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 章 輸了
李閣老氣急敗壞指著千無落破口大罵。
“失敗意味著什麼？我們整個李家都要被你害死了！你個混蛋！老夫當初就不該聽信你的鬼話，上了你的賊船！”
千無落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若仔細看，就能看出他那緊緊攥住椅子扶手的手在微微顫抖。
“是他出的手！”
“不管是誰出的手，我只知道我們全都完了！你完了，我完了，我們李家全都完了！不行，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話沒說完，人已經以不符合他年紀的速度衝了出去。
千無落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無非就是悄悄送走一個李家子，儲存火種.......
呵呵......都是徒勞無功罷了！
想到此，千無落顫著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他輸了，不是輸給了皇上，而是輸給了.......歷王！
老謀深算......不愧是歷王爺！
他輸的心服口服！
這天下，兜兜轉轉，終究還是歷王的！
只是......為什麼是現在呢？難不成，是因為歷家後繼有人了？
與李閣老著急忙慌的安排後路不同，千無落什麼都沒做，不僅沒做，每日還按時上值，準時吃飯，及時回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不是千無落自暴自棄，而是他很清楚，無論他再多做什麼，再留什麼後手，都是徒勞，還不如省省力氣，好好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等待最後的宣判。
當皇上再次醒來，已經是四日以後。
同千無落猜想的一樣，李閣老做了不少小動作，可沒一件是成功的，整個李家包括皇宮裡的皇后，都已經在歷王府的嚴密監視中。
哪怕再是不甘，在屢屢碰壁後，李閣老也看清了現實，萬念俱灰，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李家覆滅，他又做不到，但他也無顏再見李家列祖列宗.......
在皇上醒來的前一天，李閣老在全家的飯食中下了藥，一把火把整個李家都燒了。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整個李家都化為了灰燼.......
他以為人死如燈滅，皇上總歸是會留給其餘李家人一條活路，他卻低估了皇上對他們李家的恨。
又休養了五日，皇上才主動同歷玉澤說起了大運儲君的安排。
“廣睿，朕已時日無多，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朕死後，由嫡長皇子千舟繼位，你為攝政王。”
歷玉澤卻並沒有接話，而是溫聲安慰：“皇上多慮了，皇城事多，還需皇上拿主意呢！”
皇上眼神一暗，心中暗惱。
攝政王之位歷玉澤居然不要！難不成他還真想親自登基不成？
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同歷玉澤計較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殺了那個賤人和她的姦夫，把他們全都剁碎了餵狗！
“好，等事了後，朕再與你細談。”
歷玉澤頷首。
“臣等皇上。”
皇上回到皇宮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宣千無落覲見，其執掌的千機衛盡數羈押。
他不是傻子，給了他致命一刀的人是千機衛，千機衛可是他的親衛，親衛又怎麼可能會背叛他這個主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下了死令！
除了他，能夠讓千機衛聽令的只有千無落！
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他最深的一刀。
皇上甚至不願去想千無落背叛的原因，更不願意去想千無落同皇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事實不是他不願意想，就不會發生的.......
自刺殺失敗，千無落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他知道皇上是被歷王府救了，更知道自己將會有什麼下場，雖心中懼怕，但雖死無悔！
實在他等這一天，等刺殺皇上的機會，等了太久太久......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投誠效忠自己的殺父仇人，還要每日對他卑躬屈膝，唯命是從，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生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沒有心，沒有人性，沒有光明，沒有未來的怪物。
有時候，他都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怕，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
當千無落應召入宮，見到的卻是一瘸一拐的武樂。
“皇上有令，還請伯爺跪等片刻，等皇上處理完手頭事，就來同伯爺詳談。”
千無落恭恭敬敬的跪在殿外，一言未發。
武樂看著這樣的千無落不由嘆口氣，實在想不通伯爺為何會走上這條不歸路，為什麼呢？
便是皇上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他對千無落還不夠好嗎？
他自認為他對千無落比對他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啊！
千無落不僅背叛了他，居然還想弒君！為什麼？
既然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待會去問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嗎？
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眼前被嚴刑拷打的皇后，皇上心裡痛快極了。
“說，姦夫是誰？”
皇后本就是一個弱女子，又懷有身孕，根本就受不住酷刑。
在李家被一把火燒光的那一天，皇后就想過一死了之。
可是，她不敢，她怕！她是一個膽小鬼！
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感受著腹部娟娟下流的血，皇后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身體已經被酷刑折磨得支離破碎，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早知道這麼疼，她還不如隨祖父他們一起去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皇后面如死灰，那個人一直都未嘗試著救她出去，一直都未.......
“說，姦夫是誰？”
皇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吃力的望向一臉冰寒的皇上，艱難扯出一抹笑。
“是......是伯爺......千......無.......落。”
她的嘴唇顫抖，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發出聲音。
皇上狠狠閉了閉眼，一顆心彷彿泡進了苦水裡，一把躲過身邊內侍的鞭子，狠狠抽到了遍體鱗傷的皇后身上，咬牙切齒道：“太子呢？”
皇后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彷彿看到了已逝的爹孃，他們來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