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太后帶著黛玉和探春回了林家老宅,卻見林府門前還扔著一條被砍斷的鐵鎖鏈。

太上的眼神越發冰冷。

太后哼一聲,緊緊地抱著黛玉,只管先進府。

林鏡帶著林家一眾家下人等聽說太上太后救了自家主子回來,個個喜極而泣,跪著給二聖磕頭,山呼萬歲的時候也多了若干真心。

黛玉掃視一圈兒,見婆子侍女們都在,便細聲細氣地問孟姑姑:“金陵來的那兩個,還有芸哥兒呢?”

孟姑姑心知自家姑娘是想替這三個人在太上太后跟前掛個號,忙細細回稟:

“金陵的那兩個,賈瑾和賈蔚,去了蘇州府報信,想必如今還跟著蘇州府呢。

“芸哥兒聽說郡主出了事,當時就急了,帶著倪二他們幾個,抄了棍子,衝去碼頭了,如今還沒回來呢。”

外頭恰好進來一個下人,人群裡找了找,悄悄跟小紅招手,叫她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小紅聽了,疾步過來,柔聲道:“郡主放心,芸二爺他們都回來了,剛進府門。正跟馮家大爺一處說話呢。”

太后聽得直皺眉,回頭責備孟姑姑道:“你這個姑姑是怎麼當的?怎麼事事都要昭慶親自操心?

“她這麼一小點兒的人兒,心裡裝的事情太多,會長不高的!”

又命孟姑姑趕緊給林黛玉看脈,“必定嚇壞了,快看看,開點子藥吃吃,好好睡一覺。”

黛玉卻要先撐著安排太上和太后今晚的住處飲食等事。

探春嘆口氣,摁住了她:“林姐姐,有我呢。你先把自己顧好了,別的今晚都不與你相干!”

黛玉只得鬆手躺了下去,微笑道:“好。交給你,我放心。”

孟姑姑上前看了脈,皺著眉讓熬了安神藥來,逼著黛玉吃了,又讓灌了個湯婆子,塞進黛玉被子裡。

又叮囑她:“夜裡一定冷不得。湯婆子不熱了就丟出來,不能接著抱著。”

小紅含笑上前:“今兒我值夜,姑姑且寬心罷。”

黛玉卻又支起身子來搖頭:“讓晴雯值夜。你和紫鵑去幫著義敏忙活。”

小紅答應一聲,換了晴雯進來,自己撤身出去幫忙。

探春自和林鏡計較吃住等事。

太上則問清了林如海的遺物一部分在正房的東書房,剩下的則都被堆在了東廂。

一聲慨嘆,負著雙手,帶著戴權,去了東廂坐地。

一時探春將眾人安插已定。

唯有太后無論如何不肯離開黛玉,探春只得撒賴:“若您必要在這外頭睡,我便坐在腳踏上守您一宿。”

太后無奈,想了想,問:“兩廂房如何呢?”

探春扶額:“怕了您了。我服侍您住在書房吧。”

太后卻又不肯讓她睡不好,攆了她出去,自己住在了東書房。

第二天早起。

孟姑姑和林黛玉等都是養就了的習慣,早早醒來,悄悄起身。

林黛玉第一件事便是帶著林鏡去了林家祠堂上香。

林鏡跪在遠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叩頭又賠罪,滿心後怕。

林黛玉卻不多說,靜靜地跪在蒲團上祝禱,心頭卻波瀾起伏得厲害!

北靜王所說的讓她去揚州“幫著鎮場”的話,雖然是胡說的藉口,她卻覺得,這個藉口只怕不全是藉口。

智通當時告訴她,昭明帝在北靜王身邊安插了一個極厲害的眼線,乃是吏部天官曹諷的庶弟。

若這曹某真的如傳說中極擅縱橫,那麼這個藉口,就有可能是他傳達給自己的暗示資訊:

揚州官場並不全由北靜王掌控,至少還有一部分人,在打著她父親林如海的旗號,暗戳戳地跟北王對著幹。

尤其是鹽稅銀子,想來北王根本就沒能插進手去!

甚而至於,這些人還給了北王暗示:唯有林家那位後人昭慶郡主,才把得住揚州、把得住鹽政全域性。

這個把得住,必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

而是因為,父親的確,應該留下了什麼東西。

可惜,北靜王意氣用事,自己實在是,什麼話都沒套出來。

林黛玉垂著眼簾,看著手裡舉著的三炷香,默默祝禱:

若父親在天有靈,請保佑自己,順利找到他老人家留下的遺物,不要被別人搶了先、發覺了異樣去!

供香完畢,黛玉帶著林鏡出來,迎面便看見了太上正帶著戴權和馮唐站在院子裡賞景。

忙上前跪倒:“昨夜慌亂,竟沒能給太上請安,還請太上寬宥!”

太上和藹地抬手:“罷了,起來。你受委屈了。”

又指一指,“這是你林氏祠堂?”

“是。只我家這一支的。”黛玉點頭。

戴權看一眼太上臉色,上前一步,嘆氣道:“如海的靈位也在裡頭罷?”

黛玉又一點頭:“是。先父和先母都在。”

“你家的祠堂,我進不得。你開啟門,我給如海作個揖。

“算是跟他打聲招呼:太上來江南了,看他一眼。他女兒交給太上和太后,讓他放心。”

戴權嘆息著,老腰越發佝僂。

這樣明明白白的要求,黛玉只得答應,看一眼林鏡。

林鏡不明白太上和戴權的意圖,只激動得白鬍子一翹一翹,忙踉蹌著過去開了祠堂的大門。

兩扇門開啟,戴權就站在門檻外頭,目光細細地在屋裡掃了一圈,這才舉手長揖:

“如海,安心!”

太上也看著那祠堂上密密麻麻的靈位出了會兒神,半晌,才輕輕嘆了一聲,轉了身。

林黛玉淡淡地看了一眼太上的背影,這才令林鏡鎖門。

自己則跟了上去。

太上一邊思索,一邊吩咐戴權:“吃完早飯,朕見見蘇州知府。

“然後咱們就出發北上,沿江看看。

“太后就先留在林家。

“等咱們那邊差不多了,給這邊個信兒,到揚州匯合,一起回京便是。”

戴權答應了,看一眼馮唐。

馮唐會意,上前道:“昨晚樓船上的北王府護衛和一應隨侍北王的官員們,怎麼辦?”

“官員們記下名字,讓他們趕緊滾回去當差!至於護衛……你看著辦!”

太上一提起北靜王就滿腔怒意,根本就不想處置這件事。

戴權忙趁機上前一步道:“別的還好,有一個聽說北王被禁足,立時便開始攀咬……”

“這種的以後直接打死!不要來問朕!”

太上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黛玉聽得心裡一顫!

攀咬?

會不會是那姓曹的,想趁機索性把北王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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