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一陣刺耳劍擊聲,響徹了整個樹林,尖銳刺鳴,震得餘老四腦袋嗡嗡作響,雙手捂著耳朵,頭痛欲裂,倒在地上翻騰。

只見落葉一片片墜落在地,聲音逐漸銷了下來,方能穩住神,抬頭望去,路雲舟已經將那少年逼退十丈開外。

柳二撲在地上,嘴角一笑,心中暗喜:“這人幾次提醒救了我性命,料想定是武功高強,把他拉扯進來,讓他倆去糾纏,縱然救不了大師兄,自已總能逃脫!”

餘老四與這柳二相距兩丈有餘,心中憤懣惱火,怒紅了臉,握緊拳頭,叫道:“卑鄙小人,兩次救你性命,你卻不知圖報,反而將我們推入火坑,是何居心?!!”

柳二哂笑道:“既然你們功夫厲害,交給你們去對付他,我打不過他,保命要緊,不把你們拉進來,我豈不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呵!行走江湖,你這種恩將仇報之人,縱然這次逃了一命,也活不了多久。早知道你是這種人,前面就不該屢次救你性命!”餘老四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

這柳二神情慌張,顧不上與餘老四搭話,自顧自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尋去。

“別想走!”餘老四起身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柳二的腿,將他一同撲倒在地。

柳二摔了一個跟斗,被餘老四拽住雙腿,便拼命蹬踹,怎麼也抽不出來,就伸刀劃去,餘老四急忙仰頭,刀子從眼前劃過,手上力氣鬆了幾分。

接著柳二又向他雙臂劃去,又是幾刀,餘老四已經完全鬆了手,柳二雙腿蹬地,伏在地上爬出幾步,卻又被餘老四撲了上來。

餘老四壓在柳二背上,按住他的手,膝蓋抵著他的腚,柳二身形較餘老四小了一圈,現在被近兩百斤重的餘老四壓在地上,如一隻山猴被野豬壓在身下一般。

但是畢竟是祇明山之人,以小博大的水平自是了得,況且習輕功之人,腿上力量異於常人,柳二膝蓋撐地,慢慢大腿發力,竟然慢慢能拱起腰來,倏地一落,餘老四壓著柳二腚的腿下面瞬間沒了東西,便向下落去,還未及著落,柳二就將下半身抽了出去,餘老四雙膝直叩在地上,雙手依然摁著柳二的肩膀。

這柳二抽出了腿,就是一記蠍子擺尾,勾著雙腿就向餘老四的頭踢去。

餘老四畢竟滿是蠻力,見柳二伸腳踢來,自然用肩膀去扛,不料柳二挪了個位,腳尖越過他肩膀,奔著頭就去了,一腳踢在腦門上,幸得肩膀抵住了腳踝,這一腳力量多洩在了肩膀上,腳尖上力量雖不大,但是一般人受了這一腳,倒也足夠要了性命。

這一腳不偏不倚,剛好踢到了臉頰骨上,泛出血絲點點。

餘老四應勢而倒,捂著臉連連哀喊,這腳要是再往上或者後歪一點,自已恐怕就難再叫得出聲了。

柳二站起身,撣一撣衣裝,看見餘老四蜷縮在地,本欲再補一刀,耳邊就傳來了刀劍之聲,匆忙之下,抽身離去。

那邊,路雲舟手持一把漆黑直刀,在空中揮舞自如,似迅龍游空,將那指葉飛刃悉數斬落,逼得那少年疊疊後退,見這邊餘老四與柳二交起手來,怕餘老四有閃失,便踱步回身,不曾想晚了一步,就眼見餘老四被一腳踢倒在地,待路雲舟趕到身旁時,那柳二已跑出幾步遠,誰料身後竟有箭矢之聲,轉身一看,一招“揀盡寒枝”,萬千枯枝懸立當空,萬箭齊發,蜂擁而至。

路雲舟伸手將餘老四拽住,躲到樹後,而這柳二隻顧著逃跑,頭也不回,眼見箭矢從耳邊飛過,才意識到自已已然成了活靶子,便四處張望,無奈身邊樹幹細小,左前方有棵粗壯大樹,樹幹足有二人合抱之粗,便迅速跑去,前腿剛到,後退未及,被一根樹枝射進小腿,柳二忍著劇痛,將腿收了進來。

“餘四哥!你怎麼樣?!”路雲舟急切地問道。

“我......我沒事,不留神被那小子踢到了!”餘老四眼眶紅潤,那一腳踢到穴位,眼淚不自覺的外溢。

“沒事就好,身後這人武功詭異,內力無窮,恐怕是這笛聲作怪!”

餘老四聽了聽不知源頭的笛聲,不明所以,問道:“嗯?這笛聲有何怪異之處?”

“每次要得手時,笛音調子就變化,少年聽到笛音變化,招式也就變化,每次愈強,但這少年絲毫沒有疲憊樣子。”

聽到這話餘老四不由得汗毛直立,腫起來的腮幫也不覺得有先前那樣疼了,低聲說道:“不知是何等人物,我也從沒聽說過他們的名號。”

“柳宗的身前弟子武功造詣都極高,十三峰中也難有其對手,遇到這兩人這麼快就落敗,恐怕,祇明山上也不安寧了。”

說話間,這少年已經追了過來,路雲舟正要出手招架,這少年卻從身邊掠過,徑直朝那柳二奔去,步子急切,眨眼間,繞過大樹,站在了柳二面前,手中握著一根細長的枯樹枝,指在柳二眉間。

此時柳二已是氣喘吁吁,又拖著受傷的右腿,坐在地上,難再逃脫,板著臉問道:“你到底是誰?”

此時笛聲戛然而止,林中靜謐無聲,從空中靜靜垂落一女子,輕衫羅裙,碧翠如水。女子輕輕落在地上,徑直朝著柳二那邊走去。

路雲舟對這女子甚是好奇,看她螓首蛾眉,朱唇皓面,明眸善睞,宛若天仙一般,身姿亭亭,儀態婀娜,手指纖長,持一碧翠玉笛,步調小而穩,走到那少年身旁。

聽她說到:“我家姑姑想見你家柳如風,多次上山拜門未遇,剛巧知道二位在天州城走動,便尋了來,冒昧出手,還望恕罪,煩請這位兄弟回去稟告尊師,說‘孽徒四日之後再拜!’,如若不見,休怪非禮了。”

聽這姑娘說出如此歹毒之言仍語氣平淡,臉不變色,倒是讓著柳二的心砰砰的跳,滿頭虛汗,不敢一言,只抬頭呆望著,直到這二人轉身離去許久,才緩過神來。

待少女走後,路雲舟扶著餘老四來到柳二跟前,此時柳二小腿受傷,雖能走動,但輕功算是暫時廢了,面對路雲舟,也是沒了脾氣,輕嘆道:“我本是已死之人,承蒙你相救,我卻恩將仇報,如今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你便!!”柳二兩手一攤,仰身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只等一死。

餘老四最看不慣這種嘴臉,怒道:“呵!慫包蛋,跑的比誰都快!你這種就該早點去見閻王!”說著,就摸起地上一根棍子砸過去,被路雲舟擋了下來。

路雲舟道:“餘四哥,別急,他已經這樣了,就饒了他吧!”

餘老四氣不打一處來,道:“雲舟老弟,這人背信棄義、毫無良心,要是讓他回去養好傷,指不定日後什麼時候會找來報仇呢!”

路雲舟想想餘四哥說的也對,但是又不願再趁人之危,若將這人放走,等他尋幫手來這報仇,豈不是害了餘四哥了。

正當他猶豫之時,這柳二又開口譏諷道:“哈哈哈,兩個大男人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者,有那麼難嗎?不如給個痛快!”

路雲舟聽得明白,這柳二越是想讓自已殺他,他就是越不想死,倒不如給他個下馬威。舉手投足之間,路雲舟持著劍鞘奔著柳二的脖子就切了過去,柳二眉頭緊鎖,咬緊牙關,看到有刀過來,緊閉著眼睛,挺著頭顱,不敢動彈。

咚~~

劍鞘敲在了柳二倚靠的樹幹上,聽到耳根後聲響,柳二嚇得已是滿頭虛汗,不停地嚥唾沫,屏著呼吸,雙臂顫抖不止。他的手動了動,還有知覺,便慢慢地睜開眼睛,脖頸感覺不到疼痛,這才能喘出粗氣。

“今天放你一馬,下次別讓我在這見到你!”路雲舟怒目直視,瞪了幾秒,望見柳二瞳孔亂顫,才轉身離去。

餘老四跟在身後,還不忘回頭啐一口,“滾!”然後跟著路雲舟離去。

柳二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舒展地放鬆下來,也不敢多歇,剛起身,望見背後樹上被敲出一個深深的凹槽,這才回想過來,剛剛那一下,虧是手下留情,要是打在脖子上,必然直截了斷。能逃過今日一劫也是造化所賜,說著便扶起大師兄,二人搭肩相扶而去。

路雲舟與餘老四回到客棧,趕忙叫小二取藥,輕輕地抹在他臉上,疼的餘老四哀聲載道:“哎呦!你輕點,疼死我了!”

小二聽到掌櫃的叫喊,也不敢再塗,只得等掌櫃的消停下來,再上藥。如此有一刻鐘的功夫,才算抹好,此時餘老四半邊臉已經腫成了球,他一邊哀道一邊咒罵:“那個龜孫王八蛋,白吃白喝就算了,下手還這麼重,真是該死!”

“餘四哥可知道這少女的來歷?”

餘老四停住碎碎叨唸,思索半天,搖了搖頭,道:“沒見過這種歪門武功,這‘拈葉飛花’倒是有所耳聞,枯葉豔花,摘入指中,皆能馭其成刃,哎喲~~疼!!但是這少女,確實是聞所未聞,從沒聽過這笛聲還能當武器的!”

“拈葉飛花?剛才這少年所出招式,只是拈葉,並未使出飛花,那少女笛聲,恐怕不是武器,倒像是......”路雲舟來回徘徊,思索片刻,不明其因,小聲念道:“倒像是......妖蠱馭人之術......”

餘老四隻顧著腫起來的腮幫子,哪裡還仔細去聽路雲舟嘀咕什麼,便道:“柳隨風武功了得,能被尊為天宗,世間也少有幾人是她的對手,那妖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路雲舟躊躇不決,心想:“青石峰肯定已經出事了,當下功力尚欠火候,現在上山未免太過倉促,還是回到林中暫閉時日,不知琳兒惡疾如今恢復如何,倘有葉靈鳥相助,定能省下不少事。”隨後轉頭就要向餘老四抱拳告別。

還未待路雲舟走出門,便衝進來一群官兵,當頭的嚷嚷道:“來人,將所有人押解回城!”

“是!”

身後十多個官兵個個身帶刀甲,兩個人把守住門口,又有四人將餘老四、路雲舟扣住,其餘人闖進後廚、閣樓,不言所以,見人就拿,不一會兒,庖廚、小二、跑堂、眾多酒客,被押到櫃檯前,一字排開。

路雲舟不明所以,見官兵來拿,便提劍招架,砰砰兩腳,將近前官兵踢了出去,又幾個官兵上前,皆不可近身。路雲舟怕鬧出人命難以收場,只握住劍鞘鈍稜擊打,但力氣厚實,落在身上輕則淤腫,重則骨折。眨眼間,已有三五人倒在地上,餘老四大聲喝彩。

眾人持刀躊躇,見這人功夫了得,不敢再上前拿人。路雲舟便轉身向押解餘老四的官兵走去,那排人已然撤到幾步之外,這時見他走來,紛紛後退。

忽然一紅袖官兵快步上前,將刀架在餘老四脖子上,叫道:“站住,你要是在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路雲舟定神一看,正是今早在天州城門外遇到的一行人馬中的帶隊,當時一閃的對視,記憶猶新。眼見餘老四脖子上滲出血絲,路雲舟停住了腳步,那人喊道:“給我銬上!”

屋外來了兩個甲衛拎著鐵鏈將路雲舟雙手背捆,收了劍器,又有四人困住他的手腳,路雲舟掙開不得。

餘老四脾氣暴躁,自是極力反抗,但被四人將頭摁在柱子上,本就腫脹的臉更是疼痛難忍,也只得任由吩咐。

眾人一齊排成幾列,那紅袖官兵提刀來回轉了一圈,怒氣衝衝,大聲問道:“昨日竹海中發現數具屍體,你等可見兇手是誰?”說著,把刀架在了小二脖子上,小二嚇得哆嗦不住,顫抖難語。

“呵!竹海離我這有十好幾里路,那邊發生兇殺案,關我們屁事!”餘老四低著頭喝道。

“吆喝,你是這裡掌櫃的?”

“是你爺爺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紅袖官兵聽著餘老四的話刺耳難忍,一腳踹的他大腿上,餘老四一屁股坐倒在地,雙手被官兵抓著,甚是難受,這官兵又一把抓住餘老四頭髮,拉起來,臉貼著臉,諷道:“口氣這麼大,本事也有這麼大就好了!”

“啐!”兩人臉挨著臉,餘老四一口唾沫全噴在了這人臉上,那人瞬間表情扭曲,苦憋著臉,慢慢抬起袖子一抹而淨,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照著餘老四的頭錘去。

堂中其他酒客也跟著掙扎哄吵起來,場面一度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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