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顏若回答,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皇上!無憂只是一個孩子,還請皇上莫要咄咄逼人!”

歷玉澤大步過來把顏若護到自己身後,怒視著他。

皇上訕訕一笑,退後兩步。

“朕沒有,朕只是在詢問她這個當妹妹的意見。”

妹妹二字,咬字極重。

歷玉澤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

壓抑著怒氣,皮笑肉不笑道:“皇上剛剛也說了,成親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千舟娶妻與否,一個外人,又與我們歷王府何干?與我女兒歷無憂何干?”

皇上唇角笑意加深,意有所指道:“希望歷王謹記今日所言。”

說完,便轉身登上了車駕。

看著車駕離開的背影,歷玉澤的心沉到了谷底。

皇上應當是知曉了什麼,否則,今日必不會如此反常。

想到他之前所說的皇家族譜,歷玉澤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知為何,顏若心裡也有些慌。

皇上的態度很怪異。

還有親爹的神色也不對。

明顯有事情發生。

皇上甚至還強硬的帶走了哥哥,這其中的事情恐怕還不小。

只是,到底是什麼事呢?

回頭望向孃親墳墓的方向,這其中又是否跟孃親當年的離開有關?

晚上回到家,望著滿府的紅與白,只有兩人的餐桌上,氣氛異常沉默。

直到吃完飯,歷玉澤才輕嘆口氣。

“無憂是否怪爹爹一意孤行?”

顏若輕輕搖頭,沒說話。

孃親十六年不歸就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連骨灰都要留在邊城一大半,就更說明了她的決心。

事情都塵埃落定了,才來問她的意見,又有什麼用呢?

親爹是待她不錯,可孃親也如珠如寶疼她愛她十六年,甚至臨終前,唯一放不下的也是她。

所以,她無法在這兩人之間做出任何選擇。

歷玉澤嘆口氣,轉移話題道:“可是那小子走了,不習慣?晚膳都用的少了些。”

顏若這才抬頭看他。

“爹,您與皇伯伯之間可是有什麼誤會?”

歷玉澤眼神幽深,沉默半晌點頭。

“是有些誤會。”

顏若絞著手裡的帕子,小心翼翼問道:“今日皇.........皇上強行帶走了哥哥,那........那女兒過幾日可以去看看他嗎?”

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說不定過幾日,皇上的氣就消了。”

歷玉澤摸摸她的頭髮,溫聲道:“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爹跟皇上之間的誤會,牽扯不到你身上,今日.........只是皇上的強行遷怒罷了!”

“也不用過幾日,明日你若想那小子了,就可上門去看。”

顏若眼睛一亮,又有些擔心。

“我.........能進去嗎?”

歷玉澤輕笑。

“當然可以,你可是我們大運朝的無憂郡主,你手裡還有代表著皇上親臨的玉佩,一個逍遙王府而已,如何進不得?”

“啊?”

顏若呆了。

什麼代表著皇上親臨的玉佩?

等等........莫不是.........

手忙腳亂的把放在衣襟裡那塊龍紋玉佩拿出來。

“是這個嗎?”

歷玉澤眼神一暗,點頭。

“對,就是這個!”

總算哄的女兒高興起來的歷玉澤看看天色。

“今日累了一天,快回去歇著吧!若實在擔心,明日就上門看看。”

顏若高興的把玉佩收好,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歷玉澤見女兒離開,立時冷了臉,起身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歷夏已經在等著了。

歷夏,歷家暗衛,負責情報收集。

“皇上拿到了什麼東西?為何如此反常?”

幽幽燭火中,歷玉澤的身影忽明忽暗。

歷夏跪在地上,恭敬道:“回主子,皇上拿到了一份暗帝族譜。”

歷玉澤猛的轉身,渾身殺意暴漲。

“暗帝族譜早就毀於一旦!自先聖帝起,就已經沒有暗帝一脈!先帝和先太子身死,這個秘密也被他們帶到了棺材裡!”

“給本王查!所謂的暗帝族譜到底是誰人所給,目的為何!”

知曉此事之人寥寥無幾!

要查,不會等太久。

“是。”

顏若不知暗中發生的一切,高高興興的拿著玉佩回房睡覺去了。

而被強行帶回逍遙王府的千舟醒來後則是快要氣死了。

“混蛋!你們居然敢綁老子,還把老子打暈!”

憤怒的千舟翻身躍起,抓住一把劍就要往外衝。

卻被一神情憔悴的陌生少年和一老嫗攔住。

“王爺!”

“王爺息怒!”

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兩人,千舟有些懵。

不是,這倆誰啊?

莫名其妙的!

但他千舟從不牽連無辜,這兩人不是綁他的人,他自然不會對他們出手。

一個健步就從兩人身邊跨了過去,直奔王府大門而去。

今日,他必定要給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狗奴才一個血的教訓!

被忽視的俞長安愣愣轉頭,眼見人都要跑沒影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了,趕緊起身追了過去。

“王爺,你等等!”

“王爺!”

“王爺!”

俞嬤嬤先是一愣,也起身追了過去。

千舟就跟沒聽到後邊有人喊他一樣,跑的反而更快了。

俞長安傻眼了,不是,怎麼他越喊,人跑的越快呢?

眼見大門就在眼前,千舟眼神一厲,手中的劍也高高揚起。

“王爺,我是俞長安!”

嗓子都喊劈叉的俞長安終於喊回了千舟的神志。

高舉的劍緩緩放下,眼底閃過一抹冰寒。

俞長安?

不就是他親孃心心念唸的孃家子侄嗎?

如今的俞家家主俞長安,他的表哥。

轉過身,一臉莫名的看著喘著粗氣奔過來的俞長安。

“你.........是俞家的長安表哥?”

俞長安咧嘴一笑,恭敬行了一禮。

喘著粗氣道:“回.........回王爺,是.........是..........”

千舟趕緊擺手截斷他的話。

“不用是是是了,仔細看,確實是長安表哥啊!咱們十六年未見,表哥如今倒是清減了不少啊!”

依稀記得,幼時的這位表哥可是圓潤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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