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陶潔跟時非說明了自己所處的詳細位置。

時非抬頭往上看,能直接看到她所說的衛生間的窗戶。

“媽,你別慌,也別亂走,安心等在原地,我馬上就到。”時非看著窗戶,用平穩的口氣對陶潔說道。

陶潔對兒子的沉穩老練很欣慰,但還是讓他不要來,保護自己最重要。

不過時非已經從附近特職的裝備包裡拿了繩索,又重新進入了住院部大樓。

“沒多大事,這種詭我們學校培訓裡遇到過,很好對付的,我們導員一個就能打十個。”時非一邊上樓,一邊在電話裡安慰母親。

反正情報都已經公開了,學校組織培訓也確有其事,他可以滿嘴跑火車地瞎扯淡,總之讓當媽的放寬心。

陶潔本來是等死的心態,但聽了兒子的忽悠,還真有種事兒不大,誰來都能搞的定的錯覺。

就是卓靖文要是聽見時非這話,估計會壓力山大。

等時非上到六樓,整個樓層空蕩蕩,凌亂的腳印和歪倒的醫療推車到處都是,顯示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恐慌。

“蘇盼。”時非站在衛生間門口,輕輕喊了一聲。

敞開的廁所門無風自動,在時非眼前緩緩關上。

當門板閉合的咔嗒聲響起,時非閉上了左眼。

於是他右眼視線是在門外看門裡,而左眼視線與蘇盼連線,是從門裡看門外。

被割裂的空間在時非視野中重合,他終於找到了陶潔真正的位置。

“媽,你現在蹲下來,雙手護住頭部,眼睛閉上,在我說睜眼之前,都不可以睜開。”一手還拿著電話,時非隔空對陶潔說道。

“好。”陶潔沒有任何質疑或猶豫,立刻照做。

“那我掛電話了。”

“嗯,不過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

電話結束通話,時非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洗手檯。

然後他抬右手,握拳抵近心臟。

砰!

短距離內,拳勁極端爆發,力道瞬間擊穿肋骨,令心臟停跳。

時非雙眼立刻失去光澤,身體向後倒去。

時空流速在這一瞬間變得緩慢,他軀殼倒下的畫面如同慢放,同時又像是飛快,於是倒下的過程形成了拖拽的殘影。

當身體向後傾斜到45°時,身體拖出的殘影忽然凝實,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黑暗狀態,迅速具象化。

時非的身體開始一分為二。

一個五官清秀,穿著白色T恤,仰面倒向地面。

一個完全漆黑,只能看出長髮與古代戰甲的剪影,迎面從傾倒中直立而起。

這是時非第一次主動恢復詭的形態,感覺輕飄飄的,都快不習慣了。

他站起後,就抬起右手,握住神屠刀的刀柄,緩緩拔了出來。

刀鋒出鞘的瞬間,覆蓋其上的黑色褪去,展露流金一般生輝的刀身原貌。

“後退。”時非在心中下指令,讓門後的蘇盼退到安全距離。

畢竟這刀什麼都能斬開,要是誤劈了蘇盼就太造孽了。

刀鋒對著虛實變幻的廁所門,無聲一斬。

於是刀光像是朝陽的金輝,直接劈入兩個維度的縫隙,過程就如同陽光穿透雲霧,無聲而不可抵抗。

“吼——”淒厲的慘嚎聲忽然響起,從四面八方洶湧如潮。

這聲音起的突然,不光大樓內部,就連外部的夏明等特職都能清晰聽見。

“我的天!”夏明站在樓下,往上看的同時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因為就在時非一刀揮出的瞬間,六樓陡然開啟了一道豁口。

腐朽與陰冷的氣息從豁口中溢位,隨即難以計數的骷髏與血肉從縫隙裡爭相往外爬。

它們淒厲嘶吼著,哭喊著,想從詭的維度中逃離。

那些都是死在樓裡的人。

聽那如潮的聲音,也許死者成百上千……也可能……成千上萬。

所有在樓下的人都看得呆住,牙齒在咯咯打顫。

夏明握拳站在下方,剋制住內心震駭,對下屬道:

“彙報上級,我們這次遭遇的極有可能是——‘死門’。”

‘死門’不是門,而是百大圖鑑中,專門為一隻詭啟用的特殊代號。

與同為百大圖鑑品種的替生詭不同,死門具備絕對獨一性,它不像其他品種存在傳播甚至複製性,也不具備成長性,屬於殺死就能直接滅絕的品種。

可是這玩意根本殺不了。

因為這東西是隻要有門的地方,就能直接搭建因果鏈,將詭異維度全覆蓋,幾乎等於突破三要素和基礎規的限制。

所以死門檔案裡的總結語是:所過之處,無一倖存。

大樓內部,成千上萬的淒厲吼叫震耳欲聾,連同整個空間都彷彿在震動,有種天塌地陷的恐怖錯覺。

陶潔只是個普通人,這樣的衝擊對她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但幸好時非動作很快,把她柔弱的身軀圈在懷裡,隔絕掉了衝擊。

“兒子?”陶潔大喜過望,下意識抬頭看。

但時非先一步捂住她眼睛,有點埋怨地說:“媽你不聽指揮啊,都說沒讓你睜眼就不能睜。”

“哎?我以為你進來就沒事了……”

陶潔被捂著眼睛,大驚大喜之下,有些慌亂地解釋。

然後她又想起什麼,連忙去摸時非的臉。“睜眼是不是有危險啊?那你怎麼辦?”

時非臉往後仰,抓住她亂摸的手,說:“我不一樣,我受過學校培訓的沒事,你完全是個菜雞,亂看真會出事的。”

陶潔被捂著眼睛,哭笑不得地捶了兒子一下。“翅膀硬了,敢說你媽是菜雞了。”

“對對,陶醫生不是菜雞,陶醫生是白衣天使、內科聖手。”

時非跟母親貧嘴,同時把她人轉過去,面對窗戶。

窗戶是鎖定的,但是經不住他一拽的,整扇窗戶脫落下來,成了個大窟窿。

時非隔空一招手,於是先前帶上來的繩子就到了手裡。

他一邊給陶潔繫繩子,一邊給她講注意事項。

“我給你綁好繩子,把你從窗戶放下去,記住,腳不落地都不要睜眼,聽見什麼聲音也不要管,等下了樓,會有哨塔的人接應你。”

陶潔聽話的閉著眼睛,心裡卻十分不放心。“我從窗戶下去?那你呢?你怎麼下去?”

如果要從窗戶下去,就證明其他的路不安全。

時非笑了一聲,說:“我當然從樓梯下去啊,不過先得把障礙清理一下,會晚一點就是了。”

說著話,已經把媽媽抱起來放在窗臺上。

陶潔兩腳懸空,兩個空間的烈風將她頭髮吹的亂飛。

她忍不住抓著兒子扶在她腰上的手,擔憂問:“我真的不能睜開眼睛嗎?就看你一下都不行?”

“不行。”時非拒絕的乾脆,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完事怕老媽還不死心,於是嚇唬她:“這裡鬧詭呢,你這種沒經過訓練的一睜眼,魂兒就會被勾走信不信?”

陶潔信,之前她是眼睜睜看著許多人像草一樣倒在地上的。

“那我不給你添麻煩了,你自己小心,媽在下面等你。”

“好嘞。”

時非用歡快的調子應了,然後送母親下樓。

蘇盼自然一同跟著,避免她被那些從夾縫中湧出的死人傷害。

只用了幾分鐘,陶潔順利從六樓安全逃生。

她腳落地之後,才終於睜開眼睛。

當即就抬頭往上看,想著能從視窗看見兒子一個背影也好。

可是當她抬起頭時,神屠刀斬開的裂隙已經合攏了。

那如潮的哭嚎、從牆壁縫隙伸出來的死人手,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而繩子的另一端也從窗臺掉下來,簌簌地落在了陶潔腳邊。

“兒子……”陶潔仰頭呆呆站著,聲音發抖。

她相信時非說過的話,但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這時夏明衝了上來,整個狀態有點激動。

“第一例啊,第一例啊……”夏明不停驚呼,居然也有點熱淚盈眶的意思。

不怪他過分激動,而是因為死門詭太可怕了,而他卻有幸見證了第一例,從死門中順利逃出的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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