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

昭明帝緊急詔見忠順親王。

大朝會持續時間並不長,眾人領了昭明帝那一堆旨意,正在暈頭轉向。散了便各自悄悄聚了私會猜測。

忠順王府也不例外,書房裡密聚了十來個人,都是自家心腹。甚至一時賈雨村也從王府後門喬裝走了來打探訊息。

忠順王正冷著臉自己垂眸思索,聽著眾人嘈雜,卻並沒有一個是在譜上的,不由心裡也煩躁上來。

賈雨村覷著眾人都不在意時,悄悄湊上來,低聲詢問:“北王的死活,王爺可有訊息?”

忠順王瞟了他一眼,還沒開口,長史匆匆走進來說前頭宣政殿的小盧公公立等著找他入宮。

眾人臉色大變!

今上這是要發難了?!

忠順王一眼掃過眾人,鎮定自若地大袖一甩,安撫道:“不要慌。陛下年輕不愛過年,可是太上垂暮,最喜平安熱鬧。想來是叫我去商議怎麼討太上歡心的。”

眾人自知反應過度,忙都陪笑著奉承。

雨村卻細聲提醒:“今上好使小手段,王爺還是要多加提防才是。”

忠順王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長史忙跟了出來。

忠順王疾步出了院子,偏頭低聲吩咐長史:“盯著雨村,他若再四處亂竄,找個機會,結果了他!”

長史一怔:“皇上旨意,今次要動的只怕是四王八公一系。咱們與他們一向有仇,連累不到咱們。”

忠順王冷笑一聲:“今上一向志大才疏!你們只道他會把宗室和勳貴分開處置,焉知他不會雙管齊下?”

頓一頓,聲音壓得更低一些,“何況,太上沒多久了。”

長史的眼睛瞬間瞪圓,順手不停地捋鬍子:“這……”

月洞門外,一角戲服一閃,飄然而去。

忠順王滿腹心事進了宮,難得規矩行了禮,看著愁容滿面的昭明帝,小心探問:“皇弟這是怎麼了?大年下,外頭的事兒不都按住了麼?”

昭明帝長嘆一聲,從御座上下來,親熱地拉了忠順王的手,跟他並肩在階陛上坐了,愁道:

“皇兄不知道。父皇從江南迴來,因為溶哥兒的事情,身子一直不大爽利。”

忠順王心頭猛地一跳:來了!

“不是挺好的麼?前幾天我還聽說老傳戲進去聽呢,興致挺高的啊!”

昭明帝苦笑,湊過去在忠順王耳邊低聲道:“一輩子要強,不樂意讓人知道。”

這倒也對。

忠順王跟著換了一副愁容,身子也佝僂下來:“這可真是……”

嘆了氣,又安慰昭明帝,“您也別想太多。太上萬福萬壽,說不定只是被水溶氣得,過年樂呵樂呵,也就緩過來了。”

“我也正盼著這樣呢。”昭明帝好言好語地跟忠順王道,“也是為這個,請了皇兄入宮。”

忠順王心頭又是一跳,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陛下是說,前兒皇后給我兒子賜的婚旨,快些辦?”

昭明帝一臉的“唯有皇兄知我”,大力地拍著忠順王的肩膀,道:“皇兄對我父皇的忠心真是天日可鑑!”

所以,自己兒子的婚事,竟是個“沖喜”!

忠順王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囟門,胸口鼓盪數次,深深呼吸,但還是硬生生擠了笑容出來:

“正好!我聽說我那兒媳的舊友史家大姑娘也剛成了親,我正惋惜賜婚的旨意來得晚了!

“民俗有諺雲: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嘛!我這就回去跟薛家商議,三兩天就把薛氏娶過來!

“等今年拜年的時候,我帶著兒子兒媳,一起來給太上磕頭,他老人家一定歡喜!”

昭明帝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好了!回頭我就跟皇后說,讓她好生備賞!正日子酒席上,你給太子留個座兒!”

這就是大大的臉面了。

忠順王惶恐地道謝,又嘆息著跟昭明帝嘮叨:“說實話,今晨朝上,皇上您把史家、王家和賈家都收拾到了。

“我心裡還犯嘀咕,這薛家跟他們三家都是老親,我這個兒媳婦是娶是不娶呢。”

昭明帝一笑,又拍他的肩,語重心長:

“娶啊!薛家一直遠在金陵,跟那三家子攪合得並不多。這大房又只有孤兒寡母,那三家子平日只怕欺壓不少。

“不過這薛大姑娘素有賢名,通宜和壽昌都讚不絕口。所以我聽說你兩家有意結親時,這才讓皇后攬了這事去。

“都是太上的老臣,也算知根知底。皇兄你照看著些,太上放心,朕也放心。”

忠順王擰眉:“那三家子呢?”

“再說吧。”昭明帝說到這裡就一腦門子官司,“賈家老太太當年也算太后舊交。

“如今服侍太后的昭慶和義敏又跟賈家走得近。王子騰和史鼐我也用著順手……

“唉!他們也是,非要跟溶哥兒摻和在一處!如今北府情況不明,智通也不好去審兩個女眷,溶哥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忠順王同情地看著他:“都是人情債!”

昭明帝苦笑著拍拍他。

見他再無別話,忠順王恭敬告退。

陶行簡看著他的背影,湊上來把手爐遞給昭明帝,賊笑著問:“我給您揉揉臉?”

昭明帝瞪他:“不打草怎麼驚蛇?你少說風涼話,去坤寧宮,告訴皇后,把話說漂亮點兒!”

陶行簡答應一聲,卻沒動,先稟報另一件事:“昭慶不是病了嗎?聽說剛才皇后派了蘇虹去探望呢!”

昭明帝皺了皺眉,沒做聲。

“哦還有,曹匡如大人下晌就能到京了!”

“……終於有個好訊息了!”

陶行簡嘿嘿地笑著走了。

昭明帝在大殿上轉了兩圈兒,回頭看向盧長慶:“昭慶怎麼樣了?”

“醒了就好了,只是看著還乏。一早鴻昌郡主來了一趟,說了些衛家史家的趣事。

“蘇虹是趕著鴻昌郡主走了才去的。只說了幾句場面話,程倩姑姑就說昭慶郡主須得好生保養,把蘇虹趕走了。

“只是蘇虹出門時,問了郡主新換的烏雲豹皮褥子。”

盧長慶對答如流。

昭明帝的眼睛眯了眯,喃喃哼道:“蠢到連個家生奴才都生了異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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