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嚯~~~!到傍晚了!多美麗的落日餘暉啊!男士們該帶上自己避孕套,女士們也該準備好自己膽固醇,來迎接這個美麗的海濱之夜呀!”

說話的人,是穿著赤裸著上半身,只穿著一條沙灘褲的唐鬱,等他走到沙灘邊的時候,才這樣撒潑一樣的大聲歡呼著。

在他身後,是頭上頂著遮陽帽,身著一套白色齊膝短裙的蘇子曦。不過這位侍女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唐鬱那輕浮放蕩的發言。要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性方面也是完全沒有什麼羞恥感。

她思考了一會,握緊了手裡的男士西服和手提包。從清涼的酒店裡出來,來到傍晚了也依然炎熱的沙灘邊,她一時間也無法適應。

“直接去賭場,還是說你打算玩到半夜?”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不需要分辨就知道是誰。蘇子曦默默抬起頭,冷眼看著唐鬱,而唐鬱被蘇子曦這麼一瞪,笑聲則是變得更加放肆:

“怎麼?你也害羞啊?沒事,我啥都沒帶,不會對你下手的。”

他一把搶過蘇子曦一直捏在手裡的錢包,那裡面有著他們這次旅行用的十二萬英鎊。很明顯的,他幾乎已經無法抑制的想要衝進賭場去玩兩把了。

十二萬英鎊啊,即便是貴為國務卿之女的蘇子曦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錢。現在好了,好不容易能掌管這麼一大筆錢,卻直接被唐鬱拿走了。

不過蘇子曦倒也不是在意這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十二萬英鎊,因為她知道這筆數目已經大到了老鼠都不敢想象擁有的地步了。而且,現在有著比錢更有意思的事情。她伸出手,在唐鬱面前攤平,也沒有說話。

“………幹嘛?”

“包給我,我渴了,要去買點水喝。”

“嗯?…………好,記得給我也點一杯瑪奇朵打包。”

拿到包之後,唐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逐漸的渙散。片刻之後,蘇子曦徹底離開了他的視線,他也才轉身看著大海,邁出腳步。

夕陽的海濱小島,黃昏的太陽依然曬得讓人有些恍惚。

蘇子曦漫步在遊客步行街裡,姣好的身姿和金色的長髮讓這個女孩即使不說話也有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提著包和衣服走走停停,看了許許多多的商品後,她也才走到一杯奶茶店前,點了兩杯瑪奇朵。

“姐姐,怎麼這個地方的物價這麼貴?兩杯瑪奇朵都要18英鎊呀?我這次出門旅遊可沒帶那麼多錢……”

蘇子曦坐在椅子上扶了扶眼鏡,和一位女性店員聊起了天。儘管她心裡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身為外地人,看到高昂物價了總會得是要問一下。畢竟出來玩,可不是在圖這遊山玩水的時候被人痛宰,然後當一個傻乎乎沒腦子的冤大頭。

但是………

“這個物價漲得都挺久了,我們也都習慣了呢。”

“物價這個東西,不是有貨幣市場交易所來管控的嗎?怎麼交易所也不參與管理控制?”

“嘛,這些我也不懂。反正我就是感覺一切都很自然的就漲了物價。因為好像最近半年裡,每個人都很有錢。”

“啊?”

“就拿我做例子吧。如您所見的,我只是一個奶茶店底層員工,因為這是旅遊景點嘛,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所以我的薪水也還是蠻可觀的。但是最近半年裡,這個城市裡的所有人貌似都漲了工資。比如我的男朋友,在這半年裡甚至還用新幣全款買了輛SUV呢。”

這位女店員提及她的男朋友後,靦腆的笑了笑。想必,兩人應該是互相愛慕的,那張臉也是讓蘇子曦都看到了幸福的模樣。不過,她可沒心思去品鑑什麼幸福,因為她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等一下姐姐,你說買車?”

“嗯,是啊……怎麼了嗎?”

“全款買車用新幣嗎?”

蘇子曦眯著眼睛,身為老鼠,她對錢這一方面有著絕對的敏感。即便自己也曾經將錢貶低得一文不值,壓根就是幾張廢紙。但是人在屋簷下,就不得不承認錢的價值,也不得不承認錢這個東西,確實主宰著這個世界。

“對啊,因為現在城市裡所有的企業家都是用新幣付工資的。所以我們本地人的交易基本都是用新幣。”

“是嗎…………”

“嗯。來,好了。唐小姐,您的兩杯瑪奇朵已經好了。願您和您的男朋友旅途愉快~~~”

女店員笑著歡送蘇子曦。彷彿長時間的工作已經將她的精神徹底壓垮了,而蘇子曦著沒啥意義的閒聊又成功拯救了她似的。

沒辦法,說到底自己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說物價這麼貴的原因,只是全民都有錢了,而且這裡也是個一年四季都很適宜的度假城市嗎?

嗒……嗒………

腳步,緩緩停住。

蘇子曦緩緩挪著眼睛,那道皎潔而隱晦的目光穿過人群,而她手中,裝著兩杯熱咖啡的袋子,緩緩地,挪到自己膝蓋後………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因為有些不自在。

蘇子曦站在樹下,在那火炎夕陽的照耀下,她的那一頭長髮,也逐漸的變得暗淡。

不自在的原因,是因為……

危險。

被夕陽籠罩的步行街裡,遊客甚至說是比起白天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子曦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袋系,指甲也在虎口處,吻上了幾枚印記。

害怕與擔憂,在她的心裡不斷糾纏。

老鼠對於危險的直覺,幾乎是與生俱來的。而這種沒來由的不安,就像西方驅魔師都喚不上名諱的惡魔一樣,會直接帶來最可怕的結局。

而隨著那道藍色的餘光固定,那雙眼睛的盡頭指著一個金色短髮的男人————

瘋狗。

蘇子曦遠遠的望著,望著那個事到如今依然是自己夢魘的男人。自從上一次帝國理工學院的暗殺過後,他也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任何蹤跡了。按照他們這永夜議會的身份,也很難認為他們外出只是因為玩耍,至少,一定是有個目標的。

嗯……至少現在這個小島裡還沒有那些看起來就感覺很厲害的大人物。而且就身份來說,蘇子曦還不認為自己一個被永夜議會劫走的“國務卿千金”會引起那條狗的注意。

儘管,現在自己和那條狗的距離,在一百米之內。

………………………等一下。

永夜議會?

唐鬱………

不也是永夜議會的人?

想到這裡,蘇子曦的眼神終於被那濃郁的黑色所侵蝕。冰冷的海風也從深海上空吹進城市,在空氣裡飄散,夕陽也終於在這一刻,沉入了盡頭的海底……

一切,似乎像是一個局。

“買杯咖啡都要買這麼久?”

在蘇子曦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唐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張完美繼續了他父母容顏的臉也早就露出了笑容,點亮了蘇子曦眼中的黑暗。

蘇子曦抬頭,緩緩伸出右手,將袋子遞給他。對於面前這個男人的無處不在 蘇子曦早已經習慣了。

但也許是知道了他是在鍛鍊自己,並且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想要殺掉的心思後,不知不覺的,自己也對他有了一絲無腦的信任。

“呵呵,你也喝咖啡啊。看樣子真準備陪我賭一晚上?”

“…………”

“嗯?怎麼不說話?”

唐鬱抬起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蘇子曦疑惑的問了一句。但是很快,他就再次發出那種會心的冷笑————

“你發現了什麼對嗎?”

蘇子曦不再看唐鬱,而是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取開封蓋淺淺地喝了一口。

對於唐鬱來說,他當然不只是來賭博和玩耍的,既然賭博也是一種殺人方式,那為了磨礪老鼠的爪子和牙齒,也必然要在賭場上讓蘇子曦去“殺”一個人。這很有趣,也是蘇子曦面對那件事情前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他想要的是,是將國務卿蘇家的大小姐徹底的墮落到隨時變成犯罪者的層面。

而蘇子曦的想法,則是永夜議會此刻還留著自己,是有什麼目的。

除了最低階的利用自己去要挾和打壓蘇家之外,還有什麼手段是需要讓自己像這樣活著才能讓他們收益最大化的?

一邊是想要對面成為心狠手辣的雙面人,裁決者;而另一邊則是從淤泥裡爬出來,算是剛剛接觸到所謂法治文明的犯罪者。當者兩種心理與思想搭配成一個奇妙的組合,就會產生一種戒備,一種模糊不清的隔閡。

“希望你能夠一直記得這個感覺。這個世界的所有事物,一直都是有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感。比如法律和道德,比如工作與學習的狀態。一旦這個平衡感的感覺被打破了,總有一天會迎來崩潰。”

“法律的平衡被觸碰了,不是頭部權貴的平息風波,就是中下層人士的死亡來迎接結束。”

“學習狀態的平衡感被打破了,迎來的崩潰便是所有人的內卷,以及絕大多數的躺平反抗。”

“究其原罪,終究是貪婪。而賭博,則是滋養貪婪最美妙的果實。”

蘇子曦站在他身邊,一口一口的喝著咖啡。海浪聲輕微,漆黑的沙灘上再也沒有了除此之外的任何聲響。過了一會,唐鬱轉過頭,看著這位已經能被稱作為女性朋友的朋友,問道————

“這場賭局,你覺得你能完美離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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