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駿一愣:“等我做什麼?”

“您前兒說要給太后尋兩個當地的通譯的,人呢?

“前兒晚上太后回來,點著名兒要吃太湖三白。我們廚娘買了做了,可怎麼都覺得不如外頭賣的地道。

“如今太上不在身邊,蘇州外頭的飲食,我們若是去叫,是個人都知道是太后要吃。

“郡主說怕不乾淨不安全,實在不敢。

“您那通譯不是蘇州當地人麼?必定極熟悉的。快讓他們去幫著叫酒樓送來,我也好省些心!”

賈芸一邊說,一邊朝著韋駿打躬不已。

韋駿捋著鬍子笑,又一把拉起他:“我是忙忘了。前兒又說太后和郡主出了門,我那通譯來了也沒什麼用不是?

“那索性這麼著,我先去給太后請安。見過了她老人家,你就跟我回府,叫了那通譯跟你見個面。

“然後替你叫幾個最好的菜,趕著太后娘娘午飯時送進來,可好?”

賈芸滿面驚喜:“大人安排得極周到!就這麼辦!”

又陪著他進了門,到了花廳,左等右等,始終不來。

賈芸看看韋駿開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就知道他只怕是衙門裡還約了事情,故意嘆氣道:

“太后娘娘離了太上,就沒人管得住。前兒在甪直、昨兒在家裡,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郡主一個勁兒勸說對身子不好,反而被髮了脾氣。”

然後出去,故意叫了個小丫頭,“你進去看看,找你小紅姐姐問問,太后娘娘今兒還出來不?韋知府等半天了。”

小丫頭抿著嘴笑,故意悄悄地告訴賈芸:

“好教芸二爺得知,昨兒孟姑姑拉著晴雯姐姐她們打葉子牌,太后娘娘看著心癢,也跟著學了幾把。

“結果越玩越上癮。我到後半夜起來,還看上房亮著燈。估摸著是整個上院都沒起身呢。

“奴婢就不過去了。芸二爺也別真跟人家知府說是這個緣故,只說太后娘娘腿疼,今兒就免見了吧!”

這席話,自然是被跟出來、卻守禮閃在一邊不直視內眷的韋駿聽了個一清二楚。

賈芸一回頭,見他就在旁邊,不由跟他二人相視苦笑。

韋駿笑道:“既然太后娘娘懶得出來,那我就先走。過幾天再來再見不遲。”

賈芸笑著跟他出門去尋那通譯,一路上又旁敲側擊著問三家案的進展。

韋駿知道這是在替黛玉詢問,遂實話實說:“宋家的案子其實好查。

“只是宋家的確是前朝皇室近支,為了這一家,想必太上不會怪罪忠順王爺手狠。

“另外兩家,我現在查到邱家是盜墓賊。原姓安。當年似乎跟忠順王爺的父親,前朝的廢太子,還有些關聯。

“至於俞家,全天下都說他家原是福建船幫,我託人去福建問了,昨兒訊息剛回來,卻說福建查無此人!”

韋駿只覺得滿腦門都是官司,頭疼不已。

賈芸看看左右無人,悄聲問:“不是說北王知道底細?您沒去問問他?”

韋駿苦笑著,雙手一攤:“北王是要拿這個案子當他保命的招數。哪裡肯把底細都告訴我?

“他還眼巴巴地等著太上收著了他的奏摺,準他去親自查案、戴罪立功呢!”

賈芸嘆了口氣,同情地看著他搖搖頭:“真是辛苦韋大人了!”

韋駿連忙擺手:“不難就輪著我了?這還是郡主給我機會,我感激都來不及,有什麼可辛苦的?這不是分內應當的麼!”

賈芸又誇他,再吹捧幾句“愛民如子”“夙夜匪懈”之類的話,韋駿高興得心花怒放。

待到衙門尋找通譯時,索性大手一揮:“我這管師爺其實比誰都擅長江南故地的風俗。

“芸二爺有事,不若直接尋他!”

管晟聽得莫名其妙,但接到韋駿的眼色時,立即明白此人不容小覷,滿面堆笑上來應酬。

兩個人說說笑笑,且去買了太湖三白,讓送回府去。接著越性便在外頭喝了半晌酒,還是賈芸請客。

待到分開時,二人已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賈芸乜斜著醉眼拉著管晟道:“哦,還忘了一件事。賈瑾賈蔚叔侄兩個,因金陵也有許多事,已經回去了。

“兄長回去跟知府大人上稟一聲,我以後就每天來跟兄長報個平安,就不煩擾他去了。”

管晟迷迷糊糊地答應下來。

等回到家中,夜來酒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想來想去想不到,只索作罷。

待到第五天上午,賈芸只使人來給管晟送了一隻京城帶來的歙硯,自己卻未出現。

管晟滿心歡喜地收下,在韋駿面前說了賈芸若干的好話,無視了自己心裡的隱約不安。

第六天時,管晟越想越不踏實,親自去了一趟林府。

門上的人見是他,忙往裡讓:“小的帶您去西跨院找芸二爺。他如今住在那裡。”

管晟正中下懷,笑著跟過去。

只見宅子里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往外傳內宅的命令:“郡主說”“縣主讓”“太后娘娘吩咐”等等。

管晟皺了皺眉。

待到了西跨院門口,正好見小紅在跟賈芸說話:“二爺快想個轍罷!

“太后娘娘迷上了骨牌,白天不好意思,晚上一玩就是半宿。這要傳出去,那還了得?

“您瞧瞧蘇州有沒有其他的玩意兒,讓她老人家別再這麼晝夜顛倒了?

“明兒又該韋知府上門請安了,難道還讓我們一個院子都跟著不敢起身罷?”

賈芸唉聲嘆氣,林鏡從裡頭轉出來,顫顫巍巍說道:“前兒不是說太后娘娘愛聽評彈故事?

“我下晌去叫一個來,晚飯後開始說。說一整套,怎麼也得一個時辰。然後就正好歇著了。”

二人連忙稱好。

管晟看著三人做派,不由得心往下沉。

一時賈芸一眼瞧見了他,含笑令小紅回去,自己則請了管晟屋裡坐:“兄長別嫌棄我這屋裡簡陋。”

管晟笑一笑,邁步進去。

林鏡點個頭便走了。

見只剩了他兩個人,管晟一把抓住賈芸的手腕,兩眼發紅,咬牙切齒:

“你跟我說實話,太后娘娘和郡主、縣主,是什麼時候離開蘇州的?

“有多少人跟隨?有無護衛?去了哪裡?還打不打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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