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羽的臉色霎時之間忽黑忽白。

他著實不敢相信:“雲公子親口說的?他真想吃我們宗的小弟子!?”

“吃心。”

君清河嚴謹地糾正道:“阿雲沒說要吃人。”

周軒羽點點頭,擰著眉毛抓著門簾、斟酌起來。

君清河:“我當時思考了許久,覺得阿雲不是會拿性命攸關之事開玩笑的性子。”

周軒羽點頭贊同。

君清河愁道:“所以,我想阿雲多半是真有這個需求。”

周軒羽狠狠點頭。

君清河:“但理智又告訴我,正常的阿雲不會有這種需求。”

周軒羽狠狠贊同。

君清河:“所有的資訊都向我指明一個答案,那就是阿雲他出問題了。”

周軒羽復又揣摩:“那他是首次發病?還是早有病史呢?”

君清河也不確定:“我以前沒見他吃過心。”

“我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君清河:?

周軒羽松下口氣,道:“雲公子本就不是人,他偶爾想吃頓好的,其實也算魔之常情吧?

我們是不是該多理解、多體諒他?”

君清河:?

“師叔,雲公子可有說過他愛吃幾分熟的心?”

君清河:?

周軒羽:“他忘記說了是吧?沒事。那我把三分、五分、七分熟,全生全熟的都搞點回來。”

君清河:???

周軒羽:“師叔你別光盯著我看,倒是開開口給點主意啊。”

君清河提起劍柄,躍躍欲試:“周軒羽,你也出問題了嗎?”

周軒羽一把丟開門簾,匆匆忙忙往外趕。

口中還說著:“師叔,你這話就不太好聽了。我不都是為了你的幸福麼?

總之你放心交給我,明早我就能把心給雲公子端來。”

君清河追出門去:“先別急著走,讓我檢查一下你。”

“不用了、師叔,你快把劍放下!”

“你先別跑。”

“師叔你別追我啊、說好打過雲公子就不打我了的!”

“誰和你說好了?”

……

雲予安悠悠轉醒。

伸了個懶腰、並打了個哈欠:“嗷~——嗚!?”

嗷?

喵喵喵?

雲予安的聲線當場劈叉,難以置信自已恢復了妖體。

他再凝神一看,發現自已脖子上頂著只亮閃閃的金項圈。

金項圈接著邦邦硬的玄鐵鏈,磕得雲予安牙疼。

鐵鏈子由細到粗。

蜿蜒到床腳下時,已經是比雲予安的貓身還要粗壯許多的巨大鐵鏈了。

見鬼?

本尊怎麼被鎖起來了?

本尊的魔氣呢……

本尊的妖力呢……

君清河這是要對本尊幹嘛呀!?

氣死了!

暴怒的雲予安捨不得撐壞脖子上漂亮的金項圈,又實在拿玄鐵鏈沒轍,便拖著這巨粗的鐵鏈在屋裡酷跑。

他利用鐵鏈掃倒所有的椅子。想以此氣死君清河,好發洩自已的不滿。

可他看著雜亂的現場,又覺得……

力度不夠!

雲予安仰天長喵,立下誓言:“君清河你敢鎖本尊!本尊今天勢必讓你焦頭爛額!無處可睡!”

放出無人聽懂的狠話後,雲予安一爪拍倒邊上的花瓶。

伴隨著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瓷瓶在……

哎?聲呢?出意外了。

為了方便雲予安在地上打滾,每一寸地面都被君清河用柔軟的地毯鋪上了。

花瓶艱難滾出幾圈,又無奈地撞在桌腳。

只蹭掉層灰的它,用沉默來告知雲予安:“你看,當你能力不夠時,發火也就顯得你很可愛而已。”

雲予安眼裡的怒火開始實質化。

決定給屋裡的所有花瓶一點顏色看看。

貓瓶之戰一觸即發,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奈何雲予安率‘玄鐵眾將’衝鋒陷陣,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伴隨著瓷瓶們慘烈的呼救,雲予安……

——

總之,雲予安玩得很開心。

只是君清河回家了這點——讓雲予安不太開心。

君清河回家正準備洗洗睡,門一開,嗚呼!

好耶!沒得睡了~

本來也不至於沒得睡……

畢竟地上的都是小意思。主要吧……

君清河沒管地上的殘局,徑直去檢查了雲予安有無受傷。

確保雲予安的安全後,君清河便想去取寢衣,準備按原計劃洗洗睡。

隨後,君清河呆呆地杵在了自已床前。

他萬萬沒想到,拖著百斤重玄鐵的阿雲還有餘力能將他的床拆成零件……

眼前的地上……木頭是木頭、板是板的。

連床板都被雲予安打骨折了……

而云予安——靜悄悄蹲在桌下,化為一攤深淵凝視著君清河。

君清河的拳頭捏得泛白,狠狠壓下那從心底溢位的愉悅。

感動不已的君清河:剛愁屋裡多了張床、不好同阿雲親熱,阿雲就幫我拆掉一張……阿雲也想同我親熱嗎?

阿雲好貼心~阿雲愛我~

我的技術,真的有讓阿雲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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