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 章 直覺和選擇
一箭正中靶心，皇上狠狠閉了閉眼，依舊不改初衷，大義凜然。
“皇嗣是重要，可也沒有大運的將來重要，同北鄂的這一戰至關重要，朕必須去！”
歷玉澤不遺餘力的促成這次戰爭，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戰勝北鄂，他若御駕親征，這份榮耀就是他的！
“朕早就打算好了，朕親征北鄂，你坐鎮皇城，有你在，朕必無後顧之憂。”
歷玉澤都給氣笑了，他說這丫的怎麼一反常態這麼積極，原來這丫的就是來摘桃子的！
既然他想去，那就讓他去！
不過，想要在他手上摘走現成的桃子，也要看看他的這位陛下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故作沉思良久，歷玉澤才不情不願道：“皇上雄才偉略，御駕親征北鄂按理來說微臣不該阻攔，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戰場形勢瞬息萬變.......”
歷玉澤抬頭，與皇上對視，君臣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皇上眼神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他微微頷首，示意歷玉澤繼續說下去。
歷玉澤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般再次開口：“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朝廷將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到那時，不僅北鄂戰事會受影響，國內局勢也會動盪不安，太子又重傷昏迷不醒.......皇上，您身系天下萬民安危，還請三思啊！”
皇上依舊不為所動，既然下定了決心，也看清了歷玉澤的包藏禍心，那麼這一戰，他必須去！
他要向世人證明，大運的江山是他的，是千家皇室的！
走到歷玉澤面前，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握了握：“廣睿。”
皇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朕知道你是為了朕好，為了天下的百姓好，但是，北鄂之戰關係到我大運的將來，朕不能讓將士們在前線拼命，自己卻在後方安享太平。”
歷玉澤無奈嘆口氣，終於妥協了。
看著皇上鄭重道：“皇上想去就去吧！臣定會如皇上所願，在皇上不在的時候，替皇上守好大運江山。”
皇上聞言心裡一突，莫名有些心慌慌。
咋覺得自己的決定像是羊入虎口呢？
大殿突然陷入一片陰暗，皇上轉身看向門外，剛剛的豔陽高照變成了陰雲密佈，彷彿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一時間，皇上心中無比糾結。
歷玉澤不同意他上戰場，那是歷玉澤包藏禍心。
歷玉澤同意他上戰場，那是歷玉澤釜底抽薪！
好像無論他如何選擇，都逃不過歷玉澤的算計.........
咬咬牙，皇上還是決定賭一把！
“廣睿。”
皇上突然開口：“你說，如果朕不在了，大運會變成什麼樣？”
歷玉澤只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回答。
“朕不知道。”
皇上輕輕嘆了口氣：“也許會陷入混亂，也許會被外敵入侵，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皇上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默默地看著外邊，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轉過身來看著歷玉澤，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廣睿，朕決定了，無論如何，一定會平安歸來。”
歷玉澤頷首：“皇上英明神武，區區北鄂而已，定能平安歸來，微臣會在皇城等著皇上凱旋那一日！”
皇上輕笑，看向歷玉澤的眼中滿是複雜。
“朝堂有你坐鎮，朕放心的很，朕去了邊關會先想辦法營救無憂和千舟，萬一.......朕說的是萬一，萬一朕有個三長兩短，太子年幼又病重昏迷.......若朕真有個三長兩短，大運.......就交給你了。”
歷玉澤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樂意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皇上說的什麼話？便是皇上真有個三長兩短，還有千舟在呢！微臣怎可越俎代庖？”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當一門心思都在自己重傷昏迷不醒的兒子身上的皇后娘娘得知皇上居然要御駕親征北鄂，瞬間慌了。
不顧武樂阻攔，闖進了御書房。
“皇上，皇上！”
皇上放下奏摺，揮揮手，武樂立馬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天家最尊貴的這一對夫妻。
皇后驚惶的撲到皇上身上。
“皇上，他們說您要御駕親征？”
輕輕攏了攏她鬢邊散亂的髮絲，皇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對。”
皇后緊緊攥住他的胳膊，眼中全是祈求，她的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滑落下來，蒼白的唇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不要去.......好不好？戰場上刀劍無眼，兇險萬分，您是大運帝王，手下精兵強將數不勝數，為何非要以身犯險？么兒一直昏迷不醒，臣妾真的害怕會失去您......”
皇上垂眸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無奈。
他知道皇后的擔憂是出於真心，也知道自己的決定會讓她無法接受，但是，他還是必須要去，正是為了皇后，為了太子，為了他們將來的孩子，他才必須要去！
他有種直覺，歷玉澤針對他的陰謀已經到了至關重要的地步，他若再不干預，改朝換代勢不可擋！
真到了那時，莫說他這個傀儡帝王，但凡是同他有親密關係之人，皇后、太子、李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些隱秘他卻不能對外人言，只能柔聲安撫：“皇后，你知道的，這場戰爭對我們大運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朕不去，我們的子民將會遭受更多的痛苦和磨難，朕是一國之君，也是大運的守護者，這是朕的責任和使命。”
“還有么兒......朕的么兒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拜他們所賜！朕要親自去為么兒報仇雪恨！”
皇后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聲音裡滿是絕望和哀傷。
“可是，您也是臣妾的丈夫，么兒的父親，您難道就忍心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獨自面對朝中的魑魅魍魎嗎？”
么兒被害，她比誰都痛心，可是，她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攥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