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妃的目光轉向薛寶釵,面露古怪,過了一時,才輕蔑一笑,一隻手叉在了腰間,衝著小史侯夫人等三人,開始戰鬥:

“王爺幾曾往外頭或者你們幾個府裡去商議過大事?

“自是都在我家書房!

“我家的書房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哪一樣逃得過我的耳目?”

一指張開嘴要說話的小史侯夫人,抬著下巴斷喝,“你閉嘴!你知道的也不過是小史侯回家轉述給你的!

“我告訴你!

“巧得很,商議那件事時,我就在現場——我在密室裡,外頭的人來人往、唇槍舌劍,我看得清、聽得真!”

眾人都是一呆!

“那件事,就是薛王氏告訴林姐兒的,王爺只說了一句‘這兩口兒太聰明,都留不得了’。

“是王子騰接著說:然而若是一下子都做了,怕是會引人生疑。

“小史侯便出主意:既是女的懷了孕,那就好辦,一個難產就夠了。

“王爺順勢把事情交給了小史侯。

“誰知道小史侯竟然找到了王子騰的妹夫那裡去,後來王子騰過來跟王爺吵鬧過。

“自然不是說賈敏不該殺,而是說小史侯竟然這樣陷害自已。

“王爺安撫了幾句,又把自已在京郊大營的幾個昔日屬下都安排給了他,他才滿意而去。”

說完,獰笑一聲,眼睛看著黛玉,手指卻一一點著小史侯夫人、王子騰夫人和薛姨媽,

“這幾個,是你家正經姻親,不過殺你父母的時候,他們可沒一個手軟的。”

話說到此處,薛姨媽的臉又是一白。

西王妃的目光飄過去瞧見了,撐著身邊默默扶住了她的兒媳的手,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

“他們只知道你母親和弟弟算是死於薛家的古方,卻不知道,薛家後來還在王子騰的授意下,賣了另一個方子給甄家!”

甄家……

林黛玉的眼皮輕輕跳了一跳。

薛姨媽已經腿軟到必須靠著薛寶釵才不會癱到地上去的地步。

“你父親病逝,醫生怎麼說的?”西王妃面含得意地看著林黛玉。

林黛玉慢條斯理,平靜至極:“慢性中毒。”

西王妃眉梢高高挑起:“你竟知道?!”

“我為人子女的,怎會對父母的死因潦草而過?自是要查的。”

黛玉仍舊細聲細氣,“我父親的毒中了六年。

“也就是說,他中毒是我母親病逝之前,我們剛到江南的時候。”

西王妃含笑頷首:“果然冰雪聰明,真是名不虛傳!”

頓一頓,嘲諷地看向低著頭開始渾身發抖的薛姨媽,“你倒是聰明,找人冒充遊方先生把藥賣給甄家。

“甄家又買通了他家廚子,這才把藥下進了林如海的茶杯裡。

“可是你卻沒想到,王子騰將此事當做功勞,巴巴地跑來從頭到尾說給了王爺聽,我在旁邊便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王子騰甚至還把此事也告訴了賈家的二老爺——”

說著話,西王妃又看向林黛玉,再度爆發出一陣痛快得意的大笑。

“你們這些人,哪一個沒被我家王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即便到了如今,你們也得絞盡腦汁,從我嘴裡挖出最確切的訊息;

“然後再騙著我簽字畫押,才能作為呈堂證供,給這大大小小的奴才們定罪!”

西王妃滿眼惡意地看著眾人,從臉色灰敗的王子騰夫人,到呆若木雞的小史侯夫人,再到癱軟在地的薛姨媽,最後看見了滿面憤慨卻目光冷靜的薛寶釵。

眉梢一挑,西王妃忽然又笑了出來,直直地盯著寶釵的眼睛,語調格外輕快:

“你倒是端莊。

“也難怪了王爺一直惋惜,說你若不是生在了商賈之家的薛氏;

“但凡是個別的有爵位的人家,他都會求了你來給我們做兒媳婦。

“可惜,薛家一介白衣,你若是突兀地進了我們家,那就太打眼了。”

竟是對薛寶釵先來了一通激賞,接著,卻急轉直下,“只是你這樣端莊,大約只是覺得母親被舅舅利用,做下惡事,以至於你闔家都逃不掉責罰——

“可是丫頭啊,你娘是愚蠢懦弱不假,可泥人也有土性,蠢人也會殺人的!

“比如說,你爹爹……”

一語未了,已經癱在地上的薛姨媽忽然瘋了一樣,尖叫著撲了過去:“你這老賤人!你這樣汙衊挑撥!”

所有人猝不及防,竟被她真的撲到了西王妃的身上,雙手亂抓亂摸了兩三把,終於狠狠地掐住了西王妃的脖子!

林黛玉還沒反應過來,薛寶釵第一個也跟著撲了上去:“娘!你放手!你放手!你讓她說!”

死活拽不開薛姨媽!

而西王妃已經被她掐得開始窒息,張著嘴吐出了舌頭,眼睛也開始翻白!

“你有什麼心虛的?!”薛寶釵在她娘耳邊一聲大喊,喊回了狀似瘋魔的薛姨媽的魂。

薛姨媽僵住了。

旁邊的女牢子等趕緊過去,七手八腳地拽開了薛姨媽。

西王世子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婆婆放平枕在自已腿上,給她捋著胸口順氣。

薛寶釵則再也不去攙扶母親,只是捏著自已的袖口,死死地盯著薛姨媽的眼睛,帶著哭腔質問:

“娘,你跟我說實話,我爹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真的是氣病了之後,就抑鬱而終了?”

薛姨媽呆滯地抬起頭來,突然之間崩潰了一般,涕泗橫流,聲嘶力竭:“寶釵!你是我的女兒!你怎能懷疑我?

“我們孤兒寡母啊!

“我一個人,薛氏合族都盯著我們家的財產,我一個人啊,多艱難才把你和你哥哥拉扯大!

“你怎能懷疑生你養你的娘?!”

黛玉看了一眼西王妃。

西王妃正張著嘴,大口呼吸,顯然還沒完全緩過來。

黛玉稍稍偏頭,看了一眼楚刈。

楚刈立即上前一步,悶不吭聲地蹲下給西王妃查驗一二,抬掌,涵了綿力,拍摁在她咽喉下側。

西王妃終於一口氣喘了上來,粗氣未穩,便指著已經動搖了的薛寶釵和鬆了口氣的薛姨媽母女兩個再度大笑:

“她丈夫要去給林如海送解藥!她不許,可又攔不住!

“所以她也給她丈夫用了那個藥!

“只是劑量沒把握好,不到半年,她丈夫就一命嗚呼了!”

薛姨媽再度僵住。

薛寶釵剛剛扶住母親雙臂的手狠狠地摔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以為這就完了?你二叔接手家裡密庫,察覺不對,她便接著故技重施,害死了你二叔!

“你二嬸是個能幹的女人,把兒子養得斯文上進,把女兒養得文采斐然!

“她只怕是早就嫉妒,所以藉口怕你二嬸也發現不妥,一不做二不休,換了第四張方子,你二嬸就成了痰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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