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八方皆敵。
黎若感覺不妙,敵人援軍的數量遠超她的想象,就算無人機想要飛出去偵查都會被敵人第一時間打下來。
“沉住氣,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露出一絲膽怯。”金爪神站在她身邊,即便連續多日奔走,大小戰役不斷,他的脊背也依舊挺立。
“弱就是強,強就是弱,當敵人以為自己勝利的時候,就是他們失敗的開始。”
“我們還有機會?”
“當然。”金爪神的目光老辣,這幾日已經有些人忍不住了。
黎若安心了不少,又到後方去檢查士兵們的情況去了,她的任務是讓黑甲獸們保持在全盛狀態。
鐵甲犀先是經歷了與主隊脫節,被金爪神圍困,又看到自家大部隊來救,幾萬大軍都在身後作為後盾,大局似乎已定。
他心情激動之下,信心十足地搶先派出了手下最強的軍隊:“他們撐不了多久,都給我上,幹掉那個金爪神可是大功一件!”
“盟主必然會對我大加賞識!”
金爪神自然沒有放過這麼個機會,韜光養晦的黑甲獸軍隊在金爪神的率領下兩天就解決了犀角獸小隊。
就連想要來拿下金爪神首級的鐵甲犀也被金爪神斬殺。
鐵甲犀的軍隊被解決,敵人的包圍圈出現了空檔。
“我們現在走嗎?”黎若提問道。
“不。”金爪神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藉著這個機會,我們把赤金熊的軍隊也幹掉。”
他在地圖上畫出幾條路線,一一講解。
“一是要快,快到狼岱淵來不及支援,二是要狠,擋住狼岱淵軍團的反撲。”
“紫甲獸率領另一支小隊抵擋凌霄狼。”
凌霄狼是狼岱淵手下第一大將,在猛獸族的聲望幾乎和金爪神相當,不少人都好奇他和金爪神誰會是戰王之下第一人。
這次紫甲獸帶隊同他對戰只為金爪神拖延時間。
“狼岱淵可不止凌霄狼一個將領,”金爪神認真地看向黎若。“我去突襲赤金熊,剩下的人就交給你了。”
“你讓我帶隊?”黎若瞪大雙眼,一臉驚訝地看向金爪神。“我上戰場能幹什麼,活靶子嗎?”
“你飛行器上的槍炮足夠牽制他們了,只需要指揮黑甲獸就行。”金爪神只把任務交給他信任的人,即使這項任務危險係數極大。
黎若知道她還要躲避數不清的瞄準天空的炮火,不過關鍵時刻金爪神如此信任她,黎若自然也不會推辭。
聽到金爪神就帶那麼幾個人去突襲赤金熊,黎若不贊同地皺眉:“赤金熊那裡那麼多人,還不讓我跟著,你要去送死嗎!”
“他們不會過來。”金爪神十分自信。
“他們表面聯盟,實際上不過一盤散沙。”金爪神為了讓黎若看得明白,點出每個敵營的位置。
“只有狼岱淵這個盟主為了面子會去幫一把,其他人各自為戰,都想儲存實力,不會想要犧牲自己的軍隊去救赤金熊的。”
黎若被他說服,聲音弱了些。“赤金熊計程車兵數量也不少了,你真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戰場上哪有不冒險的!”金爪神斬釘截鐵地做出最終決定,派傳令兵將自己的命令傳至全軍。
茫茫黃沙中,局勢一觸即發,伴隨著戰鼓雷鳴,吶喊聲此起彼伏。
各種顏色的能量液揮灑在地面上,刀光劍影中,不時有士兵倒在地上,無人在意,每個人都雙目猩紅地盯著自己面前的敵人。
在金爪神勢如破竹以傷換傷的攻勢下,赤金熊損失了一名將領,軍隊士氣大減,節節敗退。
紫甲獸率領的小隊就剩他一人回來,黎若這邊的小隊傷亡情況也不好看,金爪神則是受了重傷,被士兵揹回來的。
以這樣的代價,換得赤金熊軍隊被重創,元氣大傷,直接打道回府,不再參與聯盟戰事,狼岱淵麾下勢力在黎若的槍炮下也受到了不少的損失。
他們在狂裂猩的接應下撤離戰場, 隨主力轉移至劍門關休整待機。
金爪神養傷的日子裡,銀鐵牙接過大部分軍務,負責日常的警戒。
一支弩箭“嗖”的一聲,劃破寂靜夜空,負責守夜的黑甲獸握緊手中武器,尋找到了那支來歷不明的箭。
他們將箭上交給銀鐵牙,銀鐵牙沉聲道:“我會彙報給元帥,你們繼續警戒。”
他回了自己的營帳,剛撩開簾子,就看見了桌上顯眼的紙條。
這虎煞天玩的好一手聲東擊西。
銀鐵牙唾罵了一句,拿起那張紙條看都不看正想燒掉,又想起前幾天同金爪神的爭吵,他猶豫起來。
銀鐵牙展開紙條,上面有個地點,那是離營地有些距離的山坡,雜草叢生,十分隱蔽。
虎煞天想找他談談,銀鐵牙心知肚明,這同樣的事之前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
他曾經赴約過幾次,每次都被虎煞天誇得天花亂墜。
銀鐵牙自然沒有全信,可說的多了,自然也有幾分入了芯。
銀鐵牙厭惡這樣見不得人的談話,更討厭永遠被壓在金爪神之下不被看見的自己。
銀鐵牙握著紙條,想著直接一了百了,將紙條交給元帥,控訴虎煞天的謀劃,將後路截斷,省得他總是被這些思緒困擾。
等到銀鐵牙走到帳前,他卻被守衛攔下,黑甲獸面上很是為難。
“銀將軍,元帥和金爪神將軍正在裡面。您想進去,請容屬下去通報一聲。”
看著燈火通明,時不時傳出幾聲豪邁笑聲的帳篷,銀鐵牙握緊手裡的紙條,深深吸了一口氣。
水紅色的光學鏡黯淡,他拍拍那個黑甲獸的肩膀,轉身離開。“不必了,你好好守著吧。”
“多謝將軍體諒。”黑甲獸抱拳,抬頭卻只對上銀鐵牙離去的背影。
靜涼暗夜裡,月光微微顫動,落在身上的蒼白緘默緩緩流動在亮銀色甲殼之上。
黎若的腳步匆匆,與他擦肩而過,銀鐵牙微微偏頭回看,見她跑的方向,也是要去中央的那頂軍帳。
夜色像浪潮,周遭的一切都恍惚成暗影,像加速播放的延時攝影,他走馬燈的過去顯得更加殘破荒涼。
銀鐵牙朝著紙條上的地點走去,像是一片枯葉被風裹挾著,飛向了岔路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