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過來了?”她握著我的手,見我手暖和著才放下心來。

“今日天好,便出來走走,你不是在碎玉軒嗎?為何跑這雪地裡來了?”

“甄姐姐在給皇上繡寢衣,淳常在和下人們在打雪球,我在那有些無趣,想著姐姐瓶裡的梅花又該換了。”這下倒是心有靈犀,想一塊去了,折了幾枝梅花也就回宮了。

“莞貴人給皇上繡寢衣,你繡工更勝一籌,可要也繡一件以表心意?”霜葉煮了牛乳茶,從外頭進來,喝著正好暖身子。

“甄姐姐繡了我就不做了,再說,甄姐姐送的那是情意,皇上定會珍重的,我若送了同樣的,甄姐姐怕是會不喜,皇上也未必是真心喜歡,我可不願繡一件衣服讓皇上擱置著,白白浪費了針線呢!”陵容如今倒是看的通透,她不會與甄嬛相爭,會避免不少麻煩。

“你呀,還真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以後可注意些。”

“知道啦!姐姐,姐姐不是旁人,這裡也不是外!”

“好啊!你如今嘴愈發貧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起身追著陵容,倒像是在閨中時與姐妹的玩樂了。

這個年也就這樣過去了,宮宴不過是看一群人逢場作戲,還不如自己宮裡吃的香呢,所以,過了個年,我腰間多了一圈肉,只好換上寬鬆些的衣服再出門,不然隔壁富察貴人看著了又得譏諷我!

說到富察貴人啊,她肚子比較爭氣,糟老頭子一個月難得翻她一回牌子,她居然就這樣懷上了,有了便有了唄,就是太醫診脈確定後,她恨不得每日都往人群裡鑽,這胎像都還未穩,她就每日挺著腰護著肚子,下巴都昂到天上去了,我每次老遠看著她就繞道走,生怕她走路不看路,到時出了什麼差錯還賴我頭上,我可擔不起。

皇上也欣喜嬪妃有孕,隔三差五的送好東西給富察貴人,我就時常聽著她在隔壁說著“多謝公公~”“有勞公公了~”,她平日裡說話咋沒那麼大聲音呢?還挑釁甄嬛與華妃,我決定,稱她為後宮第一勇士!華妃從潛邸開始做寵妃,甄嬛從侍寢開始就獨秀一枝,富察貴人若是肚子裡沒有貨,這兩人都不見得會將她放在眼裡。反正,什麼叫做母憑子貴,恃寵而驕,我算是明白了!

我讓陵容也躲著富察貴人些,不去觸這個黴頭,她倒是張揚的很啊,入宮以來,除了進宮那日進我屋打了個照面,便不曾來過,更別說陵容那了。這日我與陵容正圍著火爐聊天呢,她竟過來了!

“天還冷著,你今日怎有閒情來了?”互相行了禮,我讓霜草搬了個軟凳來,又往上頭放了軟墊,真是怕她等會又嬌氣起來。

“正是天冷,出門又怕著了涼,在屋裡又覺得悶得慌,怕肚裡的孩兒不悅,尋思來姐姐這透透氣呢。”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真得把她打出去,我小產不久,她這是來炫耀的還是來戳我心的。

“姐姐慣會說笑了,妹妹聽太醫說,胎兒的手腳都要三個月才能長好,姐姐的月份還小,孩兒此時便有了感知,可是月份錯了?”陵容一副純良之樣,笑著對富察貴人說著,聽得她臉都黑了,今晚一定給陵容多做些好吃的!

“你太醫診的自是不會錯,我孩兒天資聰慧,我這個做額孃的,自是能察覺他的喜怒的。”她反駁著,她這句話可能是無心,只是我聽者有意了。

“妹妹的意思是我不曾察覺肚裡孩兒的存在,所以我才會小產?我這宮裡東西雜亂,也不知有何孕婦禁忌之物,妹妹還是莫要待久了,若是出了事,我有嘴也說不清,還是請回吧!”我別過身去,這人真讓人討厭!

富察貴人回過神來也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我不欲搭理她,“霜草,送富察貴人出去,仔細些,莫在我宮裡有什麼差錯!”

逐客令都下了,富察貴人也只好悻悻離開。陵容哄了我好一會,我才開心起來,都怪壞富察貴人!

初春之際,宮中時疫發作,宮女太監不斷染病,一時人人自危,我拘著下頭的人,讓他們少在外面走動,若非必要,就莫出門,時疫突發,縱使我知道會有這一事,在天災面前也是無法防備。

各宮都發了食醋與艾葉,富察貴人因懷著龍胎,延禧宮自是多分了些,只是不曾想她也沒有拿去太多,給我與陵容留足了,許是上次之事,她心裡還是過意不去吧,這後宮裡怎麼會有無緣無故的至惡之人呢?不搶著也好,有點防著的東西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此時我只擔心眉莊,眼下她還在禁足,外面的形勢,她未必清楚。皇后也下令,各宮嬪妃都拘在宮裡,莫要外出走動。還是遊魂的時候看著華妃指使周寧海把得了時疫的宮人用過的茶具贈與了眉莊,讓她染疾,險些喪命,如今情形我又該如何轉圜?

“霜草,你去鹹福宮,將醋與艾葉送些去存菊堂,這個鐲子你拿去,給芳若姑姑,就說宮裡時疫嚴重,沈答應那求她多些照看,除了太醫院,莫要再往存菊堂送東西了。”我從匣子裡取出一隻羊脂玉鐲子,這還是父親給我從珍寶鋪子裡淘的,也不知家裡情況如何,父親與母親是否安康。

“姐姐,既是送這些東西,從我那也拿部分一同送去吧,眉姐姐日子苦,多些總是好的,我備了幾套衣裳,讓眉姐姐能有乾淨的換身,浣衣局也有宮女染病了。”陵容想的比我周到,都準備好了後,霜草便帶了個太監去了,此事只能快,但願能趕在華妃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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