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院長在送她進病房時,已含蓄地描述了髙菲臨終的恐怖景象,暗示她或許應提前結束他的生命。

但陳銀清堅定地回絕,表示她沒有結束他生命的權力。

馬院長黯然嘆息後,便不再多言,陪著她走進病房。

此刻,兩人形成鮮明對比:髙菲靜靜躺臥,陳銀清則站立一旁,一動不動。

雖非真情侶,陳銀清卻對髙菲懷有不捨之情。

在他曾輕撫她雙腿的那一刻,他已在她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這種情感或許不是愛情,卻是一種深深的留戀。

在馬院長離開後,護士提醒陳銀清,髙菲的死亡時間難以預測,且臨終前可能因劇痛而醒來,甚至狂躁。

為安全起見,她建議陳銀清離開病房。

陳銀清雖對髙菲有情,但終究未能鼓起勇氣陪他走到生命盡頭。

當她走出病房,心中卻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彷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護士再次提醒她和老王離開走廊,以便進行消毒和善後工作。

陳銀清默默地看了一眼面帶悲色的老王,便走向電梯。

站在醫院的花壇前,她望向頂層病房,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她曾以為自己對髙菲只有鄙視,但此刻卻發現自己多麼希望他能康復,再次以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就在她沉思之際,老王告訴她紅妍已經離開,並詢問是否送她回公司。

陳銀清疲憊地搖了搖頭,表示想回家。

離開醫院時,一輛黑色賓士險些與老王的車相撞。

老王不滿地按了按喇叭,陳銀清卻彷彿置身事外,雙手環抱在身前,低頭閉目。

她似乎還沉浸在對髙菲的回憶與思念之中,對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漠不關心。

陳銀清淡淡回應紅妍,告知髙菲即將離世,勸其勿來醫院,自己則選擇回家。

以往紅妍總會恭敬回應,但這次卻只留下忙音,陳銀清微微愣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閉目。

老王駕車將陳銀清送至別墅,她破天荒安慰了老王,勸其休息。

目送老王離去後,陳銀清步入別墅,發現周圍多了許多安保人員,正在除錯儀器。

鍾得山坐在門口與一位魁梧男子品茶聊天,陳銀清見狀,擔憂父親安全,暫時忘卻髙菲之事。

烏千華卻平靜地說:“我能救他.”

此言一出,馬院長與專家們震驚不已:“你能救他?你知道這是什麼病嗎?這病毒有多可怕?”

老蘇攬著女兒,仰望天際,輕聲安慰:“銀冰,緣分已盡,你需好好善後。

生活還長,要學會忘記。

若髙菲真心相待,他也會如此期望。

他命途多舛,無福享受你的青睞.”

也許老蘇說得對,髙菲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便不再相見。

馬院長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烏千華似乎胸有成竹,難道她真的掌握著救治髙菲的秘密?

烏千華的真實身份和藥丸的神秘力量,對髙菲的生死已不是關鍵。

重要的是,身為醫者,馬院長等人絕不輕言放棄,只要有一線生機,便不惜全力救治。

男朋友危在旦夕,陳銀清在父親面前,心碎流露,她早已沉浸在戀人的角色中,淚水滑過白玉般的臉頰,情不自禁地梗咽出聲。

陳銀清強忍淚水,勉強笑道:“爸,我會盡快放下.”

她深知此刻不能情緒失控,尤其是父親正處危險之中。

她必須儘快忘卻髙菲,專注於自己的責任。

陳銀清雖不懂安保,卻擔心有人用遠端狙擊對付父親。

劉長明作為冀南市局局長,已做好細緻監視工作,陳銀清稍感安心,卻仍詢問是否收到不良訊息。

劉長明解釋只是防患於未然,並詢問公司情況。

馬院長愣住,不解地問:“那剛走的姑娘是誰?她自稱是髙菲女友.”

烏千華淡然道:“她可能是髙菲公司的老闆,臨時扮演女友。

我才是真正的女友.”

馬院長眼中閃過期待:“快請她進來!”他原以為陳銀清終於同意解剖,卻不料走進的是一位身著黑色普拉達套裙的漂亮少婦——烏千華。

烏千華堅定地說:“我能救他.”

面對眾人的質疑,她毫無動搖。

馬院長疑惑地看著護士:“這位是?”烏千華微笑自我介紹:“我是髙菲的女友,烏千華.”

冀南中心醫院的特護病房內,馬院長與專家組正低聲商議。

門突然被敲響,護士通報:“馬院長,髙菲的女友想見您.”

烏千華掃視眾人:“我要見他.”

馬院長搖頭拒絕:“烏小姐,他現在很危險,身上病毒隨時爆發.”

陳銀清收斂笑容,低聲訴說髙菲病情嚴重,恐難撐過三點。

劉長明聽後表示遺憾,與鍾得山父女告別後離去。

鍾得山詢問髙菲情況,陳銀清抿嘴道出真相,心中難受不已,既想陪伴髙菲,又因身份尷尬而迷茫。

十餘分鐘後,烏千華換上白大褂,踏入病房。

馬院長等人本欲觀察救治過程,卻被小黑妞婉拒:“抱歉,各位。

烏總接受藥丸時曾誓言,救治時不許他人觀看,否則將受神罰,還請諒解.”

非洲,特別是北非,神秘莫測,流傳著眾多巫師傳說。

某些部落中,確有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

因此,眾人雖心存疑慮,但仍禮貌退回,期待奇蹟發生。

髙菲陷入噩夢,重回十八歲。

那時,他與烏千華沿河堤漫步,享受幸福時光。

烏千華時而調皮捉弄,清脆笑聲變成狂野吟聲。

髙菲竭盡全力衝刺,深知得到烏千華後,她即將離去。

眼見心愛之人將遠行,他願化作利刺,深扎她心,隨她千華海角。

然而,夢境突變,髙菲驚恐地發現能透視烏千華體內。

她血漿澎湃,如潮水般淹沒器官,衝擊面板防線,渴望破繭而出。

髙菲緊抱烏千華,試圖壓制血漿,但無濟於事。

烏千華面容變形,眼珠、舌頭凸出,血流不止。

髙菲驚恐尖叫:“千華!”

烏千華溫柔聲音響起:“小飛,你終於醒了.”

髙菲睜眼,見烏千華如初識般溫柔恬靜。

他呆望許久,思緒回溯至昏迷前。

此刻,他不知身處夢境還是陰間,但見烏千華與病房陽光,心中略感安慰。

也許,這仍是夢,但只要有烏千華在,他便覺得溫暖如初。

烏千華輕撫紙巾,為髙菲擦拭脖頸,柔聲道:“小飛,這不是夢,你尚在人世。

且聽我慢慢道來,可好?”髙菲疲憊閉眼,啞聲應允。

她回憶道:“記得前晚,我們與吳青夫婦在月明大飯店歡聚。

我本欲與他們同返英國,卻因瑣事滯留。

忙碌間,得知北山集團總部大廈被封鎖,疑似病毒演習。

未料,今日得知真相,乃是h7n9類病毒肆虐。

心繫於你,卻無你聯絡方式,只得親自前往。

得知唯你染病,我心如刀絞.”

烏千華深情凝視髙菲:“聞你咳血之症,我聯想到北非神秘部落所遇病例,故緊急趕至醫院。

也許是天意垂憐,給我彌補過往之錯的機會.”

她詳細敘述了事情經過,甚至透露了部落位置,只為與髙菲重歸於好。

然而,當提及部落名時,髙菲眉梢微挑,似有所動。

烏千華傾訴完畢,輕撫髙菲臉頰:“小飛,這是否是天意安排?我誓不再離你而去,縱有金山在前,亦不為所動.”

但髙菲僅眨眼,輕聲道:“我累了,想休息.”

烏千華眼中閃過失望,卻強笑離去。

髙菲閉目之際,她忽聞:“一年,我需要一年.”

她霍然轉身,卻只見髙菲閉目不語。

烏千華嘴角勾起幸福笑容:“好,我等你。

十年亦無悔.”

隨後,她冷聲吩咐:“除醫生外,勿讓他人入內.”

小黑妞卡捷利婭點頭,緊握雙拳。

烏千華步入值班室,馬院長等人起立相迎。

她掃視眾人,含笑宣佈:“奇蹟發生,髙菲已醒,咳嗽止,浮腫將消.”

眾人驚愕,紛紛欲往探視。

烏千華卻伸手阻攔:“且慢,我有兩事相告.”

馬院長等人面面相覷,終點頭應允。

烏千華嫣然一笑,道:“諸位,請勿問我如何救活髙菲,此事難以言明。

當初北非那位巫師僅贈我一粒神奇藥丸,並嚴令我不得帶人尋她,否則將受神罰。

因此,我無法為各位提供科研所需,敬請海涵.”

馬院長等人聞言,眼中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初時,眾人對烏千華能創造奇蹟半信半疑,但聽聞髙菲甦醒,心中首先想到的便是那神秘藥丸。

若能研究其配方,對預防瘟疫性傳染病意義非凡,可避免更多人受害。

然而,烏千華卻言僅有一粒藥丸,且無法再尋那巫師,眾人失望之情難以掩飾,但隨即被髙菲甦醒的奇蹟所震撼,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烏千華舉止優雅地鞠躬致謝,隨後讓開了房門。

而陳銀清自下午三點起便坐立不安,幾次欲離家前往醫院。

明知髙菲將逝,且院方因特殊原因不會讓她見到遺體,甚至封鎖訊息,但她仍想去送別,潛意識中或許想為那個曾親吻自己額頭的男人送行。

她知道髙菲之事鮮為人知,以免人心惶惶,但她仍決心前往。

整個下午,她呆坐於房內,凝視遠方小山坡,直至眼皮沉重,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十點,陳銀清醒來,陽光依舊明媚,鳥語花香,但心中卻空蕩蕩的,彷彿失去了什麼珍貴之物。

離開別墅時,她向父親鍾得山道別,後者叮囑她小心行事。

陳銀清心中感激,揮手告別後上了老王駕駛的白色寶馬。

老王雖已不在小車班,但陳銀清仍點名讓他來接,或許是因為他是髙菲在北山集團唯一的朋友吧。

途中,陳銀清詢問顏副總是否在公司,得知她已前往京華後,心中略感不安。

隨後她詢問老王是否去過中心醫院,得知髙菲沒有訊息後,她愣住了。

老王回答稱馬院長說從沒有一個叫髙菲的人去過那兒,可能是搞錯了。

陳銀清呆立良久,喃喃自語道:“髙菲,就這樣蒸發了?”

陳銀清對中心醫院否認髙菲存在的原因心照不宣,這無疑是政府為穩定民心而施的障眼法。

北山集團總部大樓的封鎖尚可藉口為防病演習,但髙菲之死的訊息一旦走漏,必然引起社會恐慌。

陳銀清深知官方此舉實屬無奈,髙菲或許已被火化,詢問結果也只會和老王所說無異。

想到髙菲已化作一捧骨灰,陳銀清心中湧起一陣隱痛,意興闌珊之下,她決定前往翠柳小區的小窩。

到了那裡,她只想睡覺,似乎無盡的疲憊籠罩著她。

然而,即便睡了許久,她依舊感到睏倦,直到晚上八點多才起床洗漱。

裹著輕柔的浴巾,陳銀清突然聽到肚子咕咕作響,這才驚覺自己從隔離檢查至今未曾進食。

她站在陽臺上,望著夜景,心中默唸:髙菲只是生命中的過客,不是真命天子,何必為他如此傷心?振作起來,還有許多工作要做,老父親也需要她照顧。

為了恢復體力,陳銀清決定外出用餐。

半小時後,她以淡妝示人,身著黑色連身短裙、絲襪和高跟鞋,出現在一家泰國飯館。

她找了張靠窗的桌子,點了六個菜,打算大吃一頓以養足精神。

不顧周圍人的驚詫目光,她毫無淑女形象地大快朵頤。

用餐時,陳銀清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餐廳走出——髙菲!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直覺告訴她那就是他。

然而,髙菲明明已經死亡,怎會出現在這裡?陳銀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決定追蹤這個身影,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銀清怔怔地凝視著那個人影,她用力揉了揉雙眼,這才發現髙菲身旁竟伴著一個高挑女子。

女子身著黑色短裙,美腿修長,左手握著手機通話,右手則親暱地挽著髙菲的胳膊。

在陳銀清的注視下,兩人步入了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轉眼間便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陳銀清呆望著東方,過了許久才眨了眨眼,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他怎麼可能是髙菲呢?肯定是我眼花了,他已經去世了.”

說罷,她輕嘆一聲,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低落,再無心情繼續用餐,便起身結賬離開了飯館。

飯館外,涼風習習,遠處的街燈漸漸朦朧,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次日清晨,七點五十,陳銀清準時出現在北山集團總部大樓的臺階上。

儘管髙菲的離世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但她深知自己必須振作起來,繼續帶領北山集團這艘冀南地區最大的民營企業乘風破浪,勇攀高峰。

陳銀清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上臺階,她的腳步聲悅耳動聽,宛如彈奏著美妙的鋼琴曲。

她那雙秀美纖巧的小腳,散發著迷人的魅力,讓她不禁陶醉其中,渴望一直這樣走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她猛地抬頭向大廳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藍色襯衣、水墨牛仔褲的年輕人正在調笑禮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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