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冬天,錦城的人都以為木炭的價格會高得離譜,結果四海商隊源源不斷地往柴炭局拉木炭,直到柴炭局的庫房都裝不下了!

這年冬天,錦城的人都以為糧食的價格會高得離譜,聽說青石鎮都出現哄搶糧食的事情了,結果沒多久就被永利糧行平了糧價。

後來有人說,錦城也有永利糧行的分鋪,於是大家又都跑到永利糧行購買糧食了,原本被其他糧行排擠的永利糧行因此很快在錦城站穩了腳跟。

這年冬天,錦城的人以為風會很大,誰知道流言比風還大,以至於天寒地凍的,大家還喜歡坐在燕歸來酒樓一邊吃著火鍋,一邊八卦那些流言。

“嘿,聽說了嗎?”食客甲神秘兮兮地說道,“趙右相的夫人養戲子了!”

“切,要你說!大家都知道了!”同桌的食客乙得意洋洋地說道,“我還知道那個戲子是誰呢!”

“誰?是誰?”

同桌的人和鄰桌轉過身來的食客丙和食客丁立即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四喜班子的臺柱子沈春華知道嗎?長得眉清目秀的,走起路來小腰一扭一扭的!”

食客丙是個長著絡腮鬍須,腆著大肚子的男人,他聽了食客乙的話,就很嫌棄地說道,“知道!我一直以為這人有龍陽之好呢?結果人家還是個正經男人呢!”

“不知道趙右相的夫人跟他……桀桀桀……”食客丁怪笑道。

挑起話題的食客甲邪笑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沈春華和象姑館的那些男人們其實差別不大,都是專門給有錢人解悶的玩意兒,男女不拘!嘻嘻嘻……”

食客乙又繼續爆料道,“還有更勁爆的呢!聽說這沈春華和趙右相夫人是安國公夫人牽的線呢!他們……”

“嘿,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食客丁乾脆坐到了食客乙的身邊,哥倆好地搭在他肩膀上說道,“兄弟,先講講安國公夫人是怎麼牽線的唄!是不是安國公夫人在安國公回到駐地後,寂寞難耐也……哈哈哈……”

“去!滾一邊去!誰跟你是兄弟啊!”食客乙抖了一下肩膀,正色道,“國公爺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你再詆譭國公爺,小心老子揍你!”

食客丁愣了一下,不是你自己把安國公夫人扯出來的嗎?

同伴食客丙不幹了,他將厚厚的夾層襖子領口扯開了一點,看著食客乙說:“小子,你想揍誰?”

“沒~沒想揍誰!”

食客乙立馬就慫了,於是食客丁不計前嫌地將手又搭在了食客乙肩上,並笑嘻嘻地說道,“兄弟,接著講啊!”

食客乙訕笑著往下說道,“那安國公夫人喜歡聽戲,和趙右相的夫人交好後,就時常約著趙右相的夫人去看戲,誰知道這去得多了,趙右相夫人就和沈春華勾搭上了,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安國公夫人牽的線啊?”

“算是吧!”

大家略微有點失望,這畢竟少了一個人參與的風流史,聽起來總不夠帶勁兒。

食客乙看大家的興致不高,於是又接著往下說道,“那你們知道他們經常偷情的地方是哪裡嗎?”

眾人立即捧場的問道:“是哪裡?”

食客乙看吊起了大家的胃口,這才得意的開口說道:“是在雲來酒樓的後院!”

“不會吧!”

聽八卦就必須有捧場吆喝的!

大家對八卦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熱情,何況是這男女風月之事。

“怎麼不會!”食客乙急聲說道,“雲來酒樓本來在錦城一家獨大,可後來這燕歸來酒樓開了以後,他們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於是就學著燕歸來酒樓開了那什麼私房菜。”

“結果那私房菜非這私房菜,漸漸的那裡就成了……”

“咳咳……”食客甲的咳嗽聲立即打斷了食客乙的話,食客乙這才知道自己多言了。

食客乙立即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你們去過那雲來酒樓吧!酒樓門口經常接待客人的那個俊俏的小夥計見過吧!”

“我聽說就是這個俊俏的小夥計每天把趙右相的夫人和那戲子引進雲來酒樓後院的,但是……”

食客乙賣了一個關子接著往下說道,“恐怕連趙右相夫人都不知道,那小夥計和那戲子有抱背之歡,嘿嘿嘿……”

“快說,別賣關子了!”

眾人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食客乙,食客乙卻好像那賣貨的貨郎般奇貨可居了。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用筷子夾起一片薄薄的肉片在紅油火鍋裡邊燙邊說道,“哎呀,這肉也太不經吃了!”

“小二,這一桌再加份肉片,不,加兩份!算在我賬上!”食客丙立即揮手招呼小夥計。

“好嘞!”

夥計響亮的回應聲在大廳裡迴盪著。

食客乙這才見好就收地立即說道,“話說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這還要多虧我那住在棺材巷的大伯的老婆的姨妹子的……”

“啪!”食客丙一巴掌拍在食客乙的後腦勺上,黑著臉說道,“再嘰嘰歪歪的,小心那兩盤肉片沒了,老子再送你一頓竹筍炒肉!”

“哈哈哈……”

圍在一起聽八卦的幾人哈哈大笑,把大廳裡吃火鍋的幾桌客人都驚動了,等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後,又自己圍在一桌紛紛議論起來。

“這就講,這就講!”

食客乙脖子一縮,然後繼續往下說道,“反正是有人看到那叫柳茂山的俊俏夥計把房子租在了四喜班子的院子旁邊。這兩人經常是一起出門,一起回家,半夜還有人看見他們待在一個屋子裡不出來呢!”

“你們說~這樣的正不正常?”

食客乙看了看眾人的表情,直到有人說不正常的時候,他才接著說道,“當然不正常了!”

“這沈春華的老婆就在四喜班子的院子裡住著呢!”

……

儘管樓下的聲音嘈嘈雜雜的,但站在二樓走廊上的趙如意和裴孤城還是將那一桌的議論聲聽得清清楚楚的。

趙如意看了一眼裴孤城臉上微妙的表情,問道:“重光,要不要叫人下去制止他們一下?”

“不用!謠言止於智者!”

裴孤城不在意地說完這句話後,嘴角上揚,垂下的手指又輕輕地勾了一下趙如意纖細的手指,趙如意沒有躲閃,只是耳根處泛起的粉色說明了一切。

她嗔怒地看了裴孤城一眼,接著就明白他說的是反語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冬青和開陽都看到了裴孤城親暱的小動作,好在兩人都是表情冷漠的人,相互對視一眼後又不自在的錯開了。

趙如意和裴孤城聽到那些人的閒話越來越不堪入耳後,就回到了鳴玉軒。

兩人在鳴玉軒的小廳隨意吃了一點東西后,就準備著各自回家忙事情了。

裴孤城現在已經在宮裡當值了,他回來的第二日吏部就下了任職文書,他現在是正六品的錦衣衛五百戶。

官職雖然低,但守在皇上和太子的身邊可謂是前途無量了。

而趙如意因為要忙著回家的事情,就要把錦城的一些事宜安排妥當才行,比如說~不能讓前世的兩個仇人過個好年!

“對了如意,你什麼時候回青石鎮的梨花村過年?”

裴孤城走在趙如意的身邊突然靠近她的耳邊小聲叮囑道,“你回梨花村後就不要再回趙家村了!誰請你,你也不要回去!只管守好自己的門戶不要出門就是了!”

“怎麼?”趙如意不安地看著裴孤城,輕聲問道,“是趙家村有危險?”

“你還記得你做的那個夢嗎?”

趙如意眼神驚恐地點點頭,那個夢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是心驚肉跳的感覺。

“別擔心,只是跑出來幾個蟑螂而已!一切都在掌控中!”

裴孤城笑著將趙如意的披風繫帶繫上後,暖暖的笑道,“你雖然有功夫在身,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最好不要外出的好!”

“那你呢?”

趙如意有預感這個年會過得不太平!

“放心吧!我身邊有開陽他們呢!”

“那行!”趙如意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事情解決了,派人回梨花村給我報個信兒!”

裴孤城笑著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趙如意和裴孤城兩人都沒有提起趙家村裡的那家人。

對於趙如意來說,她沒有親自下場去收拾他們已經是她的仁慈了!

事實上她真的變得仁慈了,就是在確定了柳茂山和沈春華前世的騙局時,她也沒想到要殺了他們,只是用流言讓他們身敗名裂而無處藏身而已!

趙如意她們剛走到大廳時,就聽到未央路的行人突然都朝一個方向跑去,那個方向正是雲來酒樓。

“大家快去看啊!趙家人在打人啦!”

“哪個趙家?”

“還有哪個趙家?不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趙右相家唄!”

這話就像一滴水濺在了油鍋裡,大家都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想奔赴現場觀戰了。

燕歸來酒樓大廳的食客也開始騷動了,有人站起來結賬的時候甚至還把板凳帶倒了,有人一激動也把碗碟和茶杯在地上摔碎了,夥計們立即上前氣呼呼地攔著這些人要賠償。

“主子?”

冬青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徵求趙如意的意見。

“冬青,幾個碗碟而已!叫大家注意別被燙著了!”

趙如意等冬青走到夥計身邊叮囑了一句回來後,看著急衝衝結完賬就往不遠處的雲來酒樓跑的食客,心裡也開始癢癢的,畢竟看前世的仇人捱打是一件解氣的事情。

“冬青,我們也去看看!”

“是,主子!”

冬青無條件的服從向來也是趙如意喜歡帶著她出門的原因之一。

趙如意抬腳正要走,突然感覺有道目光在看她,她敏銳地回頭看過去。

原來是司馬先生站在樓梯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似乎洞悉了一切。

他也許知道,這錦城的“風”是她派人鼓動刮起來的!

趙如意忍不住對司馬先生咧嘴一笑,司馬先生回她寬容一笑。

“司馬先生要去看看嗎?”

“不了!我還要守在酒樓幫主子掙錢呢!”

好嘛!跟前世裡差不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去算了!”

趙如意就拽著冬青跨出了燕歸來酒樓的門檻。

等她們倆走到雲來酒樓的門口時,門口已經聚起了幾層人牆,而云來酒樓的夥計們站在門口的人群中正冷冷地看著街道空地上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兩個人身上。

而且也不知道打人的奴才是什麼獵奇想法,居然趁著打人的時機,把柳茂山和沈春華的衣衫撕成了碎片,除了一些重要部位,其他地方的肌膚都裸露在外。

這可是冬天啊!所以這兩人蜷縮在地上也像是那街邊冷得瑟瑟發抖的乞丐。

這又冷又痛的感覺趙如意前世裡嘗過了,現在該這兩人品嚐了,而且他們以後的人生都會是如此!

趙如意心裡一陣快意,她正要伸著脖子再看看,冬青就擋住了她的視線。

剛才趙如意看到的那一眼已經讓冬青自責了,現在怎麼可能再讓趙如意看呢!

“主子,別看!太不堪入目了!”

這時人群裡有人開始議論了。

“嘿,你們瞧啊!這兩人簡直比花街的姑娘們還白呢!”

“哈哈哈……”

“這有什麼奇怪的,畢竟別人玩兒得也花啊!不知道右相夫人和他們倆……”

“哈哈哈……”

“原來右相夫人喜歡這樣的,怪不得要……”

“哈哈哈……哎呦喂!你們怎麼打人啊!”

原來正在有一腳沒一腳的踹著柳茂山和沈春華的兩個趙家奴才又揮拳向剛才說話的人打了過去。

人群又是好一陣騷亂,冬青護著趙如意往後退了一點。

趙如意對著冬青耳語了幾句後,冬青點點頭,將她護在身後,用腹語對著人群喊道:“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這右相夫人的流言蜚語完全蓋住了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另一個謠言嗎?我們大家是不是被利用了啊!”

人群裡立即就有了呼應聲,“對啊!那安王府郡主和武威侯府公子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啊!”

趙如意往那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好傢伙!原來是四海商隊的戚老大和甲午翁婿倆。

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戚老大和甲午還不知道欺負烏蘭的浪蕩子是裴飛雲,這就給裴飛雲拉仇恨了!

人群這下子就像煮開的沸水一樣了,居然有人開始陰謀論說,趙右相和安王兩人有仇,在故意詆譭對方!

趙家奴才看壓不住事情了,忙丟下柳茂山和沈春華急衝衝地跑出人群回府報信了。

人群快散的時候,一隊巡城的官兵才整齊劃一地慢跑了過來。

趙如意嘴角輕蔑一笑,這一隊官兵只怕在旁邊的客棧等了有一會兒了吧!

“走吧,冬青!怪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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