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異界生物消除者 029

問題暫時解決。

墮天使的自毀終止，白洛同學的小命也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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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放輕了動作，開門把等待已久的小燕同學放了進來。

燕凱旋正想歡呼雀躍，就看到他姐將食指豎在唇邊。

一個“噤聲”的手勢。

燕凱旋滿眼都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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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倚靠在沙發上陷入沉睡的白洛，他目露訝色。

直接睡著啦？

*

白洛這一睡，就是三十多分鐘過去。

紀緋沒打算讓他一直在這兒補覺，這麼睡，會落枕。

但是借沙發讓被伴生友折騰了大半個月的小孩淺眠一下，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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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白洛醒來的時間裡，紀緋和燕凱旋分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做自己的事。

燕凱旋戴著耳機，專心致志地看病毒入侵細胞的科普影片。

T細胞：在？

巨噬細胞：在！

T細胞：看我們熱血沸騰的合擊技！

……

少年的睫毛略微顫動，似乎即將要醒來。

倍速看完了科普影片的燕凱旋小聲唸叨：“醒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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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緩緩地睜開雙眼，正對上紀緋望過來的眼神，他漂亮的黑色瞳孔裡似乎瀰漫著霧氣，語氣裡帶著些許殘留的迷茫：“……紀同學？”

坐在他右手邊的燕同學：看不見我是吧。

少年揉了揉太陽穴，眨著眼，逐漸恢復了清醒：“我睡了多久。”

“半個鐘頭，快九點啦。”燕凱旋搶先回答，“咱倆得準備走了，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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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這半個小時裡他是怎麼在他姐哪兒碰壁的，最初的十分鐘裡，他抓耳撓腮地給紀緋發訊息想打聽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的，但是他姐不搭理他。

燕凱旋才只好調頭去看生物課代表給他推薦的科普影片。

現在白洛終於睡醒了，他可以趁著等會兒下樓同路的一段時間裡問另一位當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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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等了自己半個小時，白洛不好意思地說：“打擾了。”

他看向紀緋，欲言又止。

剛才那個遺世獨立性冷淡的異界生物消失了，溫溫柔柔然而戰五渣的白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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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問他：“你對之前的事情有印象嗎？”

燕凱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著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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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著燕同學期待目光的少年想了想，晝的保密協議中只要求了對墮天使的內容保密，其餘的內容由他自行決定。

於是少年慚愧地說：“晝現身的時候，我會陷入沉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最近能想起來一些片段了……但關於剛才，他確實沒有關於紀同學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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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凱旋：“啊？剛才晝現身了？”

他更好奇了！

紀緋用指尖輕叩著平板的保護殼，確認道：“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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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不太記得晝與紀緋相處的片段，但他記得自己是如何沉睡的，紀同學說她可以幫助他，她呼喚晝的名字——

忽然，腦海裡也零零碎碎地閃過一些……在高天上頌唱聖神慈悲的記憶？

莫名的悲傷縈繞在心頭。

這都是晝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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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好像想起來了一些，過去的事。”

過去的事？是屬於墮天使晝的記憶吧。

這是半融合後的正常反應， 紀緋也沒辦法逆轉，她“嗯”了一聲：“暫時沒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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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凱旋：他姐這氣度，雲淡風輕，妥妥的世外高人啊！

也不知道他見了他姐扯著人家頭髮逼人家聽話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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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紀同學，謝謝你。”

紀緋：“不客氣。”

“好了好了，走了白洛。”小燕同學迅猛起身，“你是打的回去嘛？”

“嗯。”

臨走之時，白洛向客廳裡的人投去一眼。

穿著九中紫色校服少女坐在沙發上，燈光明亮，墨黑的頭髮襯得她的眉眼愈發出眾。

*

燕凱旋自然沒能從白洛那裡問出什麼。

——白洛自己都不太清楚過程。

他只言簡意賅地說了自己知道的和可以透露的內容：“紀同學幫我解決了睡眠不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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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凱旋猜到是為了這個事了，畢竟剛才白洛向紀緋道謝，紀緋和他說“好好休息”。

想到他們提及的“晝”現身和“晝”的保密要求，自知問不出來的燕凱旋失望地感嘆：“你休息不好果然和伴生友有關啊。”

白洛不好多說，“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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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社群路邊忽然“嗖”地竄出來一隻滑不溜秋的生物，一對兒眼睛藍幽幽的，不是白貓是誰？

剛才不知道跑去哪兒晃悠了的白貓又悠哉悠哉地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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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了？]

雖然並不擔心白貓出事，但是監護人·燕凱旋還是用心靈溝通問：[怎麼跑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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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那個房間很危險。]

[危險？]燕凱旋想了想，按照大家說的“白洛的伴生友晝危險程度很高”，剛才晝貌似現身了，貓咪被晝的氣息嚇到……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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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清了自己的伴生友只是一隻吉祥物的小燕同學：[小白不怕啊，我們和他們是朋友。]

白貓：[……]

笨蛋。

……

燕凱旋發現白洛困得要上下眼皮打架，也沒一直找他聊天。

兩個人一路走出九中，按部就班地各回各家了。

*

年輕的契約者們沒再特意聚餐，白洛的狀態漸漸恢復正常，晝不再出現，外界的異界生物卻還在冒頭，紀緋只處理了海省內的異界生物，系統101偶爾給她播報委託進度條——好傢伙，不升反降。

她殺的沒有增的多。

日子一晃，六月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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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翻了翻學校發的考試檔案袋，圓珠筆、2B鉛筆等文具一應俱全：[又要高考了。]

系統101：【宿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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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高考已經是電競世界的幾十年前，紀緋的內心很平靜。

͏͏͏第一天考完之後，回教室的途中，紀緋碰見了白翩翩。

這姑娘還跑來和她擊掌：“考神保佑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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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撐著大黑傘的少女周身仍舊涼氣十足。

紀緋走神：[她還真把厲鬼當做行走的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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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紀緋定契的吸血鬼西蒙呢？

對方神出鬼沒，能不出現在紀緋面前就不出現，卡著契約者和伴生友的距離限制獨自遊離在外。

這個做法無疑是正確的，紀緋眼不見心不煩，也懶得搭理他，只需要定時給吸血鬼一點兒血液維持他的生命體徵——這說法有點好笑，“維持吸血鬼的生命體徵”，讓他能夠生存下去，幫紀緋營造契約者的身份。

*

考完之後，紀緋從出租屋搬走，回到了空空蕩蕩的家裡。

父母當然不在家，每週會有阿姨來定期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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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都去燕凱旋的家裡蹭飯吃。

燕凱旋開始報復性打遊戲，每天都在同學群、遊戲群，甚至是契約者群裡呼朋喚友一起開黑。

……

某天晚上，紀緋接到了來自白翩翩同學的電話。

“紀緋，伴生友有聯絡你談志願的事嗎？”

紀緋明白她的來意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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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主動概括：“建議我留學去宗教學院讀神學，他們說可以幫我拿到高層推薦信。”

但是要求她得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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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伴生局的建議是“合理”的。

假設紀緋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她能夠在畢業後，繼續留在宗教學院、教堂或教會中深造，學習更多的相關知識和技能，那麼在面對吸血鬼時，她應該會有更對的應對之法。

就像，吸血鬼懼怕陽光、聖水、銀器。

她的周身要全是這些東西，哪怕擁有特異能力，但吸血鬼是不是也會忌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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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

白翩翩這種與厲鬼繫結的契約者，待在佛教、道教的地盤，也能壓制一部分厲鬼的運道。

不過，這姑娘就不像會同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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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翩翩：“那你要去嗎？”

紀緋的回答毫無保留：“我會去海大。”

聽起來一點兒也不謙虛，不過她的成績很穩定，平時的省內排名、高考完的估分結果都沒有失常。

……

白翩翩：“伴生局建議我念個道教學院或者是佛學專業。”

紀緋握著手機，側眸望著還窩在書桌椅子上沒心沒肺打遊戲的燕凱旋。

小燕同學眉頭緊皺：“這禿驢壓根兒就不會玩兒啊，一點傷害都扛不了！”

嘖，人與人的差距——無論是運氣，還是對未來的思考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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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白翩翩的下一句就是——

“那我不如唸完碩士再去出家，早九晚五還有雙休，豈不是混得更好。”

有一說一，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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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很理解，有哪個沒有特殊愛好的年輕人會在最憧憬夢想的年紀裡想去宗教學院“虛度光陰”？

她只是從以前聚會上聊到支援打算時白翩翩的表現中猜到了：“你想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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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翩翩沉默了一下：“我打算第一志願填報靈大，化學專業的分數線和我預測的分差不多，大機率能上。”

“化學專業在海大的分太高了。”她開了一個玩笑，“我也不想去唸‘異界生物畜牧業’啊。”

契約者加分，就只能被錄入海大的“異界生物管理”專業，人稱“異界畜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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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大的化學專業分數比海大要低一點，但是它的學科評估比海大還高。”

翻譯：靈大出產的產品，經濟實惠，質量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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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聽出，這姑娘不是無的放矢，她是經過調查，深思熟慮地做出了決定。

紀緋難得猶豫，還是說：“隔壁省離得太遠了。”

離得太遠，按照世界意志的破習性，萬一出了事，她只能“姍姍來遲”地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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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翩翩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好想留在海大，和你們一起上大學……不過問題出現了，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海省吧。”

“我還是想為了喜歡的專業試一試。”

她提到項哲：“項哲也報考了隔壁省的夜大兵器嘛，黑白雙煞重聚，我們努努力相互照應。”

項哲是一門心思要去隔壁夜大念兵器，雖然他也擔憂離朋友們太遠了沒有安全感，但是項同學出省求學的信念非常堅定。

紀緋在電話這頭微笑：“那祝你順利。”

*

掛了電話。

系統101：【宿主，委託有變。】

紀緋精神一振：[怎麼了？]

變化？她等待“變化”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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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101：【我們最初接收到的委託是協助委託者驅逐異界生物。但根據主神空間的評測，本世界如今千瘡百孔，積重難返，建議委託者使用另一個方案，剛才委託者終於做出了決定，即將使用第二方案。】

系統101：【——主動接受異界生命進入本世界，並將違反規則的異界生物作為養料反哺本世界，以此延長本世界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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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聽起來不是一個小工程。]

系統101：【是的，世界意志已經開始在人類基礎上改造出針對異界生物的“新人類”，他們將擁有特殊能力消滅異界生物。】

這倒是好事。

打不過，就加入。

紀緋問：[會優先從契約者開始改變嗎？]

他們是正正好好處於危險漩渦正中心的人。

系統101給出否定的回答：【世界意志會優先選擇其他人類進行改造。】

【因為部分契約者已經受到異界生物世界的規則影響，不再是純粹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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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吸血鬼初擁能讓契約者轉化為壽命延長、和它一起喝血為生的活死人。

有的厲鬼還能刺激它的契約者開出天眼，總之就是——我不做人啦！

白翩翩和項哲的厲鬼倒是似乎都沒有開發此業務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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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不過有“新人類”的誕生，異界生物的囂張氣焰可以被打壓下去了。

也不知道，本世界搞出了《異界生物保護法》的上層領導們會拉扯出什麼結果？

系統101：【主神空間預估此世界將耗時兩百年達到與異界生物的平衡狀態。】

͏͏͏兩百年，對於現在的普通人而言，已經是數代人的時光過去了。

系統101：【經過協商，主神空間將判定您已完成本世界委託，將於半年內脫離此世界。】

半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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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緋想到某人：那就更得保持距離了。

͏͏͏紀緋：[白洛這種情況，怎麼處理？]

系統101：【墮天使已經與白洛融合，將鑑定為半個本土生物，只要它不違反規則，將擁有在本世界居住的權利。】

規則？

新人類誕生後，也將會誕生新的“規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