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時光的推移下才漸漸清晰,原來在青春的交集裡,每個少年身上閃耀的光亮都可以成為某個人青春裡的一縷明豔的光,想要拼命抓住的風向,甚至融為生活的部分,動容回首的經歷……

南向晚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改嫁,她跟著她父親住,而她父親經常出差。所以她經常一個人,一個人面對冷清的房子,父親的關心會遲來,但在經濟方面卻從不怠慢。然而家庭的原因並沒有影響到她,她爽朗大方,自信獨立。

漸漸地田女士在知道她的情況後對她有著明顯地照顧。李夏認為田女士的好意可以溫暖到向晚,她從心底歡喜。

田女士是家裡的美食製作家。好像除了經營家庭,她什麼都不會了,李父常年在工地奔波維持著家裡的一切生計。

“阿夏 ——。”南向晚今早特意多設定了幾個鬧鐘,這一次她早早地就在李夏家樓下,叫她然後一起上學。

李夏坐在餐桌前,手裡的雞蛋剛被剝開,還沒送到嘴邊,“田女士,是有人在叫我?”放下雞蛋,迅速跑到視窗,“是南向晚。”

“向晚,這裡。”李夏揮了揮手。

“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李夏,誰啊?”

“田女士,你忘了?南向晚,我有和你說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這小姑娘好熱情,和我一樣。”

“田女士,早飯我就不吃了。先走了。”

“那怎麼行,等會兒。”說著便起身去了廚房。

李夏提著書包往門口走去。

“來,李夏,我給你倆裝的早餐,叫你起床,磨磨蹭蹭的。你剛來清遠,要主動一點,和同學搞好關係,才開學兩天,就要同學等你,下次早點起。”

“知道了,知道了,我上學了,再見,田女士。”

後來的那段時光裡,她總是會在葉子花鋪滿的紫紅深綠裡喊道:“阿夏。”

李夏在刷著黃漆的田字窗的框裡探出腦袋回應道:“來了,向晚。”

有時候,李夏也在家門口等,因為南向晚總會路過。

“向晚,沒吃早飯吧?我媽讓我給帶了煎餃,你有口福啦。”李夏拿著煎餃在南向晚眼前晃了晃。

南向晚一臉期待,“真有我的那一份?”

“當然。”

“太好了,剛好我還沒吃早飯,謝謝田阿姨了”。

“田女士說這是賄賂你的。”李夏湊近南向晚的耳邊輕輕地說。

“那得多多賄賂,我啥都不行,就愛吃。”

“行,有空來我家,田女士做飯可好吃了。”

“好啊。”

兩個人手挽著手並肩走在葉子花路,她們的友情在一起並肩的路上熠熠閃光。石塊拼接的碎石路上,她們偶爾踩到散落三三兩兩帶著塵香的落花。

她們歡快地走到公交站旁停下,南向晚隔著餐盒看著煎餃,透明的外皮裡隱約透露餡料的豐富,還有外圍一圈的焦黃,一點芝麻,一撮細碎的蔥花,簡直錦上添花。看著就迫不及待地想吃,口水嚥了又咽,“阿夏,你媽媽做的煎餃光看著都饞了,以後我要經常去你家蹭飯。”

“當然可以呀,隨時。”

“我們是坐幾號車去學校?103號對吧?”李夏問。

南向晚滿眼滿心都裝著煎餃,“對,不過……”

此刻103號正好到站。

李夏又看了看手錶。

“向晚,上車啦。”

還沒等到南向晚的話講完,她就拉著南向晚上車了。

剛跑到教室拐角,李夏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充裕,示意南向晚可以放心地放慢腳步。

在剛開學沒幾天的上學人流裡,三三兩兩的人都談論著關於開學的話題,人會因為動機足夠明確,與話題稍微有些關聯的人就被會拉住談論幾句,就比如此刻的她們。

在她們後方就隔著挺近的兩個女同學正談論著:

“聽說了嗎?一班的兩個男生長得好好看!”

“對,我也聽說了。”

“反正是高高帥帥的,是我喜歡的那個少年。”

“聽說一個是叫趙嘉揚,和他一起的另一個叫陳辰,都是一米八的大高個,樣子也好看,還是個體育特長生呢。不過,趙嘉揚不光學習好,籃球也打得好。”

“是嗎?學校貼吧上說他們是校本部的,都很優秀的。”

“我還沒見過本人呢?好想見見。我怎麼就沒被分到一班啊!一班的女生真的是好幸運,不會做夢都會笑醒吧?!”

“就是,就是。我錯過了他們的三年,還有三年,雖然沒在一個班隔壁班也挺好的。路過還能看看,萬一偶遇到,不得開心到瘋掉呀。”

“你別說,隔壁班也挺好的,距離產生美。”

這些話繞穿過李夏的耳朵,在南向晚的耳朵也過了一遍,好像習以為常,在學校,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懵懂的喜歡總是能被時光捕捉到並且傳播到處:“聽說某某長得很好看。”或是“隔壁的女孩喜歡我們班的男孩。”……

然而年少的喜歡像陣風,是一陣一陣的,吹來一陣,消散一陣。

但是人生中總有一陣風會吹到心底,便在心上留下風吹過的痕跡。

當然,在沒有在這陣風吹來的時候,她們對這段對話是不了了之的,畢竟他們與她們是無關的。兩人期待著正要拐進高一一班的教室享用田女士用心製作的人間美味。

一個女孩拉住了南向晚的手,“誒,同學,你倆是一班?”

“是啊。”她們點點頭。

“真羨慕。”

她們從最開始的莫名疑問到後來的一語看破,過程只花了一秒,相視一笑。

南向晚插話道:“我還是陳辰的同桌呢。”

“哇啊,你還是他同桌?”

“嗯,如假包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陳辰長得很醜,傳聞都是假的。”南向晚把頭湊得更近些,以顯示她要講的話是個秘密更是真相。

“是嗎?”

李夏在旁邊沒說話,抿著嘴巴,不打算拆穿這個帶有濃厚主觀色彩的謊言,破壞南向晚的“計謀”。

“是真的。”南向晚補充道。

“你真是他同桌?”女孩執著的偏信著傳言。

“是啊。”

“既然是聽說,那肯定有真有假的。”同行的同學勸慰道。

……

配合歸配合,李夏卻想起昨晚的事來:她精心地把小說放在書堆裡,以假亂真,田女士應該不會發現吧。田女士說,高中要以學業為重,所以她的小說被田女士收起來了,放在一個箱子裡。但那段時間她迷上的一本小說,藏在一疊暫時用不上的高中課本里。由於過度擔心被田女士發現,她花心思深夜給書套了一個書殼,這是她年少最花心思的“謀劃”,也是最真切的叛逆:不讓我看,那我偷偷看。

書中說,欣賞是可以剋制的,在積攢優秀的過程裡可以成為動力,而在恰當的時間裡喜歡傾瀉而下。一個人能在恰合時宜的年華里經歷兵荒馬亂和聲勢浩大,也是一件極為幸運的事情。

句子裡藏著的意思在沒有親身觸及的時候都僅僅只是一個個字片語合的句子。

南向晚談話的興趣正盛,和隔壁班熱絡地談論著,恣意言說道:“趙嘉揚嘛,倒是確實挺好看的,成績也是好到沒話說,打球也帥嗎?還沒找到機會呢。”

“那是誰在貼吧上造的謠?我要舉報他。”

“陳辰就算了吧,是真的醜。”

南向晚拍了拍李夏說:“你覺得呢?”

“真醜。”李夏愣了一秒,回答道。

當一個人在期待裡失望。這好比一塊發紅的熱鐵被冷水澆築了,刺啦一聲便生硬了。

南向晚發覺話題漸進終結,加上早飯都還沒有吃呢,等會兒上課更沒機會吃,“同學,你看,我早餐都快冷了,下次聊吧。”

“行,下次聊。”

“唉,陳辰真醜啊?”她沉浸在李南二人一拍即合的個人審美的表述裡,想著找個轉機,殘酷的事實更難讓人接受。

另一個人提醒道:“都說了是如假包換的同桌,肯定是真的。”

南向晚一隻手搭在李夏肩上:“別看了,陳辰就是禍害。”

“可是,傳聞是真的,造謠的是我倆,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李夏後知後覺道。

南向晚堅定的說服李夏:“沒人造謠,每個人的審美眼光不一樣,我就是覺得他醜,你也覺得是吧?”

李夏被向晚成功地說服了,“對。”

“阿夏,趙嘉揚可是你同桌,近水樓臺多好的局勢啊!看看!”順手指了指李夏的前方。

南向晚剛剛浮誇的動作像是在表演戲劇。

“看看什麼?啥也沒有啊?”

“近水樓臺的月色啊,前面一片皎潔!”

“你瘋了,想啥呢,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除了教室裡摞得比人高的書。”

“看來,這位淡欲者,境界不高啊,還得修煉啊。”

“早飯還沒吃呢,我們坐到位置上去吧,別胡說掰扯了。”李夏走到自已的位置坐下,心裡重新審視了向晚的話:近水樓臺的月色,趙嘉揚?瘋了吧。開學第一天的選座位,雖然有些匆忙,但位置還算很好,挨著窗,窗外的丁香氣味迎面而來,也值得。

“阿夏,你吃嗎?我都快吃完了。”

“我不吃了,都給你。”

清遠中學的丁香在茂盛的綠色枝葉裡綴滿枝頭,美麗不落清雅,因為住在校園裡,就有了更多的深意,關於它的故事。每個校園會有關於丁香的故事,這裡也有,聽說丁香大多四瓣,找到五瓣將會幸運,幸運草是四葉的罕見,而大多隻是三葉。其實幸運往往因為稀有而顯得珍貴。

香氣扯遠了李夏的思緒,彷彿此時的自已是故事的主角,仙人正御風而來,指點一二呢,比如要如何照顧玫瑰。

“嘿,阿揚,你去哪兒?教室不是這邊嘛?”

“你先走,我去買個汽水。你要帶什麼不?”

“不用。那我先去教室了。”

離教學樓不遠的是學校小賣部在食堂的旁邊,只見趙嘉揚朝小賣部的方向走去。

趙嘉揚迎著風來,看窗簾被風吹動,陽光投射進來,從暗處走到陽光投射的亮處,他五官的輪廓被陽光勾勒,照耀得清晰與迷人,女同學都看傻眼了,目光從教室前方挪到教室的后角。他手裡拿著一瓶已喝過半的可樂,他慵懶愜意地向李夏走來,越來越近,然後走到她的旁邊坐下,放下書包,頓了幾秒,然後把頭埋在交叉的雙臂裡。

“阿揚——”陳辰轉過來,看來大神又在閉目養神了,便轉過頭去,“打擾。”

女同學繼而把目光放在李夏身上,有的狠狠地盯了一眼再挪開,有的倒是露出羨慕友好的神情。

李夏沒有在意,但也知道,和趙嘉揚這樣的人做同桌,避免不了不同人的不同看待,但她心大,就是不在乎,畢竟當初沒得選,她是被迫成為他的同桌的。

好歹是同桌,李夏正考慮要不要提醒他,等會兒的晨讀課畢竟是拿來讀書的,可不是睡覺的。但是想到開學的照面,他的冷言冷語,瞬間澆滅了她的熱情。只是偷望了一眼,然後撥弄著書一頁又一頁,卻什麼也看不進,因為追風少年是他,撞了滿懷的人也是他,一切都太湊巧了吧。這是緣分更是孽緣,畢竟,熱烈的她和寡言的他是兩個極端,還成了同桌,以後的每天要怎樣度過?

歷史像是在續寫,他話很少,即使是他同桌,昨天下午的值日也是,他們沒有一句對話,已經是一起相處的第三天了,他們的對話沒記錯的話就一次吧。

李夏只好假裝自顧自的。

晨讀課鈴聲響了,開始晨讀了。

大家都有在複習昨天的內容,李夏翻開昨天的語文課本,開始背誦:“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聲音小點。”

“哦。”

趙嘉揚丟來的冷冷四個字,李夏禮尚往來。

她的態度強硬,但是畢竟是同桌,再說換座還有一段時間呢,又想起田女士的囑咐,和同學搞好關係,最終選擇讓步。

默唸著詩歌,心裡卻開始一通吐槽:什麼人,就這一大早的睡覺?年級第一誰信啊?怎麼就和他同桌啊?再說,讀書的人是全班同學,偏偏點我,就因為我離得近?

也許就是福禍相依的緣故吧,遇見南向晚,一個好相處的朋友,遇見趙嘉揚,一個難相處的同桌。

轉眼時間過去,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大家都可以各忙各的,唯獨不能講話。然而他們的對話還停留在晨讀課上,這也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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