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邊城,他們平常不捨得買,不捨得吃的東西,等到了年節,孃親都會給他們買回來的,哪怕是嚐嚐味也好啊!

異常珍惜的咀嚼著口中餅子,老餘頭幸福的笑中夾雜著一絲心酸和歉疚。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家裡人多,分不過來,免得落一個偏心正心,乾脆就不買了.......呵呵......這麼好的東西,該讓我家老婆子也嘗一嘗,讓我那孫子孫女都嘗一嘗,等他們嘗過了這白麵餅子的滋味,才能曉得好好讀書,好好學習的重要,等將來啊!就能憑自已的本事買白麵餅子吃。”

說著感激的看向千舟。

“託貴人的福,老漢還是家裡頭一個吃上白麵餅子的人呢!香,真的香的很吶!”

千舟輕笑。

“等您這次回去,晚輩一定額外贈送您一筐子白麵餅,讓您家裡人全都吃個飽!”

老餘頭笑得嘴都合不攏,雙手不住作揖。

“好好好,老漢謝謝貴人賞!謝謝貴人賞!”

“不必如此客氣,往後的路還要仰仗您老呢!”

提起路,就不得不說起餘三,老餘頭心裡一肚子疑問,正好藉此機會問了出來。

“貴人為何要尋餘三?”

還要沿著當年他們避兵禍戰亂的路線重走一遍?

千舟接過歷秋端過來的熱湯遞給老餘頭。

“不是尋餘三,而是尋餘三當年帶走的那個孩子。”

老餘頭這才瞭然。

他就說嘛!餘三可是土生土長的餘家莊人,祖祖輩輩都在餘家莊,又怎麼會有這麼富貴的親戚呢?若是尋那個孩子,也就說的通了。

“當年的那個孩子是晚輩流落在外的......族叔。”

“原來如此!那個孩子啊.......哎!”

提起當年,老餘頭仍舊滿心沉痛,那些年,死了太多太多人了,認識的,不認識的........

抬手擦掉眼角溼潤,聲音也低了幾分。

“當年啊.......”

隨著老餘頭的敘述,當年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我們都曉得餘三又在城裡成了親,安了家,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婆娘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聽說在主家跟前得臉的很,主家還單獨給他們一個院子住,雖說還有一個病歪歪的弟弟,可婆娘能幹得臉,工錢也多!餘三自個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成親後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有滋有味,村裡誰不羨慕啊,都說餘三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老餘頭咂吧咂吧嘴,有些羨慕又有些感慨。

“他爹孃走的早,跟自個老叔最親,成親後逢年過節還提了不少禮物回莊,那時候,他可是我們餘家莊最有出息的一個。”

老餘頭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懷念,彷彿又看到了餘三當初風光無限的樣子,身著新衣,手提禮物,滿臉笑容地回到餘家莊,引得全村人的誇讚和羨慕。

老餘頭眼中閃過一抹豔羨,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同情和憐憫。

“按照輩分,老漢還得喊他一聲叔呢!可一個大男人,上門女婿又豈是那麼好做的,婆娘一家待他是不錯,可子嗣傳承大於天啊!人活一輩子,徒個什麼?不就徒一個傳承,徒不斷根嗎?”

“哎~~”想起餘三一家,老餘頭長長嘆了口氣。

“餘三娘也是一個 病秧子,得了餘三後不久就沒了,餘三爹是個死心眼,只認餘三娘一個,為了養活餘三,沒日沒夜的做工,哎!都是命!有一天,餘三爹發了工錢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劫道的,餘三爹......憨啊!要錢不要命.......結果呢?人也沒了,錢也沒了,留下餘三孤零零一個。”

“餘三老叔心善厚道,就把餘三接到自已家裡.......日子雖苦,倒也都養活大了,在這門親事之前,也給餘三成了家,可惜前頭那個沒福氣,得了急症沒了,餘三願意去當上門女婿,也是為了給下頭弟弟湊彩禮錢.......”

“成了婚,婆娘又有了喜,餘三那叫一個高興,還專門打了一壺酒帶了一刀肉回家,跟他老叔喝了個痛快,那一天,全莊子的人都被那饞人的肉香吸引了過去。”

“全莊子都是一個祖宗,餘三老叔也不摳搜,大傢伙又都回家湊了些菜,整了一大鍋燉菜,老漢分到了一碗,真香啊!”

看著老餘頭臉上的饞意,千舟給旁邊的歷秋使了個眼神。

歷秋點頭,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夜幕裡。

老餘頭沒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依舊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

“那天晚上,餘三跟他老叔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說他很感激他老叔,沒有他老叔,他可能早就餓死了,說他稀罕他婆娘,一定會好好待她,讓她過上好日子,說他很期待他的孩子,希望孩子不要像他,命苦........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他老叔也哭了,屋裡好多人都掉了淚.......”

“後來呢?”

吃完餅子的顏若雙手捧著碗,小口小口喝著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真情流露的老餘頭。

“後來啊......”

老餘頭的聲音裡滿是滄桑,嘆了口氣。

“那頓飯後的幾個月,餘三又回來的,同上次的高興不同,這一次,滿臉愁苦和愧疚.......”

他停了一下,彷彿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餘三走後,他老叔整日唉聲嘆氣,每每總是說起對不起他那早逝的兄長。”

千舟和顏若靜靜的聽著,空曠的荒郊,除了蟲鳴聲,風聲,柴火燃燒發出的噼裡啪啦聲,就只剩下老餘頭低沉的訴說聲。

“再後來,餘三婆娘生了,還是個男娃,卻沒姓餘,而是隨了母姓——路。”

老餘頭的聲音更加低沉,彷彿壓抑著什麼。

顏若和千舟對視一眼,這就跟路寬所言對上了,孩子姓路,名遷。

“也是到了那時候,我們才知道他老叔說的對不起早逝的兄長是什麼意思,自已的娃,不跟自已姓,這......哪個男人能夠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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