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有尊嚴地活著
林勇於惠兩口子的心思全在林平身上，全然忘了唐老太的存在。
林勇先前回來，只顧得上去大隊長那裡借錢，借完錢就揣著倆饅頭上山挖藥材去了。
唐老太餓了一天一夜，被子裡還裝著屎尿，那味時不時就飄進她鼻子裡。
她這一天過得真是度秒如年。
她說不了話，只能在心裡咒罵於惠，咒罵林千葉還有林父林母。
那些話比她的屎尿還髒。
罵完了又在心裡不斷祈禱有人來，她真的受不了餓得前胸貼後背以及身下濡溼的感覺。
她的祈禱還是有用的。
這不，林千葉來了。
林千葉捂著鼻子站在門口，她幸災樂禍道：“哎呀，唐老太婆，你這屋都是什麼味兒啊，你怎麼能在床上拉屎呢？你也太不講究了。”
“你說你長得醜也就算了，生下的兒子也醜得不行，就連兒媳婦孫子也醜得很有特色，你們辣別人眼睛也就算了，咋還汙染空氣呢？”
“是不是老爺子就好你這一口啊？他口味還挺獨特的嘛。”林千葉損道。
她對林老爺子沒什麼好感，他就是渣男一個，她先前問林老爺子的死因，也只是為了給林勇一家增添一條罪行。
唐老太森冷地看著林千葉，歪著的嘴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林千葉當沒看見，她興致勃勃地說：“你知道他們為啥沒回來嗎？呵呵，這可跟你有關係呢。”
“要不是因為你，林平也不會異想天開到想娶我，他要是老實一點，我就不會揍你們全家，就不會讓你們辛苦籌謀全數落空。”
“林平他們在你的建議下去求神婆，回來時摔斷了腿，林勇為了籌錢去山上找人參。”
“結果你猜怎麼著？”
“嘿嘿，我把他弄死了。”
“你中風是我搞的鬼，你孫子摔斷腿也是我搞的鬼，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林千葉說得痛快，唐老太聽得目眥欲裂，眼睛裡的恨意快要化為實質。
她嗚嗚嗚地叫喊起來，希望有人能聽見。
林千葉還在說著風涼話，“老太婆，你是不是不行啊，你這蚊子大點的聲音能叫來誰？”
“來，大點聲！”
唐老太本就餓得兩眼昏花，現在被林千葉一氣，直接昏死過去。
青青從空間實驗大樓裡找來兩支藥劑，一支是讓人失聲的藥，一支是讓人肌肉無力的藥。
這是專門用來控制精神病患者的。
有些精神病患者力量強大又不受控制，為了讓他們保持安靜，就會用這些藥控制他們。
現在，這些藥非常適合給唐老太用。
她要杜絕唐老太康復的一切可能。
讓唐老太永遠只能躺在床上，永遠說不了話。
讓她沒有尊嚴地活著。
——
林千葉忙碌了一晚上，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來。
她隨意地紮起頭髮，來到院子裡摘菜。
這時家家戶戶的院牆都不高，一米五的高度擋不住鄰居熱情的視線。
鄰居家正在吃飯，李嬸來到牆邊，“千葉，別忙活了，你直接來我家吃飯，我們今天多煮了一碗米飯。”
林千葉說：“不用了李嬸，我已經摘好菜了。”
李嬸嗔怪道：“你這丫頭，我跟你媽關係好的跟啥似的，你在這跟我客氣什麼？趕緊過來吃飯，不要逼我去逮你。”
李嬸都這麼說了，再拒絕就是不知好歹。
林千葉直接撐著牆翻了過去。
李嬸盛了滿滿一大碗飯，陳奶奶又夾了一大筷子肉放到飯上。
林千葉趕緊捂著飯，“夠了夠了，奶奶你別夾了，碗放不下了。”
陳奶奶說：“你這丫頭太瘦了，要多吃點肉長胖些。”
李嬸道：“就是，你看你這幾天下來，又瘦了不少，還不趕緊多吃點補回來。”
林千葉捧著這碗飯，心裡暖暖的，“謝謝奶奶，謝謝李嬸。”
“對了，陳叔叔他們不在家嗎？”
她家所在的這一片是特鋼廠家屬區。
鄰居叔叔姓陳，也是特鋼廠的工人。
“他們啊，這幾天廠裡忙，他們中午都不回來吃飯。”
“千葉啊，你知道嬸說話直，但是沒有惡意，嬸就想問問你，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李嬸並無惡意，也不是想算計什麼，就是單純關心林千葉。
林千葉雖然父母沒了，但她無論如何也得好好活著。
這幾天李嬸瞧著林千葉看著情緒挺穩定的，但她始終有些擔心。
林千葉放下筷子，認真道：“我打算去我媽家鄉那邊插隊，也就是黑省，我爸爸的戰友們已經同意了，再有幾天我就該出發了。”
李嬸驚呼：“你在廣播站的工作幹得好好的，怎麼想不開去下鄉？”
陳奶奶不贊同地看著林千葉，她是她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嬌滴滴的，怎麼能去鄉下幹農活。
林千葉安撫道：“你們彆著急，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下定決心去下鄉。”
她把對曾叔叔他們說的那些話再說給李嬸她們聽。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到了那邊會努力適應的。”
陳奶奶愁得飯都吃不下了，“話雖如此，可我們還是不能放心，而且我們也捨不得你。”
林千葉走過去抱著李嬸和陳奶奶，“我會給你們寄信的，會把我在鄉下發生的趣事告訴你們。”
“我家裡有很多東西帶不走，放在家裡不用也只能積灰，我想把它們送給你們。”
“奶奶，嬸嬸，你們會嫌棄嗎？”
李嬸眼含淚水說：“不會嫌棄。”
——
又一天過去，於惠沒有等到林勇回醫院，她交代林平好好養病，就帶著滿肚子擔心回到大田村。
在村裡沒找到林勇，便求大隊長帶人去山上找找。
結果只找到林勇摔成破爛的屍體。
可想而知，於惠有多崩潰。
當天就發起了高燒。
大隊長看著這倒黴催的一家子也頗為頭疼。
這一家子怎麼幾天之內就這麼慘了。
莫不是真是報應？
大隊長沒有深究此事，他不想多管閒事，給自已惹一身騷。
他給林家湊了點錢和糧食後，就帶著村民離開了。
青青把這事告訴林千葉，林千葉心裡有了主意。
“青青，你等天黑後，給村尾王二狗送張紙條，紙條上就寫…”
“明白了嗎？”
青青用葉子拍拍“胸膛”，“嘿嘿，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