叛賊,此案結束之後,聖上必然會將靖遠侯的爵位重新給你,放心!”

寧長文欣喜若狂,拱手道謝:“還請陳大人在聖上面前多多美言!”

韓平心中對真相有了猜測。

這是一個籌謀周密的陷害之局。

看來靖遠侯府早就被盯上了。

搜查的官兵離開後,韓平對著茶玖和寧侯夫人道:“夫人們放心,我會照看長亭,有什麼訊息便派人通知你們。相信聖上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還給侯府清白的。”

寧侯夫人抹著眼淚:“但願如此。”

茶玖對他鄭重行禮:“多謝大人。”

韓平扶起她:“長亭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的弟妹,無需言謝。好好保重,切勿憂思太過。”

說罷,他告辭離去。

茶玖還以為這訊息一等,便要好幾天。

卻沒想到當天晚上深夜,韓平便匆匆派人來報了訊息。

不是好訊息。

報信的小廝道:“寧世子在大理寺內突發疫症,如今已經被送去城郊的疫館了!”

寧侯夫人當即暈了過去。

那疫館是什麼地方?裡面全是各種患了疫症的病人。

就算寧長亭沒有疫症,去到那裡也九死一生了。

茶玖皺眉沉思,覺得事有蹊蹺。

老太太傷心欲絕,不願相信:“長亭身子向來健康,怎麼會進了大理寺一天便患了疫症?”

茶玖隱約猜出了幕後之人的意圖。

有人要將寧長亭置於死地,然後迫使靖遠侯和當今聖上離心。

盛京之中,可能有人要謀反。

“祖母,您能否遞牌子進宮?我想面見皇后娘娘。”

老太太疑惑:“你要做什麼?”

茶玖的目光堅定:“我要請旨,去疫館照顧長亭。”

“不可!”老太太驚呼,“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去疫館豈不是一屍兩命麼!”

“祖母,請您聽我說。”

茶玖循循善誘:“長亭正生著病,在疫館無人照看,那邊的醫師也不是醫術高明之人。但若我請旨過去,皇后娘娘看在我懷著孩子的份上,一定會准許我帶大夫和下人過去照顧。”

“祖母,我不是莽撞逞能,您信我,我和孩子,還有長亭,都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其實這些只是說辭,她要親自去看寧長亭,才能透過系統判定他生的什麼病,對症下藥,用道具藥劑救命。

可是如果她不去,寧長亭在那種地方必死無疑。

老太太淚眼婆娑,握著茶玖的手長久不能平復。

她沒想到茶玖竟然愛長亭到這般地步!

最終老太太還是妥協了,拿出宮牌,帶著茶玖連夜進宮。

侯府對皇后曾經有著大恩情,如今只是送女眷去身邊照顧,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

因此茶玖第二天便收拾了東西,帶著兩個願意跟過去伺候的小廝丫鬟去了疫館。

寧侯夫人醒來知道後,悔不當初,恨不得回到從前對茶玖再好一些。

訊息在盛京中傳開,眾人也紛紛唏噓寧世子的夫人情深義重。

茶玖一來到疫館門口,便差點被這濃重難聞的藥味和腐臭味燻得反胃。

情況最嚴重的那個院子裡,口鼻覆著白布的官兵們正在來回運送死掉的病人,茶玖幾人來了多久,他們就運了多久。

可見這疫館裡死了多少人。

茶玖更擔心寧長亭了。

這種交叉的環境下,就算寧長亭沒有疫症,恐怕也要感染上了。

她和系統兌換了防疫藥劑,分給了自願跟隨來疫館的幾人。

這種藥劑可以防禦百分之九十九的疫病種類。

看著他們吞服之後,茶玖低頭摸了摸肚子,鼓起勇氣,邁步走進這死氣沉沉的疫館。

“請問靖遠侯府的寧世子在何處?”茶玖拿出皇后手諭,詢問道。

官兵冷漠地指著某個方向:“西三院,你自己找吧。”

若非必要,他們才不想進去。

無法,茶玖他們只能一間間院子地找,最終找到了疫館西北最角落的院子。

一進院子,茶玖便發現了倒在水井邊的寧長亭。

“長亭!”

“世子爺!”

茶玖不顧大夫的勸阻,衝過去將他從地上扶起。

還有呼吸,只是面帶潮紅,額頭髮熱得厲害。

系統快速採血檢測,分析結果:“破傷風,還有感染了疫病,但是病毒數量還不是很多。”

“破傷風?”茶玖難以置信。

系統:“大理寺的食物不容易下毒,但是想要用破傷風來下黑手卻很容易,然後再買通大夫,把發熱的症狀說成是疫症。”

茶玖:“藥劑道具有嗎?”

“有,消炎藥退燒藥,然後用對應的解毒藥劑就可以了,能治。”

茶玖這才鬆了一口氣。

永安幾人合力,將昏迷的寧長亭從地上扶起來,帶回房間裡。

疫館分給寧長亭單獨一間院子,表面上是禮遇,實際上卻是不安好心。

這個院子處於最偏僻的角落,周圍一個人沒有,就算寧長亭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發現。

房間陰暗潮溼,四處都是灰塵,桌子上的茶壺結了蜘蛛網,難怪寧長亭要強撐病體走到外面的水井處打水。

幸好來的時候,茶玖命人帶來了舒適軟厚的床褥被子,鋪在那簡陋的木板床上。

枕頭裡塞著防疫安神的乾草藥,被子鬆軟暖和,寧長亭發冷的身子終於停止了無意識的顫抖。

茶玖撫摸著他消瘦憔悴的面容,心裡陣陣酸澀。

看來這兩天,他真的受了不少苦。

大夫為寧長亭診脈,最終得出來的結論也和系統說的差不多,但是他對治療卻有些束手無策。

“少夫人,老夫只能先開藥為世子散熱,但是疫症的治療……”他搖頭嘆氣。

這個時代的醫學發展還是有很多不足。

茶玖平靜道:“沒事,您盡力而為吧。”

帶個大夫來不過是個幌子,最終還是得系統的藥劑出手。

大夫去準備藥材,永安和小梅也沒有閒著,按照茶玖的要求,把這積灰難聞的房間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茶玖還往水井裡投了消毒藥劑,避免水源被病毒汙染。

折騰了好半天,這死氣沉沉的西三院,總算變成了一個勉強可住的乾淨院子。

住的地方舒適了,才更加方便寧長亭的康復。

熱水燒好了,茶玖調好了適合入口溫度的溫水,將退燒藥劑混了進去。

“長亭,醒醒,先喝了水再睡。”

茶玖用水溼潤了寧長亭乾燥起皮的嘴唇,在他耳邊輕輕喚道。

寧長亭從頭暈目眩的難受噩夢中醒來,抬起沉重的眼皮,隱約看到眼前人。

“雁……書?”

他的聲音沙啞,包含著難以置信。

他是要死了嗎?才能在生命最後一刻見到心愛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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