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儒說到此,長嘆一聲。

“我家夫人寬厚仁慈,本就不圖什麼厚報不厚報的,當時的他們已是自顧不暇,若沒有我家夫人,恐怕早就悄無聲息的橫屍荒野,又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厚報呢?”

說到此,阮大儒面上一陣自嘲。

誰曾想,最後他們還真是靠著路遙的厚報才躲過一劫的?

“自然無有不應,在路遙去後,不僅沒有苛待路定和孩子,還讓他們繼續住在原來的院子,每日只需澆澆院中花草便可,本以為日子也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的時候,有一日,路定驚慌失措找到夫人,說他姐夫帶著小外甥不告而別......當年,我家夫人還派了不少下人去尋,無奈,人海茫茫,時局動盪,想要尋一刻意隱藏行蹤之人,難啊!”

“後來,路定也帶回了一個孩子,養在膝下,多年來也不曾斷過尋找小外甥的念頭,可惜他自已身體不好,操勞不得,在養子大些,便差養子外出尋人。”

千舟心念一動,出口詢問。

“那個養子.......可是路寬?”

阮大儒頷首。

“沒錯,正是路寬,這麼多年下來,我家夫人早把他們當做了家人對待,路寬那孩子天資聰慧,夫人不忍其明珠蒙塵,便做主讓他進入羽澤院學習,那小子也不負夫人所望,成績優異,但因時不時要外出尋人,課業便也耽擱了不少。”

說到此,不由苦笑一聲。

“世事無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人真的有好報!先皇四子出事,羽澤院被牽累,生死存亡之際,是路定找到了微臣,給了微臣一塊玉佩,言明此玉佩乃家姐臨終之際交於他,家姐斷言,羽澤院將來必有一難,此玉佩可保羽澤院順利度過此劫,只換羽澤院,不,是微臣一個承諾,承諾此生厚待路家子嗣。”

這也是路寬敢肆無忌憚的招惹羽澤院,甚至破口大罵卻安然無恙,而羽澤院找茬,卻只敢去找那些學子麻煩的主要原因。

千舟和顏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也就說通了路寬在羽澤院的特殊地位。

“也是到了那時,微臣才知路遙身份不同尋常,那是一塊象徵千家皇室子身份的玉佩。”

想到那塊玉佩,想到那個不起眼的路遙,阮大儒面上一陣複雜。

誰能想到,那個被夫人日行一善隨手撿回,如野草般堅韌生長的路遙,會和千家皇室扯上關係?

閉了閉眼,收回發散思緒。

“微臣便追問路定,可路定卻也對路遙的真正身份一知半解,只道自已也是路遙逃亡半路上撿的,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便相依為命,彼此為撐.......微臣拿到玉佩後便馬不停蹄趕往皇城求見先皇......先皇也當真看在玉佩的面子上繞過羽澤院,只下了一道訓斥聖旨,羽澤院有驚無險。”

想到當初,阮大儒至今都還心有餘悸,對路遙更是心存感激,若非自家夫人生性寬厚仁慈,若非路遙知恩圖報........

“功勞全在路遙,若沒有她的未卜先知,留有餘手,微臣恐怕活不到今日。”

顏若心裡卻不這麼認為,路遙的未卜先知........真相又是什麼呢?

這其中,又是否同自家孃親有什麼牽扯?

本能的,顏若心裡如此想到。

可惜,親身經歷之人都已作古,她此生是註定解不開這些謎團了。

千舟瞳孔幽深,目光中隱隱有絲急切。

“當年那塊玉佩樣式為何?路定呢?如今人又在何處?”

說著從懷裡掏出自已的那塊玉佩放到阮大儒面前讓他辨認。

阮大儒往前傾了傾身子,小心翼翼拿在手中端詳,看著跟當初那塊相差無幾的玉佩很是肯定的點點頭。

“就是這種,微臣不會記錯。”

兩人聞言鬆了一口氣。

不是身份銘牌就好。

看著阮大儒臉上的沉痛,兩人心中又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路定三年前便去了,路寬也因要為父守孝,才沒繼續外出找那孩子,朝廷政令下達後,路寬便自薦為師,重開官學。”

說到重開官學,阮大儒面上閃過一抹心虛,卻很快消失不見。

“還請陛下恕罪,微臣忙於籌備捐獻給朝廷的六十萬兩白銀,因而疏忽了對家中子弟管教,這才讓他們起了矛盾......說起來,路寬那孩子也是微臣親眼看著長大的,自小就同微臣親子一般,家中孩子們一起打打鬧鬧也很是正常,都是兄弟,鬧歸鬧,卻不會動真格的。”

千舟和顏若沒吭聲,只靜靜的看著他編。

要不說老狐狸臉皮賊厚呢!人還真就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忽悠。

“此次官學重開,也確實是乘風考慮不周,本意是想看看路寬能夠做到哪一步,並非故意為難,更不是有意同陛下作對,微臣知道後已經狠狠訓斥過他,他也深刻反省過了,晚些時候就去親自登門道歉求得路寬原諒,兄弟歸兄弟,政令是政令,不能拿著政令當玩笑。”

得嘞!好話讓他一個人說盡了,他們還有什麼說的?

施施然的站起身,顏若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如此,朕就不過多摻和阮卿家中事了。”

阮大儒心中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起身恭敬拜道:“謝主隆恩。”

顏若擺手,似笑非笑看他。

“只是朕與皇夫此行乃微服私訪,還望阮卿保守秘密!另外,我們等你好訊息哦!”

千舟也給了他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轉身開啟房門,兩人相攜離開。

“恭送陛下,恭送皇夫。”

房門被再次關上,屋內一片寂靜,幽幽燭光照映下,阮大儒腿一軟,跌坐在軟墊上,渾身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心中再次慶幸,路遙,又救了他一命!

這都是夫人給他留下的善果。

屋外,天色已黑,見兩人出來,歷秋和從夢趕緊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兩人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千舟看向旁邊一臉糾結的阮乘風涼涼道:“不勞煩阮家主相送,我們自行回去便是。”

說完,便牽起顏若的手向外走去,歷秋和從夢趕緊跟上。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