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天空的亮色一點一點褪去,空氣中添了一抹涼,昏黃的路燈亮了起來,車水馬龍的街道兩旁,深秋的葉子泛起一層灰色的光,早已失去往日鮮嫩的顏色。路燈下一個窈窕、纖細的影子被拉得更長:小香風外套,緊身微喇牛仔褲,微微高跟的小羊皮鞋,頭髮隨意在腦後用抓夾隆起,耳垂上兩顆圓潤的珍珠。這樣的裝扮在辦公室一族裡也算平常,但穿在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每一點都恰到好處,就是比旁人多了那麼一點動人的地方,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你以為這是一個浪漫的場景?那就錯了。走在路上這個動人的女人,叫做陸小悠,此刻心裡正有一萬個MMP(請自行腦補)閃過。她已經連續加班了兩週,每次一個任務完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另一個新任務就從天而降。不僅如此,上週婆婆大人駕臨,每日從穿衣吃飯到工作學習全方位指指點點,老公完全失去了家庭功能,完全化身小媽寶。

她忍了又忍,這周終於送走了婆婆,只覺得頭暈目眩,血壓飆升,正打算補個下午覺續續命,結果睡得昏天黑地時老公又打來電話說臨時開會晚上不能接孩子,讓她趕緊去接。

接完電話她發現自己睡落枕了,因為一倒在床上就陷入了昏死的狀態,左邊整個肩膀壓得劇痛。但時間不等人,馬上要放學了,她趕緊穿好衣服,隨便把頭髮一夾,準備拿包出門。

臨走時她照了一眼鏡子,裡面的女人明明還是一張美好的臉,眼裡卻佈滿了疲憊和生無可戀。再這樣下去,這朵花也離凋謝不遠了。她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自己,快速戴上一對珍珠耳環,又塗了裸色的口紅。這樣裝扮不為別的,只為給自己加加油吧,總要有點動力支撐著活下去。她這樣想著,挎上包飛快出門,去地下車庫拿車接孩子。

陸小悠今年39歲了,儘管她感覺自己好像剛過完29,甚至離19歲也沒那麼遠,但不知何時這年齡就越積越多到了有點嚇人的程度了。

女兒馬上就要上初中了,幾乎快趕上她的身高,倆人平時走在路上像一對姊妹花,衣服也換著穿。陸小悠總覺得四十歲還十分遙遠,若是在古代,四十已是不惑之年了。陸小悠卻還是有很多的困惑,自己的人生好像還沒有展開,怎麼一大半就稀裡糊塗的過去了。

從外語學院畢業後,陸小悠就直接進到高校裡面工作了。也許是整天和學生打交道的原因,儘管工作了很多年,她依然很年輕,眼神如少女般清澈。

學校的工作很瑣碎繁忙,很多時候,學院的行政工作和教學工作她都要做,但比起工作來說,婚後生活更加狗血,好在她想得開,神經大條,不記仇。也許正是這樣的心性和工作環境,導致她比同齡人看起來至少年輕十歲。

停好車之後,她快步往女兒學校門口走去。路燈拉長了她的背影,微涼的空氣中她抱緊了自己,小羊皮鞋噠噠的踩在路面上,圓潤的耳垂涼的有一點點泛起粉紅,多麼惹人憐愛。

所以不要輕易相信一個女人的外表,每一個已婚中年少女的背後,都是一籮筐的奇葩劇情,比電視還精彩。

陸小悠此刻在想什麼呢?是在努力忍著肩痛,還是在抱怨無用的老公,還是在想接完孩子去吃什麼……

她站立在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許多家長等候在這裡,早早地佔據了有利的位置,準備好“搶孩子”了。在這樣的人群中,再亮眼的光環也已褪去,每一個女人,都變成了“婦女”……

她抬起頭望著路燈,柔和的燈光灑下,照在她清冷的臉龐上。此刻,她什麼都沒有想,只是想象著世界只剩她一人一般,靜一靜。

若干年前,她也是個有夢想的文藝青年,對生活、對愛情充滿了期待。記得她曾經在部落格中寫過這樣的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寫了,那一定是我淹沒在了人海里,沒了自己的聲音。

若干年後的今天,這句話應驗了。

中年人的沉重無法述說,能長篇大論侃侃而談還加上各種唯美煽情的,都是年少時自以為是的情愁。正所謂“少年不識愁滋味”,真正被生活虐過的人,誰不是在開口言語時,只剩一聲嘆息。

此刻,洶湧的人海包圍著她,陸小悠感覺這個世界的光亮正在被一點點遮擋,曾經那個鮮活的人,慢慢褪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色,以前那個她,已經沉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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