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 章 風起
他只想用此來提醒皇上……這才執意進宮……
張院首有些不解，若皇上問起，他自然要據實以告，不然，他還能欺君不成？
但趙閣老又為何特意提醒？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心下一緊，面上不顯，恭敬道：“自然，閣老請放心，下官定然全力以赴！”
馬車很快來到趙府，當張院首看到趙明深的傷勢，心下一驚！
這絕對不是摔一跤就會摔成這樣的……
詳細的檢查過後，張院首有些羞愧的走出房間，來到趙閣老跟前。
“是下官醫術不精，還請閣老見諒！”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聽到張院首的診斷，趙閣老還是心中一痛。
他的孫兒.........廢了！
他的明深才十七歲啊！
他們........欺人太甚！
趙閣老緩緩站起身，拍拍張院首的肩膀。
“還請大人將我孫兒的傷勢，對皇上據實以告！”
張院首頷首。
“是！”
待人走後，趙家三位爺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
“爹！明深真的沒救了嗎？”
“爹，您再想想辦法！”
“爹…...…”
趙閣老深深閉了閉眼，再睜眼，眼中寒意如刀鋒般凜冽。
“都閉嘴！”
“他們出手，就絕不會給我們留有餘地！現在不是明深手廢不廢的問題，是我們趙家，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
趙家三兄弟眼中全是駭然。
趙閣老走到門口，仰望陰沉沉的天空。
語氣沉重：“蒙都的天，要變了！”
該提醒的他已經提醒了，就看宮裡那位怎麼做了！
“真廢了？”
皇上驚疑不定的看向下首恭敬跪地回稟的張院首。
張院首頭都不敢抬。
“回皇上，雙手俱廢！”
“當真是在家自己摔了一跤？”
張院首遲疑片刻，點頭。
他也沒說謊，雖然那傷口根本不是簡單的摔一跤能夠摔成那樣的，可趙家........查來查去，真是意外！
皇上聲音漸冷。
“閣老可曾交代什麼？”
張院首老老實實回答。
“閣老交代下官將趙家八郎的傷勢對皇上據實以告。”
皇上眼中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退下吧！”
“是。”
待張院首走後，皇上立馬下令。
“武樂，通知千無落親自帶人去趙府，將趙家八郎被廢的前因後果給朕查明白！記住，莫要聲張！”
“是！”
與此同時，後宮多處宮殿莫名走水........
“皇上，皇上，不好了，後宮走水了！”
剛安排人去通知千無落的武樂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當兩人匆匆趕到後宮，就看到沖天的火光和著急忙慌救火的宮人和千機衛。
皇上的臉鐵青鐵青，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
“歷玉澤，你欺人太甚！”
一旁的武樂聽到這句話瞬間瞳孔驟縮，握緊了手裡的拂塵。
沒錯，都不用調查，皇上就將這一切都算到了歷玉澤頭上，包括趙家八郎被廢，雖未明說，但也一併算到了歷玉澤頭上。
好在，起火時間是在白日，宮人發現的及時，救火也及時。
後宮各處的火勢很快便被控制住。
只是很不幸的，還是沒能避免人員傷亡的情況。
武樂心驚膽顫的走到皇上跟前，躊躇半晌，還是沒敢將人員傷亡的具體情況報出來。
正閉目養神等待結果的皇上微微蹙眉。
“可有傷亡？”
武樂瞄了一眼，撲通跪在地上，低低應道：“有.......有.........”
久久等不到具體傷亡人數，皇上不耐煩的睜開眼，就看到武樂跪在地上身形發顫，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在地。
皇上立馬坐直了身體，心裡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傷亡幾何？速速報來！”
武樂哆哆嗦嗦道：“傷十，亡二。”
“亡者為誰？”
武樂深深趴伏在地，聲音哽咽。
“亡者.........陸答應..........趙賢妃..........”
砰——
桌上茶盞齊齊被掃落在地，皇上額頭青筋直跳，一臉吃人的表情。
從牙縫裡擠出：“你再說一遍，亡者.........為誰？”
武樂不敢說，只敢淚流滿面擔憂的望向他。
“皇上，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皇上.........”
服侍皇上多年，武樂太清楚那兩位在皇上心裡有著怎樣的地位，別看如今那兩位一個被貶，一個被幽禁，可那都是皇上的權宜之策。
皇上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心臟一抽一抽的疼，一個踉蹌扶住身邊的桌子。
他的宜珍，他的嫻雅，都沒了，都沒了........
“人.........都在哪兒？”
話音剛落，收到訊息，神情驚慌失措的睿王和端王就闖了進來。
一見到皇上就撲了過去。
“父皇，兒臣聽聞後宮走水，心中擔憂母妃，求父皇開恩允兒子見母妃一面.........”
“父皇，母妃人在何處？可有被火勢波及？”
看著兩個兒子祈求擔憂的目光，皇上眼中有淚意閃過。
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兩個兒子的發頂，聲音嘶啞。
“既然都來了，就同父皇一起，去看看你們母妃吧！”
睿王和端王兩人俱是眼神一喜，忙不迭的點頭。
“謝父皇開恩！”
“謝父皇開恩！”
皇上唇角蠕動，閉了閉眼，踉蹌往前走去。
兩人趕緊跟上。
跪在地上的武樂擦擦眼角，扯了扯嘴角，也爬起來跟了上去。
當他們來到一處宮殿，看著滿院跪地無聲哭泣的宮女和太監，以及地上被白布遮蓋的兩具屍體，莫名有些心慌。
父皇不是要帶他們來見母妃的嗎？
母妃人呢？
環視一圈，在場除了低頭抹淚的宮女太監，哪裡有母妃的身影？
“父皇，母妃人呢？”
端王的眼始終不敢去看地上那兩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
而睿王則是死死盯著地上被白布遮蓋的兩具屍體，拳頭死死攥住，雙眼猩紅一片。
執拗的望向前邊那個脊背微彎，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父皇。
“父皇，母妃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