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露餡
求生者別墅。
深夜。
奈布的房間。
這幾日作息都不太規律的奈布，到了夜晚，總容易肚子餓，想找些什麼東西吃。
肚子又一次咕嚕嚕時，奈布打了個哈欠，從床上下來，穿上棉鞋，開啟門，準備去餐廳覓點食物。
剛開啟門，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就倒在了他的腳上。
“嗯？”
藉著月光，奈布看清，居然還是傍晚那個神似傑克的小東西。
“怎麼還沒走？”
奈布挪了挪腳，那個小東西這回沒有黏著自己，而是可憐巴巴坐在地上，委委屈屈。
光線昏暗，小東西眼神中是否委屈，奈布不太看得清，但莫名就是給人一種委屈的不行的感覺。
“我這不收留你，你去別的人那處”
奈布抬腳要走，褲腳被小爪子拉住。
“哇啊，啊”
小東西又開始說奈布聽不懂的話，如果小東西是個兔子模樣，又或是別的什麼，但凡不是迷你傑克的樣子，奈布都不會置之不理。
但頂著個傑克樣子，奈布看著就煩，更別提小東西哇哇亂叫，吵得很。
“閉嘴”
小杰克閉上嘴。
“鬆手”
小杰克鬆開爪。
眼瞅著比傍晚那會，聽話多了。
奈布看了兩眼，緊鎖的眉頭鬆開些。
這個小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沒有人要的小孩子？小孩子怎麼會出現在莊園？又為何和傑克一樣的打扮？
奈布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反正和傑克掛鉤，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
“去別的地方，別跟著我”
小杰克愣在原地，縮著手手。
小東西至少聽得懂一點人話，這是唯一欣慰的一點。
奈布去到餐廳，拿了些自己愛吃的餃子、曲奇和一瓶橙汁。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小東西，還抱成一團，縮在自己屋門口，見他來了，巴巴的抬起腦袋望著。
“啊啊”
見奈布回來，小東西叫了兩聲。
奈布只瞥了一眼，乾脆當沒看見這個玩意，直接進了屋內，抬腳，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啊啊”
門快關上的剎那，小東西又弱弱的出聲，像在挽留。
奈布就多看了一眼。
小東西用爪子指著面具，又摸了摸肚子。
“啊，啊”
“……”，奈布關門的手一頓，隔著一條門縫，沉默的看著。
真想當沒看見。
“餓了？”
門被開啟些許。
“啊”，小東西點頭。
奈布掃了眼自己帶回來的食物，挑挑揀揀，拿了塊曲奇，遞給對方。
“啊啊”，小杰克擺手不要。
“不吃這個？”，奈布將曲奇換成餃子，重新遞給小東西。
這次，小東西接下了。
還挺挑，原來喜歡餃子。
奈布面無表情，直起身，半掩著門。
“最後一次，吃了東西，就去找你爸媽”
“聽懂了嗎？”
小杰克一邊抱著餃子啃一邊點頭。
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奈布沒再多管閒事，東西給到，立刻關上了門。
隨著砰的一聲，門外，原本還在吭哧吭哧吃餃子的傑克，手中動作一停。
果然，以他的瞭解，奈布對萌物不太感冒，但還是挺善良有責任心的，先前也是為了救人，才被他抓住，弄進了地下室。
裝可愛騙不了奈布，裝可憐總有用吧。
先逐步卸下奈布的防備，再奪取奈布的信任，混入他的左右，最後，再想辦法讓他去到監管者的地盤……一步一步，抓獲他。
……
接下來的日子，小杰克變得很安分，不敲門，不亂叫，就是死皮賴臉，如同長在了奈布門口。
為什麼是門口，不是屋裡？
因為但凡他半隻腳踏進屋內，就會被奈布一腳踹出來。
漸漸的，別墅裡的其他求生者，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像迷你傑克的小東西。
沒人知道這個小東西從哪裡來，父母是誰，好在看著小小一隻，也沒什麼存在感和危險性，左不過別墅裡多了一個安靜的擺設。
小東西哪屋都不肯去，就天天蹲在奈布房門口，縮成一團。
看得園丁和機械師不忍，總是忍不住投餵他。
小東西卻對她們帶來的食物，嗤之以鼻，一口也不肯吃。
只有奈布開門出來時，小東西才會巴巴的跟上，一步都不肯離開。
奈布多次趕他，他都不肯走。
奈布也就慢慢的從“滾一邊去”到“離我遠點”又到“別捱得太近”，直到現在預設了小傢伙的跟隨。
甚至有時出門後，還會無意間看看，那個小東西是不是還活在自己房門口。
數日後，晚餐時分。
奈布開啟門，去餐廳吃晚飯，小傢伙從門開的那瞬間就從門邊爬起，跟在奈布身後。
奈布走得快，小傢伙腿短。
往往奈布走上一步，小傢伙就要跑上兩三步才能跟上。
餐桌上。
機械師和古董商坐在一塊，已經開吃了，奈布找了個遠些的位置，挑了些愛吃的東西在盤裡，便獨自坐下進食。
小杰克在經過數日的鍛鍊後，依舊費了一番功夫，艱難的爬上椅子，又在椅子上跳來跳去，好半天才夠著桌子邊緣，小短腿在空中一蹭一蹭，累得氣喘吁吁，才翻上桌。
在奈布的注視下，小杰克偷走他盤中的一片火腿。
抱在髒兮兮的懷裡，心滿意足的大口大口吃起來。
奈布垂下眼眸，靜靜的看著，什麼也沒說。
“這個小傢伙，真的只黏著奈佈一個人啊”
古董商看向奈布這邊，突然的搭話，讓還在啃麵包的奈布愣了一瞬，匆忙嚥下口中的食物。
“說來，這個小東西長得和傑克真像，我第一次在你房門口看見時，還被嚇了一跳”
奈布嗯了一聲，不可置否。
這幾天的相處，奈布對迷你傑克也有了些淺顯的瞭解。
他和傑克確實像，但應該或許可能說不定……純屬只是個巧合。
畢竟，傑克可不像這個小東西一樣弱小聽話。
只是有一點，如古董商所說，小杰克只黏著他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
“小傢伙在吃的是火腿嗎？”，古董商繼續問道。
“我先前聽小特說，去喂他小魚乾和牛奶，他都沒有吃，原來是喜歡火腿”
“嗯”，奈布瞥了眼啃火腿的小杰克，看向古董商，“沒見過他吃小魚乾”
“他比較喜歡吃肉”
“比如餃子，火腿，還有……”
小杰克餘光看見，奈布拿著叉子的手突兀的一頓。
一絲涼氣從背後竄上。
“傑克也喜歡吃肉，喜歡吃火腿”，奈布嘀咕。
小杰克抱著火腿的雙手一僵。
小杰克抬頭，奈布正望著他。
目光犀利。
雙眼中又漸漸結上一層寒冰，眼看就要恢復幾日前的冷漠和厭惡。
小杰克直接把啃了一半的火腿片丟了出去。
什麼火腿？他不愛吃。
小杰克看都不看，抓起奈布盤中的一片生菜葉子，放進嘴裡就啃。
天地良心，他最愛吃蔬菜了。
小杰克埋頭苦吃，頭頂上方，還能感覺到奈布盯著他的目光一瞬不瞬。
小杰克吃著吃著，冷汗就下來了，奈布不會猜出來了他的身份吧？
“已經是初冬了，還是不要把小東西放在門外的好，他可能會著涼的”
機械師的開口，打斷了奈布的審視。
“昨日晚上，我出門，看見他小小一隻在牆角抱成一團，冷得瑟瑟發抖”
“實在是怪可憐的”
“我想讓他同我走，他理都不理我，似乎除了你，對其他人都不感興趣”
機械師望著小杰克的背影，小杰克的衣服都被磨破了，看著又髒又舊。
“我會注意的”，奈布眼中倒映著小杰克一身的襤褸。
方才的懷疑被轉移了注意，讓奈布陷入了沉思。
奈布覺得，他似乎這段日子，對這個小東西是太刻薄了些。
他討厭傑克。
這個總黏著自己的小東西，又確實和傑克太像了。
但不能因為對方很像傑克，就把對傑克的不滿，都發洩在小東西身上。
指不定只是穿著像呢？
面具之下是完全不一樣的臉？
奈布突然燃起一個新奇的想法。
“小傢伙，過來”
小杰克丟下難吃的要死的生菜，受寵若驚，撲向奈布。
“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