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好的傀偶師很難得嗎?”

“為什麼?”

“因為傀偶是一個很簡單的東西,若是傀偶師動了太多的心思,就會被傀偶反噬。”蘇棠回道,“一個傀偶師,永遠都不能在自己煉製的傀偶身上動手腳。當初將盛意給了皇上,就是給了他。”

沈觀瀾追問道:“那你還能再煉製出一個像盛意這樣的傀偶嗎?”

蘇棠搖了搖頭:“你以為顧衍得到了一個盛意,就不想再得到第二個嗎?”

看來是在盛意之後,蘇棠就沒有再成功過,顧衍這才沒有讓蘇棠繼續嘗試。

蘇棠抬頭看了看月色:“時辰不早了,沈公子早點離開吧,落棠閣看似安靜,盯著這裡的眼睛可不少。”

“還要多謝棠夫人襄助。”

“沈觀瀾,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蘇棠飽含深意地說了這麼一句。

沈觀瀾站起身,看向蘇棠:“放心。”

沈觀瀾離開之後,蘇棠看著茶杯中已經涼了的茶,喃喃道:“顧衍,是你不遵守承諾在先,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鎮遠侯府,松香院。

陸沅知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似驟然加速。

桌子上的茶水已經涼了,大半夜的,陸沅知也沒有喊丫鬟進來換一杯,而是倒了一杯涼茶喝了。

喝完涼茶之後,陸沅知才感覺自己的心跳沒有那麼快了,可是剛才夢中的情景,在她的腦中不斷地重現。

其實這也不算是她做的夢,而是她上輩子真真切切經歷過的事情。

上一世,與蒼凌國的最後一戰險勝,可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她將幾萬重傷難治的將士們轉化為傀偶,本以為自己至少可以帶著變成傀偶的他們回家,可是沈觀瀾和她的母親蘇棠將傀偶的弱點告知了蒼凌國。

最後一戰,陸沅知不得不去,她必須守護西境的百姓。

在上戰場之前,陸沅知特意安排人送申若泠離開。

可是在戰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申若泠居然跑回來了,她和那些將士們一起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陸沅知永遠都無法忘記,他們用自己的身軀為她築成了血肉長城。

他們將重傷的她護在身下,層層疊疊,她終究逃過了一死。

三萬傀偶軍,力挫蒼凌二十萬大軍,這一戰終究是徹底安定了西境。

蘇棠和沈觀瀾派來的人,將她從死人堆裡帶了回去,卻對外宣稱無人生還,隱瞞了她活著的訊息。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背叛者是自己的母親和沈觀瀾。

直到她被偷偷送回京城,看到蘇棠和沈觀瀾一起出現的時候,才明白了一切真相。

蘇棠無情而又殘忍地告訴她,她的出生就是為了給陸彥舟鋪路。

這些年來,她在軍中的累累軍功換來了陸彥舟穩坐鎮遠侯世子之位;而她在朝堂上與盛意針鋒相對,為陸綏和沈觀瀾贏得了喘息的時機。

“你們為什麼不殺我?”

聽完了所有的真相,彼時早已油盡燈枯的陸沅知只問了這個問題。

陸沅知永遠都不會忘記蘇棠的回答:“因為我很好奇,同為傀偶師,你是如何做到同時轉化三萬人為傀偶的?”

陸沅知自然不會告訴蘇棠,而她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蘇棠和沈觀瀾哪裡還敢折磨她,只能將她關在密室中。

為了得到答案,還得好生為陸沅知調養身體。

那個時候的京城早就被沈觀瀾和蘇棠掌控,但陸沅知得知盛意已經逃出京城的訊息。

其實對手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對方的人,所以陸沅知知道盛意一定會回來的。

所以那段時間,陸沅知拼著殘破之軀與沈觀瀾和蘇棠周旋,讓二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從而忽略了盛意。

果然,沒有了沈觀瀾和蘇棠的阻攔,盛意順利聯合北境、南境和東境的將領帶兵入京勤王,破了沈觀瀾和蘇棠的局。

密室的門被開啟,陸沅知看到了外頭的陽光,也看到了第一個走進密室的人,是盛意。

看到盛意出現的那一刻,陸沅知明白他成功了。

強撐了這麼久,陸沅知終於倒了下去,她死前的最後一幕,是盛意跑向自己的焦急神色。

她多想跟盛意說一句話,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上一世的陸沅知,和盛意當了十幾年的死對頭,卻在最後為了家國,完成了最默契的合作。

好在老天爺對自己不薄,竟然讓自己重來了一世。

在她知道自己重生回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做了決定,這一世,她選擇盛意。

所以盛意從來不是她的眾多選擇之一,而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她唯一可以交託性命的可信之人。

上一世發生的種種事情走馬觀花般地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她發現自己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跟上一世的盛意說一聲抱歉,以及一句謝謝。

“你會原諒我嗎?”陸沅知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沿,語氣落寞。

這個問題,她應當永遠都不會得到回答了……

——

顧霖弘及其黨羽全部被抓出來之後,幾個主使者全族全部都被判了斬立決,其中自然包括雲家,從屬者也是按照律例重罰。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風聲鶴唳。

據說這段時間,從釗鑰司走出來的下屬,渾身都散發著濃濃的血腥之氣,不知死了多少人。

福王之案,牽連者甚廣,此案徹底結束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的事情了,而朝堂上也因此空出了不少官職。

幸好福王案發生之前,秋闈已經出了結果,一批新鮮學子就這樣順勢入了朝局。

盛意將新的官員名冊送到了顧衍面前,顧衍看完了名冊,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做事最得朕心,這批新入朝堂的學子安排的很好。”

“為皇上分憂,是微臣的本分。”

顧衍放下盛意給自己的名冊,隨即將另一本名冊遞給了盛意:“你看看這一本。”

這也是一本安排官員職位的名冊,顧衍沒有說是誰安排的,盛意只當不知,看完之後說了一句:“這裡面有幾個職位不低的新官,心思不純。”

“太子辦事終究還是不夠妥當,可該教的朕都已經教了,還要怎麼教呢?”顧衍是在為顧長宜識人不清而發愁。

盛意自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說顧長宜的不是:“微臣覺得,雲旎也該是時候入太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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