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異界生物消除者 021
海省某警局接到了報案。
小陳坐在工位上看著同事神色凝重地掛了電話：“又是異界生物的案子？”
同事苦笑一聲：“嗯，這次死了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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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小區頂樓。
整層樓都被警戒條封閉起來，形成了一個臨時的警戒區。
寂靜的空氣中，只有微弱的風聲和警戒線摩擦的聲音。
三名警察圍繞著一具七零八落、殘缺不全的章魚觸手怪物的屍體，扭曲的觸手和斷骨遍佈周圍。
斑斑點點的黑血隨處可見，猶如一場殘忍的屠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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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個地獄笑話：31層的居民全軍覆沒，警方和物業都減去了一個去一一安撫業主的工作量，因為沒有任何一位業主會因為鄰居搞邪神祭祀死亡而陷入恐慌。
——業主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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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屍體已經被運走，白色粉筆線圈出了案發時屍體的位置擺放情況。
小陳還記得自己剛見到那幾具扭曲屍體時受到的衝擊，差點就忍不住吐了。
混亂的邪神祭祀現場，滿地未知生物的碎片，詭異的烏血，肌肉形狀怪異的膨脹肢體，醜陋畸形滿是恐怖痕跡的痛苦面容……
實在是，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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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人肖鵬已經講述了他發現現場的經過：他的同事李恆因為愁醫藥費在家裡喝酒，請假沒去上班。
但是他們的上司不接受請假，還要扣錢。
公司聯絡不上李恆，作為多年朋友，肖鵬上門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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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恆家門緊閉，沒人應答。
但31層整層樓的樓道里臭氣熏天，肖鵬就沿著臭味一路走到31層的2室。
2室這戶人家的金屬門破破爛爛，內裡還傳出怪異的臭味……夏天的屍體發爛發臭得很快。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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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屍都在警局，大章魚的屍體還沒運走。
因為他們普通警局沒有許可權管理異界生物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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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些怪物殘塊，噁心的東西看久了，他覺得也就一般般：“兇手完全斬斷了肢體。”
“切割的痕跡非常整齊，斷口沒有任何參差不齊的砍刀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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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紀緋離開時，章魚觸手怪的殘塊已經大部分都萎縮成了胡蘿蔔丁一樣的風乾狀小塊兒，讓人精神崩潰的附帶效果也消失不見。
͏只剩下三隻觸手殘肢依舊外層堅硬，還保留著微弱的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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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警察因為看見上面的花紋而陷入混亂，神智失常了一上午，口中一直唸唸有詞，“真正的主”、“末日”、“救贖”什麼的……警察局正在為他聯絡專業的心理醫生。
觸手殘肢現已被駐守警察局的伴生局人員加護儲存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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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sir面色凝重，他仔細瀏覽過案發現場的相片和證據：“這意味著兇手擁有相當不凡的力氣和技術，能夠以很高的準確度斬斷章魚觸手怪物的肢體。”
透過與曾經遭遇過的類似案件經驗相結合，他能輕鬆地得出一個結論：兇手使用的兇器可能是一把精心打磨的大刃武器，如劍或大刀。
͏͏͏͏這與他們在衛生間找到了沾染著黑血的長刀事實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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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還在室內洗了兇器，浴池裡沾著烏黑色的血液——沒錯，紀緋還是嘗試了搶救她的刀。
她新買的刀欸，之前出去殺怪物都要現場找武器……往事不堪回首。
紀緋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理由說服了自己：被汙染的刀還可以去汙染別的異界生物嘛。
可惜，水流沖洗的過程中，刀身漸漸被黏液腐蝕，搶救不了，無力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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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紀緋·手只好將愛刀遺棄在了現場，也算成全了愛刀在這場戰鬥中綻放過的最後光芒。
衛生間裡，只剩下唐刀斷掉的刀身，從被邪神黏液腐蝕得殘缺不全的刀身上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刀柄被她掰斷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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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沉思：“難道兇手是為了不留下指紋印記？”
田sir：“如果以此推斷，兇手是人形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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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三人之中的胖警官咳嗽一聲，緩和氣氛，“別那麼緊張嘛。”
田sir反對他的態度：“兇手的刀就在衛生間，以刀的硬度，必須有特殊的技巧和力量才能在一次刀擊中就將邪神的肢體完全斬斷……”
小陳撓了撓頭：“林姐說金屬門是被暴力破開的，看痕跡，沒有憑藉其他工具……我覺得人類應該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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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我怎麼覺得他像個英雄呢。”胖警官想得很開，力量懸殊，能做的事太少了，接下來要幹什麼反而很明顯，那就是擺爛，“很明顯，在場的這七位同胞死於邪神祭祀。”
田sir點點頭：“根據初步走訪結果，這些人中，至少有兩個人從三個月前就開始謀劃邪神祭祀。”
“但是估計他們自己也沒料到真的召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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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比較輕的小陳還開了一個玩笑：“好訊息是搞到真的了，壞訊息也是搞到真的了。”
“噢，不對。應該沒有好訊息，看圖紙，他們信仰的神靈也不是這隻大章魚。”
小陳越想越覺得詭異，把自己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咦呃，富強文明民主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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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官笑了一下：“他們千辛萬苦召喚而來的邪神，被這隻未知存在的……‘刀客’宰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
想到那個精神失常，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的同事，陷入了兔死狐悲的沉默之中。
還是田sir打破了寂靜：“關鍵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動的手。”
他苦笑一聲：“向警局公開的伴生友圖鑑裡，也沒有善使刀的伴生友。”
其餘兩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萬一這隻更厲害的伴生友也要違法犯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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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一名瘦警察趕來：“田sir，門禁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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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三位警察都正色起來。
事發當晚，電梯監控錄影在夜晚9：23-9：27和9：43-9：45的區間，出現了不正常的卡頓。
警方無法透過電梯監控確認這兩個時間段有什麼可疑人物進入過31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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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們初步認定為頂樓的大章魚邪神死於另一位伴生友手底下的原因之一。
——有的異界生物能用特異能力干擾攝像頭。
異界生物·系統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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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並不是只盼著電梯錄影定案，他們雙管齊下，還去調取了該時間段左右的門禁記錄。
門禁刷卡里顯示的都是業主，本棟樓的外賣也都只能放在一樓的保安那裡，外賣小哥上不去。
只是，在電梯監控莫名其妙出問題的情況下，門禁記錄大機率也不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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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錄影出問題之前，有哪些人進入過這棟樓？”田sir問。
瘦警察說出了他們對著門禁內出入過的業主一一排查的結果：六樓的一箇中年男業主並沒有在事件發生期間刷卡進出過一樓，當時他正在戶外和朋友一起吃夜宵，有不在場證明。
但是在他的身份門禁卡並未丟失的前提下，門禁記錄裡有他的出入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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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察：“這還是高科技作案呢。”
小陳：“也有可能是特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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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轉移給伴生局？”
“不然呢？咱們管不了啊。”
“一群眼高於頂的傢伙。”小陳撇了撇嘴，想起了伴生局那些趾高氣揚的人。
明明都是同級，伴生局的人卻一個比一個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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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發生得這麼頻繁。”田sir眉頭緊蹙，心煩意亂，硬是在眉心形成一道褶皺，“從九中的案子開始，體育館、公園……還有今天。”
“兩個月裡，本市發生六起惡性事件了。”
小陳道：“以前，大半年出一件呢。”
胖警官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總感覺要變天。”
一向老成持重的田sir難得嘆息一聲：“只希望神仙鬥法，別再為難咱們這些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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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週末，高中生契約者們約好了一起在學校附近的某家電玩遊戲店“團建”。
臨近高考，學校反而給了學生更多的私人時間，免得長弓拉得太緊，繃斷了弦，適得其反。
現在時間還早，店裡零零散散地坐著一些年輕人，亮起的液晶屏前都傳來各種各樣的遊戲音效和玩家們控制了音量的說話聲。
“你一定是海省最差勁的小梅！”
“可惡，玩個雙人成行你都能怪我，友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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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哲熟練地找老闆團購租了一間4-6人的大包廂，點了兩個果盤。
大家湧入包廂，開空調，開主機，主要還是為了嘮嗑。
“哇咔咔！小爺復活啦！”
白翩翩把太陽傘放在置物架上，表示不理解：“燕凱旋怎麼這麼得瑟。”
笑得像個傻子。
燕凱旋叉腰狂笑：“小爺這段時間每天睡得比豬晚，起得比雞早——就為了此刻！王者歸來！”
他的伴生友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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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徵詢了小白的意見後，給樓下的貓咖打過招呼，交了託管金，放對方去樓下的貓咖待著了。
據說貓咪對顏色的敏感度非常高，單一顏色的貓咪會顯得單調乏味，不受歡迎。
但顯然，對於小白而言，這條定律並不成立，它一進貓咖，就憑藉迷人的外表吸引了人類的目光，又用“大貓妖の王霸之氣（？）”引得所有貓咪圍觀。
白貓：自己玩（遠離那個女人）？求之不得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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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哲一邊嗑瓜子一邊翻譯燕凱旋的精神狀態：“他之前二模下滑了五百名，把咱姐氣壞了。然後燕凱旋學得非常刻苦，上週的三模考回來了。”
自從上個月，燕凱旋撿了白貓回家，成為與異界生物繫結的契約者，紀緋對他的要求直線提升。
原本的要求是能上一所普通985就好，現在則進化為“要考上海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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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同學對小燕同學的影響力是非常可怕的。
這段時間，燕凱旋在他姐“輕聲細語的鞭策”裡心驚膽戰，戰戰兢兢挑燈夜讀，絲毫不敢放鬆，夢裡都在解函式題。
直到三模成績出來，名次上升回去，小燕同學終於能夠喘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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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傳說中“氣壞了”的當事人紀緋坐在長沙發的左側，淡定地糾正，為小燕同學挽尊：“沒有氣壞，燕凱旋學習很自覺。”
她在剝沙糖桔吃，吸血鬼西蒙同樣被她打發走了。
但她讓西蒙自己找事做可不需要其他理由，更不用像燕凱旋那樣哄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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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的吸血鬼在紀緋前幾次出門消除異界生物的行程裡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在某些時間段裡，他無法透過契約感應到她的位置……他們之間的契約聯絡變得若有若無。
吸血鬼嘗試過偷摸跟蹤紀緋，被壞心眼的紀緋故意賣了一個破綻，暴打了一頓，於是吸血鬼的探秘之旅沒有了後續。
但他始終很戒備。
故而表現得異常乖巧。
͏͏͏……
沙糖桔不愧是桔子中的王者，YYDS。
肉脆多汁，清甜多口。
紀緋：剝，嚼嚼嚼，咽；剝，嚼嚼嚼，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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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翩翩“唔”了一聲。
項哲連聲道：“你也覺得奇怪是吧，我也不明白他這麼拼命幹嘛。”
“契約者可以走特殊通道，除了海大之外，隔壁的夜大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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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凱旋迴以同伴鄙視的眼神：“沒有夢想的你，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契約者的確可以透過特殊加分，低線考進海大，但是能選擇的專業非常有限，中途還不能努努力轉專業，必須一條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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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哲攤手，他也清楚，海大是契約者的上佳選擇——白洛拒絕了更高分學校的橄欖枝都要留在海大呢。
但他的情況不一樣：“我想讀的兵器專業是夜大的王牌專業，比海大的兵器學科評估還要高，倒是你……”
他邪魅一笑，明顯在開玩笑，擠兌曾經對伴生友非常狂熱的小燕同學：“不想念海大的異界生物管理學嗎？到時候直接考公進伴生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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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燕凱旋還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最後得出了結論：雖然伴生友真的很酷——但他確實不想讀海大的“異界畜牧業”！
——“異界生物管理”專業因為伴生友的數量太少，專業對口崗位稀缺，除了考公幾乎別無出路，被本校人和外校人都戲稱為“異界畜牧業”。
異界畜牧業（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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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同學決定發奮圖強：他現在是在為未來拼搏。
搏一搏，博出一個虎虎生風，他不要在海大念異界畜牧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