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四人遠去,阮乘風小跑至門前,小心敲了敲房門。

“父親?”

“進來吧!”

阮大儒疲憊的聲音響起。

輕輕推開房門,阮乘風一個閃身進了屋子,又快速把房門掩好,整個過程就像做賊一般,阮大儒看著他這一系列操作,無語至極。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妖?在自已家裡當賊嗎?”

被劈頭蓋臉訓斥的阮乘風心虛的縮了縮腦袋,老實捱罵。

見親爹一臉怒容,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阮乘風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委屈。

“父親,么兒的手廢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僅不能為我兒討一個公道,我還得腆著笑臉去討好一個毛頭小子,我.......”

不等他說完,一摞書籍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砸得阮乘風一臉懵逼。

他說錯了什麼嗎?

為啥親爹這麼生氣?那眼神都恨不得把自已一口吃了!

阮大儒簡直要氣死了!

這蠢貨真是他兒子嗎?平日裡的沉穩機靈勁哪去了?

“你給老子閉嘴!再讓老子聽你說一句貴人的不是,別說么兒一隻手了,老子親手打斷你的狗腿!”

見親爹眼中的認真,阮乘風怕怕的後退幾步,莫名感覺自已的腿有點疼是怎麼回事?

在親爹駭人的目光中撲通跪在地上,梗著脖子委屈巴巴道:“父親,孩兒愚鈍,不知錯在哪裡,還請父親明示。”

傷在兒身,痛在父心,出了事,一個個的全都把錯怪在他身上.......

阮大儒:他遲早要被這個蠢貨兒子給氣死!

真不知道外界那些對他的溢美之詞都是從哪裡來的?!

強行壓下心中怒意,阮大儒只能認命給兒子擦屁股。

“你可知他們二人是何身份?”

阮乘風:“顏家旁支啊!”

阮大儒狠狠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繼續問:“他可曾說過自已名諱?”

阮乘風仔細想了想,答:“有,那小子名顏修,他夫人自稱顏氏。”

阮大儒的手緊了又緊,目光落在面前矮桌上的硯臺上。

“你可覺得顏修這個名字是否耳熟?”

阮乘風皺眉沉思,是覺得在哪裡聽過,可是......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

看著他這副不開竅的蠢模樣,阮大儒抄起硯臺就砸了過去。

“蠢貨!先皇嫡長皇子回皇城之前是在何處?”

砰——嗷——一聲吃痛——

被親爹砸了個正著的阮乘風捂住劇痛的額頭,強忍頭暈目眩,結結巴巴回道:“邊.......邊城。”

“為誰所養?又喚何名?”

“為.......為攝政王妃所養,名......名顏修。”

鮮血從指縫滴滴落下,阮乘風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止不住顫抖,心裡更是後怕到了極致!

先皇嫡長皇子千舟——當今皇夫,他的夫人顏氏——顏若,又名歷無憂,乃當今女帝陛下!

轟隆——五雷轟頂,炸的阮乘風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看著這麼沒用的蠢兒子阮大儒都給氣笑了。

狠狠閉了閉眼,揚聲喊道:“老元,把他弄醒!”

眼下事情還多著呢!哪裡有讓他睡覺的時間!

若是不能讓那二位滿意了,他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僕從裡屋走出,來到暈倒在地的阮乘風面前,無視他鮮血淋漓的額頭,一個用力掐上人中——阮乘風幽幽轉醒.......

今日天色已晚,千舟和顏若便直接讓歷秋駕車回阮家他們的住處。

等明日再去尋路寬,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回到阮家剛剛安歇,額頭包裹白布,一臉誠惶誠恐的的阮乘風親自恭恭敬敬的送來了開運錢莊(注:由大運官方開辦)印信。

因千舟和顏若兩人已經歇下,便將印信交給了從夢,一臉討好,全然沒了之前的驕矜自傲。

“姑娘,憑此印信可去開運錢莊取銀二十萬兩,剩下的四十萬兩,在明後兩日一定準時送來,還請姑娘在顏少爺和顏夫人面前幫在下美言幾句,我阮家最是忠君愛國,言而有信。”

從夢接過印信,仔細辨別後揣進懷裡,目光在他腦門包裹的白布上停留了一瞬,月光下還能看到絲絲滲出的血跡,不由唇角微勾。

“我家主子已經安歇,有事明日再說。”

摸了摸劇痛的額頭,見從夢轉身欲走,阮乘風趕緊期期艾艾道:“姑娘還請留步,在下還有話說。”

從夢停步,狐疑看他。

“有話就說。”

之前的囂張勁呢?一天時間都沒過,就成被霜打的茄子了?

阮乘風不自在的搓了搓手,在從夢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中終於開了口。

“姑娘,今日你們去的並非正經官學,你們看到的那些也都不是真的。”

在從夢懷疑的眼神中指天發誓道:“真的,阮某不騙姑娘,因官學和技術學院合併的特殊性,技術學院開辦還要求必須有農學研究,官學選址便選在了城外,因開學時間短,籌備時間不足,便將一處莊子進行了改造充當官學。”

“不過,姑娘請放心,雖是莊子,但面積極大,房屋甚多,還都已經修整過了,足夠那些學子們住了,莊子內園林、田地、溪流、坡林等等應有盡有,無論他們想做什麼研究都可以。”

他承認他之前就是故意為難為難路寬的,誰成想,直接踢到鐵板凳上了,還讓路寬那廝藉機反殺了他一刀!

見他態度變換如此之快,如此之大,從夢就知道這傢伙必然是已經知道自已一行的真正身份,眼神更冷了幾分。

“行了,知道了,還有嗎?”

阮乘風:“沒有了。”

“阮家主若無其他事,就請回吧!我家小姐和姑爺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

“是是,阮某告辭。”

一夜無夢。

起床洗漱,看著一桌子豐盛至極的早食,顏若招呼一旁的從夢和歷秋也一起吃。

“準備這麼多,就我倆怎麼吃的完?從夢、歷秋,坐下一起吃,出門在外,咱們不講究那麼多規矩,浪費可恥,來來來,趁熱吃。”

千舟也衝兩人擺手。

“關門,吃飯。”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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