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情恍惚,燕青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雲鐵的眼神閃爍起來,顫抖地丟掉手中的錘:“雪姬妹妹……你怎麼不早說!”

“她叫陸小悠!”顧清羽走過來,一把搶過燕青手中的羊皮手稿,“我們各憑本事找龍心石,我不需要他的幫忙。這個我先拿走了,你和那個鐵錘慢慢商量,先走一步!”

燕青看著顧清羽決然而去的背影,感嘆道:“真是個倔人啊!”又看了看一旁的雲鐵,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之前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這會兒就不能語氣緩和些?還有,你給自己取的這是個什麼名字?顧清羽這半天就沒叫對過,連我都覺得拗口!”

“雲下打鐵,這就是我現在想過的平靜日子,有什麼不妥嗎?”

燕青看了看他緊緊攥成拳頭的雙手,說道:“聽起來有點……矯情,不過你自己喜歡就好。我倒是覺得叫鐵錘挺好的。”

雲鐵一臉無語的表情,從一旁拿過衣服默默穿上,又拿起腰帶慢慢繫上,好像每做一個動作都要下很大的決心。

“我知道你有多不情願進宮去見你母親,罷了,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去!不管是偷還是搶,我都得從她那把靈窟的鑰匙拿到手。”燕青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有說不去嗎?”雲鐵忽然大聲質問道,帶著一絲惱怒的語氣,“就給我一點點時間,調整一下自己,不行嗎?”

空氣剎那間安靜了,雲鐵抱住自己的頭,心中默唸:母親,你雖生了我,但卻從未愛過我,一直以來,我在你心中只是一個累贅、一個工具、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本以為可以和你死生不復相見,沒想到……

燕青在一旁心疼地看著他,直到雲鐵站起身,恢復了平靜的表情,輕聲說:“走吧,舅舅。”

顧清羽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著陌生的街道和充滿異域色彩的行人,不禁有些茫然,每個路過他身旁的人都禁不住多看兩眼,這時,他才意識到,在這裡,他才是異鄉人。

他摸了摸腰間的錢袋,走得匆忙,沒帶太多銀子,還是省著點花吧。起初,他把外面罩著的搭衣脫了下來,捲了卷當作頭巾圍在頭上,這樣一來算是看著不那麼突兀了。不過他的膚色太過白皙,身材也清瘦,在一群古銅色赤膊的肌肉男中還是顯得出挑,就好似一片胡楊林中突然冒出一棵蘭草,甚至有人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得撞了樹才反應過來。顧清羽實在太難受,最後索性在路邊攤上順了一頂帷帽,將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才躲開了那些熱辣辣的目光。

達孜國的都城並不大,比京城可小的多,皇宮卻修得十分高大威武、富麗堂皇,根本無需問路,只抬頭便能看見那高高的臺階和宮殿。顧清羽朝著這個方向走了不多時,就來到了皇宮的正門口。雖然這裡也有很多官兵把守,但外面卻依舊熱鬧,甚至在宮門外就有賣雞蛋的和賣菜的,還有人把羊牽來擠奶,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真是十分接地氣。

顧清羽混在行人中間,繞著皇宮走了一圈,把所有門的位置都摸了一遍。看著這裡百姓生活的樣子,倒是十分安逸,之前聽聞這達孜國的國王好像很獨斷專行、有點殘暴的樣子,現在看來倒是和傳聞中不太符合啊。不管怎樣,這皇宮是不能貿然進去的,還是等天黑,先探探路再說。他看了看那兩扇金光閃閃的宮門,心中暗想:小悠,這裡就是你長大的地方,不知你回到這會是什麼感受,會不會想起以前的事?

他正沉浸在思念中,突然肩膀搭上一條胳膊,一股熟悉的氣味飄了過來,顧清羽嫌棄地往一邊蹭了蹭,說道:“燕青,你該洗澡了。”

“洗什麼澡,這不是京城,喝水都困難,你聞習慣就好了!”燕青咧著嘴笑道。

顧清羽將帷帽掀開一個縫,說道:“我可以習慣,但我的劍習慣不了,你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

燕青縮回了手,往一旁挪了挪,“你們中原人都一個德行,原以為你看起來溫文爾雅,脾氣會好點,誰知道也和那個覃飛差不多,暴力得很啊!”

“我看你是太久沒被捶,有點想他了吧?”顧清羽邊說邊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雲鐵站在燕青身後,穿得整整齊齊,低著頭一言不發,那個樣子,活像個被逼著上花轎的小媳婦,真是很難將他和那個面目可怖,一身黑衣的納羅淵聯絡起來,也很難想象就是這個人害死他的父親,並且讓他受了十年火藤之毒煎熬的惡魔。顧清羽看著他,不由得漸漸目光如炬,他實在不能不想,這個看起來和他一般面容清秀、人畜無害的人,就是他曾經苦苦尋找、日夜想殺的仇人……

燕青感覺到了氛圍不對,急忙將顧清羽拉到一旁說道:“現在重要的是先進宮拿到靈窟的鑰匙,雖然你武功好,但是三個臭皮匠總比一個人要強,現在不是清算恩恩怨怨的時候,你著急,我也著急,咱們合作一把,一起快點找到龍心石,怎麼樣?”

顧清羽皺了皺眉,瞟了一眼身後說道:“我是為了救小悠,那個人的死活,和我無關。”

燕青忙道:“我也想要救公主啊!你放心,拿到龍心石,我只用片刻就好,不會耽誤你救公主的!”

看著顧清羽不吭聲,他又想過來勾肩搭背地套套近乎,立刻被一把推開,只聽顧清羽甕聲甕氣地說了聲:“說吧,你什麼計劃?”燕青立刻嘿嘿笑著說:“我想呢,先這樣……,然後……”

面對著兩條大紅裙子,顧清羽和雲鐵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不穿!”

燕青正拿著兩條漂亮的裙子,苦口婆心地勸著:“你們兩個,一個是大雍派來的人,一個是被達孜國趕出去的人,不這樣的話,怎麼能公然讓你們進到皇宮裡?”

“不就是皇宮麼,我自然有辦法進去,要穿你穿!”顧清羽抗拒地將他和衣服推到一旁。

“哎呀呀,知道你飛簷走壁、武功蓋世,但我們現在時間有限,大英雄不拘小節,誰讓你們兩個長得好看呢?我想穿還不行呢,快穿上吧,晚了就趕不上了!”

達孜國皇宮內燈火通明,佈置華麗,侍女和宮人都衣著鮮豔,好似有什麼喜事一般。顧清羽戴著面紗,穿著紅裙,滿頭烏髮被編成了無數根小辮子,生無可戀地跟在燕青後面走著。

他身後是雲鐵,也是同樣的裝扮,本來兩個人是並排走著,可是每次用餘光看到對方都不知是想笑還是想殺人,為了不瘋掉,還是一前一後不要有目光對視的好。

燕青不時轉過頭小聲提醒著:“步子小一點,婉約、婉約,你們現在是舞娘,把腰扭一扭走路。”

顧清羽咬著牙說道:“我把你的腰扭一扭好不好?”

燕青訕訕地笑了笑,“當我沒說,你們倆個很好,繼續,繼續啊!”

顧清羽邊走邊留心觀察著皇宮中的動靜,這裡雖然佈置得喜氣洋洋,但卻人人神情肅穆,走了這麼久,到處都安安靜靜的,一點絲竹之聲都沒有。於是他問道:“燕青,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宮裡怎麼有些奇怪啊?”

燕青邊走邊回頭小聲說:“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每逢這天,王上都要在宮裡佈置一番,並令人表演皇后喜歡的歌舞。但是一晃十年,皇后始終杳無音訊,每年的今天,也是王上的傷心日了。”

“這麼說,這個王上也是個痴心人啊。”顧清羽聽罷感嘆道。

“只不過是個眼裡只有權力,無情無義之人罷了!”雲鐵在後面冷冷地說。

顧清羽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倒是感慨頗多啊!看來這裡對你來說是沒什麼美好回憶了。”

雲鐵表情凝重,若有所思,這裡面每一處的記憶,都是直扎人心,若說美好,也就只有她了……

顧清羽看著兩旁的佈置越來越華貴,這顯然是一路往主殿走去,禁不住問道:“燕青,你帶我們去哪?”

燕青回頭露出一絲壞笑:“你們穿成這樣,能去哪?自然是去大殿裡和歌舞班子一起,等著今晚的表演啊!”

顧清羽一把拽住他,低聲說:“你瘋了,我、我們這個樣子,能跳舞嗎?”

“哎呀呀,你又多慮了不是,你看看前邊那一群人……” 顧清羽往遠處看去,隱約見到大殿旁站著一群姑娘,全都身著紅裙,身形都差不多。“你看,那些都是歌舞表演的舞娘,你們兩個就混在裡面,若是要表演,就跟在後面隨便動一動就好了嘛!”

顧清羽剛想說話,就聽後面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你們兩個跟在這個醜八怪後面做什麼呢,還不快去跟我做準備!”

他回過頭,只見一個身著黃衣的宮人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先上下打量了下雲鐵,又翹起蘭花指捋了捋顧清羽的小辮,尖著嗓子笑道:“今年可算是有了兩個資質不錯的舞娘了,瞧那一群矮矬矬我就頭疼,看看這大個,這身段,你們兩個,一會站到最前面表演吧!”

顧清羽和雲鐵瞬間瞪大了眼,看向燕青,燕青有些尷尬地咧開嘴,露出一絲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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