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個忙碌的早晨,陸小悠終於能在辦公室坐下,泡上一杯茶,發一會呆。

老公昨晚回到家時,孩子早已做完作業,洗漱完畢睡下了。他只看了一眼陸小悠,茫然地說了聲抱歉我還得繼續工作,就抱著電腦去了書房。

這樣的場景陸小悠再熟悉不過了,他總是很忙,忙得沒有時間打電話,沒有時間發微信,沒有時間坐下來面對面聊聊天,沒有時間和孩子好好吃頓飯。也許你會說,這個男人有事業心,忙點也是好的,但陸小悠心裡最清楚,他和她做的是同樣的工作啊!

兩個人是大學的同事,他比她早來了一年。一開始的戀情就如一場還沒畢業的校園黃昏戀,她奮不顧身,嫁給了一無所有的他。婚後十年,倆人的發展道路卻大相徑庭。陸小悠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家裡,孩子裡裡外外可以說一手包辦,主打一個親力親為。而這位老公身在學術圈卻十分醉心仕途,從教研室主任到系主任一路摸爬滾打,剛四十就當上了院長,評上了教授,變成了整個學校最引人矚目的青年才俊。

倆人的感情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不鹹不淡起來,可以聊的話越來越少,有時候陸小悠想找他幫忙,拿起電話又放下,因為想到這個電話他未必會接,接了也許也是敷衍幾句又去忙,有這個時間自己可能早就把問題解決了。

女人的強大和自立都是這樣一點一點培養起來的。

直到有一天,陸小悠真的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確出現了問題:他因公調研出差去N市了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自己卻完全沒有想他,甚至沒有覺得生活有什麼異常,反而很自在。不知什麼時候起,這份冷漠敷衍變成了雙方互相的,兩人默契地建立起了互不打擾的關係。人在婚姻中變成了機器,你只需要正常運轉,做好該做的事情即可,除此之外,再要別的,都是多餘。

茶水的蒸汽漸漸彌散,小悠的目光也跟著恍惚。“想什麼呢?!”一隻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她驚得身體一震就回過了神,但卻並沒有抬頭,因為辦公室裡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沒規矩地和她打招呼,那就是肖廷。

在剛剛入職的時候,肖廷曾經追過她很久,但陸小悠心思完全在別人身上,一點沒把他當回事。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現實世界裡也沒有什麼為了愛情而苦守,兩個人都各自成家有了孩子,但肖廷看陸小悠的眼神,始終是和看別人不一樣的。辦公室裡那些八卦也沒停過,陸小悠已經刻意在避嫌,但肖廷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依然保持著熱絡。

這不,只這一拍,馬上就有幾雙眼睛盯了過來。

“哦,沒有,就放空歇一會。”陸小悠輕聲說,眼睛沒離開茶杯。“來,這個給你。”說著肖廷往桌子上放了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我都多大了還吃糖啊?”陸小悠真是無奈又驚訝,真是日日有新招,天天不著調啊!

“今天是萬聖節,剛從學生那拿的,給你吧。生活總要來點甜。”說罷他自以為帥氣的拋了個媚眼,陸小悠一口茶差一點噴出來。望著他騷氣的背影,陸小悠心想:“是生活總要來點綠吧。”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中的雲飛速的散開,一束陽光從窗子射進來,不偏不倚地照在她的眼上。陸小悠只覺得眼前一片光暈,她閉上眼的瞬間,聽覺卻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小悠,小悠…” 好像有人在輕聲的喚她。這個聲音那麼遙遠,卻又那麼熟悉。

等到她再睜開眼,午間的鐘聲已經響起,十二點了,她回頭一看,辦公室早沒人了。這群不幹活的,除了嚼舌頭,最積極的事情就是吃飯了。

哪有什麼聲音叫她,一定是太忙了出現了幻覺。陸小悠也站起身,整了整裙襬。今天降溫了,她穿了羊絨大衣,裡面套了件姜米色的長裙,整個人溫柔又可愛。

可惜,不管她穿什麼,好不好看,就像擺在桌子上的花,那個人是不會在意的。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習以為常,得到的便不會珍惜吧。

陸小悠走出了教學樓,遇見了幾個大一的學生,他們興奮地和她打著招呼,年輕的臉上散發著青春的光彩。陸小悠一一微笑著回應,多好的年紀啊!可惜的是,花無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這一輩子,怎麼稀裡糊塗地就過到了現在呢?陸小悠裹緊了大衣,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聲親切的呼喊:“小悠,小悠…”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很溫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關切的呼喚了。這聲音雖然熟悉,但卻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的。

抬起頭,天空中的雲依然平靜地飄著,彷彿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它們無關。陸小悠總覺得,在什麼地方,還有一個她遺忘的世界,不然為什麼明明什麼都有了,卻總是覺得心裡缺了一塊,有時候看著這晴天白雲也會莫名傷感呢?

我該不會是抑鬱了吧?陸小悠不禁苦笑了一下,又往前走去。但這聲音分明不是幻覺。

如果不是恍惚,這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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