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像見到了他
新年的聚會果然熱鬧。
卡爾躲在一個噴泉後頭，看著人來人往，瑟瑟發抖抱住自己。
他原本就沒打算來，硬是被勘探員拉來了。
勘探員信誓旦旦說會保護好他，但在看到那些子個掛在腕上金亮亮的珠寶，衣服上成堆的寶石串珠時，眼睛都直了。
直說自己必須去淘幾個寶貝，馬上回來，就再不見了蹤影，把卡爾留在了這裡。
卡爾探頭探腦，小心翼翼看著四周，監管者們不知道是不是都來了，但人顯然沒有求生多。
長得倒不像是“狼”，也不完全算“怪物”，大部分的還是像人多一些。
他們自顧自聊著自己的，有求生貼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表現冷冷的，偶有幾位會和求生聊上幾句，比如那個勘探員說過的拿鯊魚的大傢伙。
他似乎對求生者中，一個戴草帽的女孩很關愛。
還有一位穿紅衣服的貴族夫人，手中拿著兩杯紅酒，似乎在等什麼人，有求生和她打招呼，她也會禮貌回應。
紅衣服夫人還在等人，卡爾卻是等不了勘探員了。
這樣的場合太不適合他了，再待一會，都感覺要窒息了，乾脆自己回去吧。
卡爾剛想離開，一隻大手卻抓住了他的左肩。
“呦，原來你在這裡呀~”
慈善家的面孔出現在卡爾放大的瞳孔中。
“又戴上口罩了啊，不知道你還記得我不？”，慈善家摸了把卡爾的臉。
“上次讓你跑了，真是我們的失誤”
“海倫娜說的對，總有機會再遇見，你這次可逃不掉了”，律師露出還沾著菜葉的兩顆齙牙，也出現在卡爾面前。
“你們！唔唔！”，卡爾叫出的聲被慈善家捂住，兩人拖著卡爾，想要將人架到了遠處的湖泊邊。
卡爾奮力掙扎，地面上劃出兩道拖行的痕跡。
“您終於來了”，卡爾身後，紅夫人等的人終於出現。
“讓您久等了”，約瑟夫接過紅夫人手中的紅酒杯。
舉起酒杯，正欲飲下杯中酒，目光透過透明的玻璃，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出現在眼中。
“那是……”，約瑟夫顧不上紅夫人，上前幾步想要看清。
小提琴家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要聽聽我新譜的曲子嗎？”
“抱歉，讓一讓”
約瑟夫繞過小提琴家，再次往那條路上看去，那個熟悉的背影已經不見了。
“看花眼了嘛”，約瑟夫舉著原封未動的酒杯，沉吟著。
“您怎麼了？”，紅夫人走上前，關切的詢問。
“沒事，讓您費心了”，約瑟夫轉身，飲下杯中酒。
“這邊還有薑餅和紅茶，您想要來一……”
砰！
一聲槍響。
所有人都愣住，緊接著是尖叫，和奔走逃跑的慌亂。
開槍的人是空軍。
她的身邊還有傭兵，前鋒，擊球手，咒術師。
幾個人似乎是早有預謀。
“都不要慌，不要亂！”，前鋒在最前方喊道。
“我們求生有人數優勢！這些監管沒帶武器出來！我們把他們都殺了！我們就能逃出去了！”，咒術師緊跟著喊道。
聞聲，大多求生依舊還是隻顧自己奔走逃跑，唯有少部分神色微動，似乎早有此意。
“美智子小姐！”，雕刻家將紅蝶扶上自己的輪椅。
紅蝶捂著胸口，指縫間源源不斷的血湧出，是方才空軍那槍打的。
“反了，真是反了！”，小丑拍案而起。
求生與監管之間第一次大面積正面衝突。
傑克站在二樓的窗臺，沒有加入其中。
一聲不響的觀察著一切。
一個穿著綠色兜帽的矯捷身影，出現在他的瞳孔中。
這人面對監管的攻擊，始終沉著冷靜，總在關鍵時刻救下即將被攻擊的同伴，或是為其扛下攻擊。
受了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更不喊疼。
在長久的觀察後，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
傭兵抬頭，抹了把嘴角的血。
傑克低頭，平靜的看著傭兵。
“廢物”，傭兵朝傑克做了個口型，並豎起了中指。
面具之下，傑克的嘴角上揚。
這個人好像很有意思。
……
湖邊。
“去，把海倫娜和瑪格麗莎叫來”，慈善家對著似乎在湖邊站了很久的冒險家說道。
二人將卡爾踹倒在地，又狠狠的對著他來了幾腳。
幾粒沙子不小心進入卡爾的口中，嗆得他直咳嗽。
冒險家很快帶來了盲女和舞女。
但三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壞了，那邊打起來了”，舞女焦灼的開口，“我們快逃命去吧，快回求生者營地！已經死了好幾個求生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來不及解釋了，還是先逃吧！那些監管像是真的被惹火了！”，冒險家額頭直冒冷汗，像是剛剛看到了什麼讓他極度害怕的場景。
“那他怎麼辦？就這樣放過他？”，慈善家看了眼卡爾。
“這裡是湖邊吧”，盲女深吸了一口夾雜著潮溼水氣的空氣。
“是的”，律師答道。
“啊~我知道了~”，律師嘿嘿一笑，拍了拍卡爾的臉。
“小子，會不會游泳？”
卡爾偏過頭，沒有理他。
“不回答，那就是不會嘍~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們把他丟進水裡！”
“不！請不要這樣！”，卡爾哀求著。
但他越哀求，他們就越興奮。
除了盲女，四人笑著按住掙扎的卡爾，一人一隻手又或是一隻腳，將他懸吊在空中，而後猛地一拋。
撲通！水花四濺。
卡爾被狠狠砸入水中。
“不！咳咳……我不……遊……咳咳唔……救……”，卡爾在水中一沉一浮，雙手無助地拍打水面。
“哈哈哈哈哈，你們看，他像只蠢鴨子一樣”，舞女是笑得最開心的一個。
“行了行了，快走吧，讓他掙扎去”，冒險家擔心被此刻暴怒的監管們發現，著急離開。
“回見嘍~或者再也不見~”，律師走在離開的五人隊伍的最後一位，看著逐漸失去力氣，被水淹沒的卡爾，他摳了摳鼻子，又嘿嘿一笑。
冰冷的湖水將卡爾一點點淹沒，他徹底失去力氣，沉入湖中。
四周越來越暗，越來越冷。
恍惚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向他靠近。
“咳咳咳……”，卡爾躺在岸邊，劇烈的咳嗽，一股股鹹溼的水從鼻腔內流出。
湖中，礁石上，一位長髮女子遠遠的看著他，她沒有雙腿，下身竟是一條尾巴，尾巴上的鱗片在光的照耀下，閃著柔和的光澤。
是她救了他。
對方看見他醒了，立刻跳回湖中，巨大的尾巴激起一層水花，隨後湖面再次迴歸平靜。
“她是監管者吧”，卡爾看著湖面。
“我的胸針！”，卡爾習慣性摸了摸內側口袋，裡面卻空無一物。
他的胸針不見了，不知道是掉在宴會上，還是落在湖中了。
卡爾返回宴會，眼前的景象卻嚇了他一跳，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幾個求生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次宴會，成了他所參加的第一次宴會，也是莊園的最後一場宴會。
此後的新年聚會，再未舉行過。
卡爾也再未找到他的胸針。
“他們要付出代價的”，卡爾凝望著別墅的方向，目光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