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 章 雙方試探，是想幫忙，還是成心添亂？
一個沒有任何作戰經驗，養尊處優多年，自私自利，身體還不好的帝王去戰場上，不是添亂嗎？
皇上越過歷玉澤往大殿門口走去。
“朕早就三思過了，當年的朕只是一個閒散王爺，便是朕的父皇，從始至終都從未考慮過朕來做這個位置.......若非有你，朕不可能登上這皇位，朕既然登上了這個位置，總要實現一份價值。”
歷玉澤強行壓下想爆粗口的衝動。
“穩定後方就是您最大的價值。”
皇上一頓，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抬頭望著門外耀眼的太陽，眼神冰冷。
“十幾年了，北鄂在朕的眼前囂張了十幾年，朕早就忍夠了，還有朕的容兒，她馬上就要脫離這個牢籠，去過她想要過的日子了.......他們卻殘忍的殺了她，還是以那種慘絕人寰的手段，朕是她的父皇，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親生女兒慘死卻無動於衷？”
“朕要殺了老北鄂王，朕要帶兵踏平整個王庭，朕要為朕可憐的女兒報仇！”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歷玉澤在心裡吐槽，早幹嘛去了？也不知道是誰遲遲不願出兵，好容易讓他鬆了口，結果又開始鬧么蛾子了。
“皇上，臨陣換帥，是否不妥？”
萬萬沒想到，他計劃好了一切，到頭來，意外居然出在了皇上身上。
“況且，您的身體恐怕也支撐不住您長途跋涉啊！您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皇后娘娘，為太子著想啊！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您真的出個什麼意外，再有個三長兩短，您又可否想過後果？”
沒有轉身，皇上脊背挺直，聲音堅定。
“朕想過了，朕的前半生碌碌無為，大運能有今天，全都仰仗你們這些忠臣良將，如今，正值大運崛起時刻，朕也想為大運的輝煌貢獻一份力量。”
歷玉澤眉頭緊皺，深刻懷疑皇上是否知曉了什麼。
眼神一閃，試探道：“千家皇室子嗣凋零，完好無損的也就只剩下了千舟一個，如今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皇上，聽臣一句勸，莫要任性涉險，您只需安守後方，靜待佳音便好。”
說起子嗣，皇上陡然轉身，眼眶通紅的看向歷玉澤，聲音沉重。
“廣睿，事到如今，朕也不瞞你了........朕已時日無多。”
歷玉澤心裡一跳，眉頭緊皺。
“皇上在說什麼胡話？您不是好好的嗎？”
皇上艱難扯出一抹笑，看著依舊丰神俊朗的歷玉澤，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倆人明明差不多的年歲，怎麼姓歷的就格外受歲月偏愛呢？
他的面容依舊如年輕時那般英俊，歲月沒有為他增添一絲一毫的風霜，反而讓他的氣質更加成熟穩重，越發有魅力了。
反觀他，還是一代帝王呢！
初時登基的他，也是那麼的意氣風發，那麼的不可一世，可如今，也都被歲月消磨，被時間打敗，鬢邊白髮多的遮都遮不住，宛如秋後被霜雪覆蓋的枯草，眼角皺紋橫生，每一條都像是在無聲地提醒他，他的時間不多了.......
思及此，皇上心中更有種急不可耐之感。
“廣睿，是不是在你眼裡，朕就是一個蠢貨，一個可以隨意糊弄，隨意擺佈的蠢貨、傀儡？”
見他不回答，皇上自嘲一笑，眼神陡然一厲，步步向前逼近。
“朕再是蠢，也坐了十幾年的皇帝！朕再是無能，手底下也總有幾個可用之人！”
歷玉澤面無表情的看他，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朕的身體如何，朕心裡自然有數！”
直到兩人之間再無距離，皇上緊緊盯著眼前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心中恨意陡然升起，語氣卻放軟了些。
“朕當年想不明白你想要什麼，到如今依舊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廣睿，念在朕時日無多的份上，你告訴朕好不好？”
歷玉澤依舊無動於衷，語氣微冷。
“皇上是否是勞累過度，癔症了？太醫院每日都給您診脈，若真有什麼不妥，定然早就發現了。”
皇上冷笑。
“若他們受人指使，故意隱瞞誆騙朕呢？”
歷玉澤也笑了，笑的漫不經心。
“不可能，您可是皇上，這天下，誰人敢欺君？”
伸手撫了撫他的戰甲，皇上聲音溫柔。
“廣睿，暗帝族譜這麼隱秘的事朕都能知曉，你還真以為你那些小伎倆能夠瞞得了朕嗎？”
歷玉澤瞥了一眼他的手，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皇上所說何意，臣聽不懂，不過，皇上既然無所不知，那又是否知曉.......”
見他說話只說一半便不說了，皇上不由眉頭微蹙。
“知曉什麼？”
歷玉澤眉頭微挑，話鋒一轉。
“沒什麼，既然皇上口口聲聲說自己時日無多，又篤定了太醫院受人指使，隱瞞真實病情，那就更應該留在家裡尋天下名醫診治才是，而不是千里迢迢的奔赴戰場，勞心勞身，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麼辦？”
雙方都在試探，就看誰最先沉不住氣了，很顯然，最先沉不住氣的那一個，依舊是皇上。
一番試探下來，什麼都沒試探出來的皇上氣的牙癢癢。
“朕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死得有價值！”
歷玉澤實在想不通皇上鬧這一出到底是想幹什麼，但御駕親征絕對不行，他計劃了十幾年，絕對不允許在最緊要的關頭被任何人破壞。
“皇上，沒人想要您死，您若死了，千家可就絕嗣了。”
皇上一滯，咬牙切齒道：“誰說朕絕嗣了？太子雖重傷未醒，可朕依舊能生！大不了朕再多生幾個，再不濟還有千舟呢？你可別忘了，千舟也姓千！”
歷玉澤幽幽補刀。
“千舟是姓千沒錯，可您也別忘了，他可是無憂的童養夫，是入贅到我們歷王府的，將來便是生了孩子，也是姓歷！”
“還有您，不是時日無多了嗎？不是要御駕親征嗎？您還怎麼生？在戰場上生嗎？若再不安心養病，還能生的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