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所謂金釵刺喉,我聞名已久,卻從未親見!

“如今既有稀世美人這般急著讓我看,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北靜王冷笑著朝前邁了一步,“來啊,刺啊!”

轉頭喝令廖長史,“傳令,開船!”

“王爺三思啊!”廖長史拼盡最後一絲膽量,滿臉是淚,連連叩首,苦苦相勸!

北靜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大步邁到窗邊,朝外喝道:“來人,開船!”

靜悄悄,無人應和。

北靜王一愣。

忽然,他目光一偏,終於看到了艙門處,竟影影綽綽站了好幾個人。

北靜王只覺得左眼皮一陣狂跳!

心中抵死不信!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若是太上或者皇帝出京,京中怎能沒有訊息傳來,怎能不通知他迎駕?!

太上一生不喜微服私訪這等事,皇帝即位後還從未出過京城、下過江南!

他們都不會來!絕不會來!

那自己還怕誰?!

愛是誰是誰!!!

北靜王深吸一口氣,朝著艙門厲聲喝道:“何人站在那裡?

“本王一生見不得藏頭露尾之人!還不速速現身!!”

黑影中,緩緩走出來一行人。

太上,太后,戴權,義敏縣主,以及,神武將軍馮唐,和若干禁衛軍!

太上淡漠凝立,遙遙看著北靜王水溶,一言不發。

北靜王驚駭交加,渾身打了個寒戰,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廖長史這時候也停了哭聲,四肢著地,頭都不敢抬。

林黛玉眼看著太上和太后現身,提在咽喉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去!

手上金釵滾落艙板,叮噹一聲輕響!

她自己則眼一閉,身子僵硬著,往後便倒!

嗯,她暈了。

紫鵑和晴雯正戰戰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自家姑娘倒下,不假思索伸手一把抱住!

三個人一起委頓在地!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各自感覺到了自家主子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

立即三個人抱在一起,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太后聽見聲音,忙疾步過來,路過北靜王的時候,連半分停頓都沒有。

探春緊隨其後。

兩個人過來蹲下。

晴雯和紫鵑一見探春,臉上頓時驚喜交加。

剛要低頭開口行禮,卻被探春抬手止住。

太后低頭看時,只見黛玉臉色青白,牙關緊咬,雙目緊閉。

忙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只覺得汗津津一片冰涼,心裡一酸,哭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封了郡主又有什麼用!賜了金牌又有什麼用?

“沒了父母,就沒了替你拼命的人!你的名聲性命,哪個在乎喲!!!”

太上原本盛怒,被她這麼一哭,頓時化作無奈煩躁:“好啦!”

太后哭聲一頓,猛地回頭,怒目而視:“好什麼好?我難道說錯了?

“但凡如海和賈氏有一個活著,就算這孩子手裡什麼都沒有,你問問這個畜生——

“他是不是寧可謀逆,都不敢把主意打到這丫頭頭上來一分一毫!?”

太上聽到這裡,居然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從眼皮子底下的那道縫裡,冷漠地看著水溶:

“逼迫御封郡主,損毀太后信物;”

抬起頭來,下巴一指滿艙珠寶,“收受官員賄賂,貪汙賑災糧款;”

又冷哼一聲,“結黨營私,豢養死士!”

戴權聽到這裡,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太上的背影!

就太上剛才說的這些,哪一條、哪一個字,都是謀逆的大罪!

都不是滿門抄斬,而是連累九族!

北靜王渾身亂戰,汗出如漿,嘶啞著聲音,從喉嚨裡擠了出來:

“太上!臣沒有!”

“朕都聽見了。”太上的眼神淡淡地瞥過去,再沒有話給他,指一指,回頭命馮唐,“拿下。”

馮唐高聲答應,大步過去,跟拎小雞子一樣,一把拎起北靜王:

“王爺,是你自己走,還是末將就這麼把你拎出去,當著全蘇州百姓的面,丟在地上,命人捆了?!”

廖長史見狀,哭著手足並用爬了過去,哀求道:“還求將軍給王爺留最後一點體面!”

太后已經把黛玉扶在自己懷裡,將一個冰涼的身子好容易暖得有了三分熱乎氣。正在給黛玉胸口順氣,聽見這話,不由抬頭氣道:

“這都是什麼混賬話?!是他的體面要緊,還是國法要緊?!

“來人,先把這個姓廖的給我堵上嘴拖出去!就在碼頭上,給我亂棍打死!”

黛玉悠悠醒轉,星眸漫展,映入眼簾的便是太后一張慈愛心疼的臉。

眼皮一抖,晶瑩的淚珠掛滿了長長的睫毛,帶著哭腔開口:

“太后娘娘,我以為我再也見不著您了!”

太后一陣心疼,眼淚跟著嘩嘩地掉,一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好孩子,怎麼會?!

“以後你和義敏就搬到延嘉殿跟我一起住!

“我看哪個混賬行子還敢動你一根汗毛!”

一老一小抱頭痛哭。

趁著這個混亂時候,跪在探春身邊、雙手扶地、低著頭一動都不敢動的晴雯,悄悄地用自己的胳膊肘,拐了探春一下。

探春眨了一下眼睛,回頭看看馮唐正看向太上,等著老爺子發話,心中一動。

她低低地拽拽太后的袖子,輕聲道:“母后,若是此時發作,那昭慶姐姐先前一路忍辱,可就白費了心思了……”

太后此時只顧生氣心疼,哪裡管得了那些,口中罵道:“他們不是嫌我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麼?

“我就短給他看了!我不管!

“我放在心尖兒上疼愛的孩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沒有進門就一刀砍了這畜生,已經是我顧著身份了!

“什麼天下,什麼朝局,什麼民心,什麼災疫!管我什麼事!?”

太上聽了,默然沉吟片刻,給馮唐下令:“傳旨兩江:朕微服江南,北靜王隨身服侍。十一月初一,一起回京。”

馮唐躬身答應,又道:“蘇州知府韋駿聽說昭慶郡主被劫,已經帶了三班衙役來了碼頭。

“蘇州駐軍也已經通知,據說半個時辰後可至。”

太上滿意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今晚回蘇州。讓蘇州府找個地方,單給水溶住。

“咱們還住客棧……”

太后氣哼哼插嘴:“住什麼客棧?

“我要去昭慶的老宅!

“打今兒起,誰也別想讓這孩子離開我一步!”

太上眼中迅速閃過欣然,面上卻苦笑一聲,衝著馮唐連連擺手:“聽她的,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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