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羽看著她寵溺地一笑,將她拉到身後說道:“躲遠一點,小心鬼蹦出來。”

“哈哈,一點也不好笑。”陸小悠衝著他翻了個白眼。

顧清羽抬掌運氣,正準備開棺,突然一聲巨響,那棺材蓋板生生炸開,在空中翻了好幾下,“咣噹”一聲砸在地上。

“果然有人!”顧清羽快速後退幾步,擋在陸小悠身前,只見棺槨中升騰起一團白霧,恍惚中,一個紅色身影緩緩立起,彷彿無根之萍一般從棺木中漂浮出來,落在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啊……”陸小悠瞪大眼睛看著,雙手緊緊抓住顧清羽的胳膊。

“你是何人?少在這裡故弄玄虛!”顧清羽對著那背影呵道。

這時,白霧漸漸散去,一個紅衣女子的輪廓清晰地呈現於眼前,她身姿曼妙,長髮及腰,頭上簡單地繫著一條絲帶,全身上下再無其它裝飾。聽到顧清羽的話,她緩緩轉過身來:“你們私闖我修煉之地,還大呼小叫,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你……”顧清羽看清了她的真容以後,不禁大驚失色,他快速轉頭看了看陸小悠,她也同樣一臉錯愕。

這紅衣女子的面容,簡直和陸小悠是一模一樣!

“我見過你!你告訴過我戒指上符號的意思,還有路的方向,你也在我腦中出現過很多次……”陸小悠緊盯著紅衣女子,一步步走上前來,“你為何同我長得一樣,你到底是誰?”

紅衣女子淡淡一笑:“你我本是母女,面容相似,不是很正常嗎?”

“母女?”顧清羽立刻看向陸小悠,卻見她悶聲不響,鎖著眉頭,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三個人就這樣站立著互相看了一陣子,還是顧清羽打破了僵局,對著紅衣女子問道:“這麼說,你就是達孜國的皇后?”

“不錯,我本是雪國聖女,也曾經嫁給達孜國國王為後。”紅衣女特意在“曾經”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顧清羽在她說話時暗暗打量著,這神態和語氣倒是與陸小悠完全不一樣,頗有一種經歷世事後寵辱不驚的感覺。只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是怎麼做到面容不改,一如少女般年輕的?

“聽說當初你拋下一切去救齊焱,而後就蹤跡全無。難道這十餘年間,你都一直藏在這靈窟之中?”陸小悠想起壁畫中的內容,很想快些揭開心中疑問,但不知為何,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之時,她的心中又開始惴惴不安。

紅衣女子聽到“齊焱”二字,眉心微蹙,帶著一絲酸楚說道:“曾經滄海難為水,恨不相逢未嫁時。這一生,不能和所愛之人相守,就算是貴為皇后,錦衣玉食,又與死人何異?倒不如守在這靈窟之中,反倒落個清淨!”

“看得出,你所愛之人是齊焱,這一點你倒是毫不掩飾,也絲毫不顧及國王的感受。”陸小悠一邊平靜地分析著,一邊用手指敲擊著額頭,“不過呢,我對你們這三角關係倒是沒什麼興趣,我只是好奇,你是雪國聖女,自然不同於凡人,既是你親自去救齊焱,他為何會死?而又是誰有這麼大能力,讓整個齊家軍也無一生還?”

紅衣女子嗤笑了一聲,質問道:“怎麼?你見到久別重逢的母親,沒有一點親情,只顧著審案子一般連連發問?這是女兒對母親該有的態度嗎?”

“母親?”陸小悠眨了眨忽閃忽閃地大眼睛,看著她認真地說:“皇后,你說笑了。我是誰,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相信最清楚的人,應該是你吧?”陸小悠邊說邊盯著她的眼神,不放過一點細枝末節。

果然,聽到這句話時,紅衣女子的眼中閃爍了一下。

說中了,陸小悠心中暗想,我能來到這個世界,看來不是偶然。她很想繼續一探究竟,但轉念一想,這資訊量太大,顧清羽聽了,怕是接受不了,於是緩和了下語氣說:“並非我存心要和你作對,只是一切都太突然,你總要給我點時間消化。此時此刻,我心中仍有許多疑問,你就當我是因為失去了記憶,一時無法接受吧,所以還請見諒,皇后。”

紅衣女子點點頭,“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但我痛恨皇后這個稱呼,你還是叫我的本名,素華好了。”

“素華,素質吐孤芳,華冠列重宴。你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矛盾啊。”陸小悠意味深長地說。

“你很聰明……”紅衣女子素華向她走近了幾步,仔細打量著她的臉,“這雙眼睛就透著不簡單,你確實強過雪姬百倍,看來我沒有選錯人,只不過,太過聰明的人,往往不會有好下場!”

她二人的對話,顧清羽原本聽得雲裡霧裡,此時見紅衣女子忽然撂出狠話,他一把將陸小悠拉到自己身後,厲聲道:“不管你是誰,若是敢傷她,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素華看著他這張充滿英氣的臉,半是羨慕半是哀傷,嘆息道:“年輕人的愛情,總是這麼不管不顧。”接著,她轉過身去,悠悠地說:“你們跟我來。”……

京城中這幾日頗不安寧,駐紮在大雍各處的十萬霍家軍突然被一道虎符調回京城,導致京城外各處全都被營寨包圍了,一種大戰在即的緊迫感在城中蔓延開來……

走在大街小巷,隨處都可聽見那憂心忡忡地議論聲:

“哎,聽說了嗎,霍家軍可能要造反啊,這是要逼宮的節奏。”

“什麼啊,是陛下調兵馬回來的,說是要攻打達孜國。”

“又要打仗?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哎,這京中才太平了幾天啊,不要再生什麼事端才好。”

慕容秋一早將菜館內收拾妥當,剛剛和夥計們撤掉門板準備開業,就見張夫人帶著丫鬟僕從等一群人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慕容秋連忙抱拳道:“張夫人,這一大早,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張夫人先認真嗅了嗅,才開口道:“我已經聞到後廚燉排骨的味道了,先把你們的招牌菜給我上幾道,我這都多少天沒吃過了,日思夜想啊!”

慕容秋笑道:“沒問題!我這就去吩咐後廚準備。月容,秋霜,你們先給夫人看茶,我馬上就來。”

不一會,幾道精緻的小菜就端上了桌,張夫人連連讚賞,但又說:“就這幾道菜,怕是不夠呀!”

慕容秋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心想,如今張夫人的胃口這麼好麼,於是又問道:“那您看看菜譜,還添些什麼好?”

張夫人神秘地笑了笑:“怎麼,慕容大夫,是不是嫌我吃得多啊?”

慕容秋連忙起身施禮:“怎麼會、怎麼會呢?不過,夫人,近日小店的情況,您也應該知道,皇城司的探子整日在門外轉悠,稍有差池,怕是就要關門大吉。按理說,這個時候,您不該來啊。”

張夫人一拍桌子:“這些鳥人,一天正事不做,專門幹一些栽贓陷害的事,還好我的星兒辭官不做了,每次提起這件事,我都想將他爹打一頓。當初要不是皇帝老兒非將羽兒和星兒派去皇城司,也生不出後面這些事,沒準我們還一起熱熱鬧鬧的聚餐呢!哎……”說著說著,一腔憤怒又化作了傷心,她不禁抬起袖子,拭去眼角的幾滴淚水。

“夫人小點聲,話雖這麼說,隔牆有耳啊。”慕容秋低聲勸道。

張夫人擦了擦淚,“哼,我今天特意備了車馬,帶著丫鬟僕從招搖過市,就是故意來這給那些走狗看的!這壹家菜館可不是城中無人照拂,可以任由他們欺負!”

一旁的月容和秋霜聽到這番話,都激動得淚水漣漣:“夫人如此俠義,若是小悠妹妹知道了,也一定會感激萬分,請受我們姐妹一拜!”

張夫人連忙將她們攙起,“好丫頭,別難過,我這些年,多少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困難只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慕容秋聽得連連點頭稱是。張夫人看著他這副真誠又呆板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你還愣著幹嘛,再去上幾道菜,有位胃口大如牛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未落,只聽後院“撲通”一聲,好像真有一頭牛從天而降一般,“張夫人,我是人,不是牛啊!”陳亮的聲音隨後傳來。

慕容秋趕緊示意月容去端菜,這時,陳亮已經走了進來,衝著大家抱拳道:“不好意思,前門有皇城司的人,所以我就悄悄走了個後門。”

“陳亮啊,你可真會挑時候,快來坐!”張夫人笑盈盈地招呼他坐下。陳亮站到桌子旁,卻沒著急坐,而是小心地問道:“張夫人,平日裡見到我可沒這麼開心啊,此時此刻我怎麼覺得有些惶恐呢?您如果有事,還是直接吩咐的好,不然這飯我吃著不踏實啊!”

“哈哈哈哈!”張夫人憋不住敞開了大笑一通,慕容秋和陳亮看得一臉懵,張夫人好容易止住笑,捂著肚子道:“別害怕,我不是笑你們。”說著向一旁招手道:“人都到了,小紅啊,別在一旁站著了,你也來坐下一起吃吧!”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旁那個被喚作小紅的丫鬟扭捏地走上前來,掀掉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一臉鬍鬚,眾人驚呼:“張、張大人!”

張明遠尷尬地坐下,嘆了口氣:“現在想要避開人說句話,著實不容易啊,還得變做小紅,才能……”

張夫人馬上接過話:“老爺,你是在埋怨為妻嗎?”

“不敢不敢!”張明遠連忙抱拳,“夫人好計策!”

眾人不禁啞然失笑,張明遠清了清喉嚨,正色道:“今日前來菜館一聚,實在是有些事要與諸位一起商議,如今朝中局勢大家也都清楚,說句犯上的話,陛下近日所為,可是越來越不著調了!”

陳亮接道:“張大人說不著調,我看都保守了。陛下近日沉迷於修煉,脾氣乖張暴虐,根本不理朝政,又突然派霍光和顧清羽去找龍心石,還軟禁陸小悠,現在又集結了這麼多兵馬去攻打達孜國,這一樁樁一件件,好像都是中了邪一樣突發奇想出來的,這還是原來那個好脾氣的皇帝嗎?”

張明遠嘆了口氣:“這些事看似突發奇想,只怕其實不然啊……”

陳亮心中一驚,忙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緣故?還請大人請明示!”

“這也是我今日特意叫你來的原因。”張明遠說著,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齊”字。

“大人是說……”陳亮似懂非懂地抬起頭看著張明遠。“我想要弄清楚當年齊家軍之事,而要明白事情的始末,必須要問一個人。因此,我需要你幫忙打通,帶我去一趟天牢。”

“大人說的人,難道是……邑王?”

張明遠點點頭:“不錯。慶帝太過恨他,因此沒有取他性命,現將他關在天牢裡日日受刑。二十多年過去了,親歷當年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了,邑王恰恰是這裡面的關鍵人物,從他的口中,一定能知道真相。”

慕容秋聽了半晌,問道:“大人為什麼現在急著去查齊家軍的事呢?若是為了報仇,這件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急於一時啊,眼下最要緊的,難道不是小悠、顧清羽和星兒嗎?”

“我正是為了羽兒的事,才要徹查。我懷疑,慶帝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為之。對羽兒也是有意為難構陷,這背後緣由,和當年齊家軍之事脫不開關係,因為顧清羽就是當年齊家軍的主帥,齊焱之子。”

張明遠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半晌,陳亮才開口道:“我認識他這麼久,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張明遠嘆了口氣,緩緩地說:“你不知道不足為奇,就連他本人也從不知曉。羽兒這孩子,真是吃了不少苦。料想他經過十年前這一劫難,隱姓埋名後,能平安度過此生,沒想到如今又生變故。從前,我只道齊焱是被奸臣所害,而如今看來,可能是我想簡單了。若查明當年齊家軍之事確為陛下授意,這事就複雜了,背後定有很大的陰謀。我與齊焱生死之交,絕不能再讓他唯一的血脈被人所害!”

陳亮和慕容秋聽得目光炯炯,他二人異口同聲地說:“大人儘管吩咐,我二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張明遠招呼他二人湊近一些,小聲謀劃道:“我需要這樣……然後這樣……”

張夫人在一旁暗暗祈禱:“希望我的孩子們安然無恙,平安歸來,一家子整整齊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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