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和顏若對視一眼,皆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中年男人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衝顏若和千舟拱拱手,小聲對著男子說了聲什麼一溜煙就跑後院去了。

千舟主動上前:“閣下可是這官學夫子?”

路寬坦然點頭,隨手從牆邊拉過來一張缺了一條腿的長凳放在千舟和顏若面前招呼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啊!都別客氣,坐!”

說著自已掀袍席地而坐,姿態從容。

顏若:........

千舟:........

行......行吧!

他們好久都沒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正要上前落座,卻被身邊的歷秋一把攔住。

瞪著兩位主子面前這條缺胳膊少腿的長凳歷秋實在是忍不了,將手中大刀往從夢懷裡一塞,上前將長凳拎在手裡,面無表情的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

“可有工具?”

路寬眼神一亮,趕緊點頭,伸手往後院一指。

“東西都在後邊,麻煩閣下了,對了,後院牆根那兒還堆了一堆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勞煩閣下一併順手修了吧!多謝了!”

歷秋:........

他看起來很像一個免費勞工嗎?

使喚他使喚的這麼自然,難不成是自已的眼神不夠狠還是表情不夠冷酷?這人居然不怕他!

當歷秋來到後院,看到牆根處那一大堆的廢木頭,臉都僵了,一個板凳VS一堆零件,這得幹到什麼時候?

不過.......這官學也太寒酸了,歷秋又看了眼那幾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以及後院這些埋頭苦幹,卻滿心歡喜的百姓,嘆口氣,埋頭叮叮咣咣幹了起來。

算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找了個免費勞工,心情極好的路寬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對看似尋常的小夫妻,就像在看一對香餑餑。

蒙都皇城顏家來客啊!

想到阮家那位五爺斷了的一隻手,路寬就忍不住直樂。

他這官學雖名義上是官學,其實就連這個院子都是旁人贊助的,更別提桌椅板凳了,那都是熱心的學子家中長輩贊助的,東家湊一個,西家給一個,勉勉強強才湊了那麼多。

能來官學報名入學的,都是窮苦人家,大家都不富裕,將就將就這日子也就過去了。

但......能有更好的條件,他為啥還要苦哈哈的守著這麼個破院子過呢?

仰頭看著對面饒有興致打量他的小夫妻,路寬笑的一臉純良。

“一看您二位就氣度不凡,見識過人,能有這番見地,更說明了您二位學識淵博,眼光長遠,非常人也。”

千舟抱臂,含笑看他。

“閣下雖布衣加身,卻風度翩翩,言行舉止灑脫從容,亦非常人也。”

兩人四目相對,齊齊哈哈大笑起來。

路寬一個用力從地上站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文人禮。

“路寬。”

千舟、顏若回禮:“顏修,顏氏。”

正好歷秋也把長凳修好了,兩人也有凳子坐了。

路寬依舊席地而坐。

三人就這麼隨意坐著聊了起來。

路寬驕傲的指著自已的一畝三分地炫耀。

“二位看我這官學如何?”

顏若和千舟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甚好!”

“不錯。”

路寬見兩人睜眼說瞎話,噗嗤一聲樂了。

“好與不好比較一下不就知道了?想必二位初來乍到還不曾見識過名滿天下的羽澤院,更不曾見識過羽澤院境內的分院學堂,恢弘、大氣、雅緻、清幽.......便是一株草,一朵花,都有專人精心養護,亭臺樓閣不計其數,雕樑畫棟,三步一景,美不勝收,百看不厭。”

“二位,你們來錯地方了,那裡,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貴足何必踏賤地?!”

看出他的嘲諷,顏若反唇相譏。

“該去哪裡,該踏什麼地,我們自已心裡清楚,不勞煩先生特意提醒,在你眼中美不勝收,百看不厭的景色,與我們而言不過爾爾,再者,先生既然如此豔羨那些地方,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裡?”

路寬隨手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在手中拋來拋去。

“自然是因為.........這裡.......才是我的歸宿!就像夫人所言,那些東西與我來說,同樣不過爾爾,我啊!俗人一個,骨子裡就是一個窮酸,越是富貴的生活我就越難受,反而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的生活才最自在!”

千舟看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出口詢問。

“官學重開,只有你一個夫子嗎?”

路寬點頭,傲嬌看他。

“沒錯!在下不才,學術不精,卻也通,手藝不精,卻也多少會上那麼一丁點,承蒙大老爺不嫌棄,給了在下一個安身之所,承蒙鄉親們不嫌棄,給了在下一個為人師者的機會,嘿嘿......誰都不嫌棄誰,大家就都湊合著過唄!”

千舟擰眉,問出心中疑惑。

“為何是官學重開?”

路寬撇嘴,冷哼一聲。

“自然是因為官學在羽澤院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在羽澤院,什麼最多?什麼最不缺?自然是學堂最多,夫子最不缺,稍有能耐的都進羽澤院或是分院學堂,巴結當世大儒去了,誰還會去坐官學的冷板凳?”

“久而久之,無一個學子進學,就連官學舊址都成了羽澤院分院學堂........呵呵.......若非女帝登基,變革之風颳到了羽澤院,還官學.......哼!百姓壓根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官學一說!”

這番言論不可謂不扎心,千舟顏若齊齊沉默。

沉默過後,千舟繼續詢問。

“這裡......不是官學?”

路寬看他,極為誠懇的點頭。

“是官學啊!重開的官學!你們知道我找這地兒費了多大的功夫嗎?我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在羽澤院爭取到了這個院子,掛了官學的牌子,也算是不辱大老爺提攜之恩了。”

“所以,你這院子,這官學,根本就不是衙門規劃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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