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終是葬入歷家墳
歷玉澤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殺意漸升。
姓千的果然討人厭的很啊！
居然擾亂他的大婚之日。
在場顏家人看著一臉氣急敗壞，奔至跟前的皇上，再看看負手而立，一臉寒霜的歷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顏若和千舟也是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
皇上又來幹什麼？
不對，這又跟皇上有什麼關係？
顏文山上前幾步，恭敬行了一禮。
“皇上。”
皇上喘著粗氣，抖著手指向顏語安的棺木，故作不知問道：“語安的棺木為何會葬於歷氏祖墳？”
顏文山雖詫異皇上管的有些寬，還是實話實說。
“小妹已與歷王結為夫妻，入了歷家門，上了歷家族譜，自然就是歷家婦，葬入歷氏祖墳也是應當。”
“一派胡言！語安人早就沒了，又嫁的哪門子人？”
顏文山很想點頭，可一想到歷王陰晴不定的性子，又不吭聲了。
歷玉澤緩步上前，拱了拱手。
“皇上這是來見證臣的大婚儀式嗎？”
皇上不可置信的看他，抖著手指向棺木，又指向滿目的白。
“你管這叫大婚儀式？放眼天下，誰家大婚是披麻戴孝，棺木下葬？”
歷玉澤笑眯眯。
“臣啊！”
皇上一噎，壓下心底的憤恨，強迫自己跟面前之人心平氣和的講話。
“歷王啊！你可能不知，十六年前小師妹離開之前，曾與朕見過一面。”
歷玉澤眼神一暗，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皇上此言何意？”
見過一面又何妨，以語安的聰慧和識時務，她不會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皇上眼神微眯，見他不上當，眼中冷意瀰漫。
“無他，只是想告訴歷王，你所求，並不表示顏語安也心甘情願！”
她若情願嫁做歷家婦，就不會在身懷有孕的情況下依舊逃離蒙都！
更不會十六年都不曾回來一次！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的人傷她太深，而傷她最深的，就是眼前之人！
小師妹至情至性，有著世間最純粹的愛，可這愛.........卻也傷她最深！
雖不知當年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身為師兄，他還是想為心愛的小師妹討一個說法，要一個公道。
歷玉澤低笑出聲，望著大義凜然的皇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皇上，您又怎知語安不願？還是語安親口告知於你，她不願？”
若她不願，又為何留下他的孩子？
畢竟，當初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可是一無所知的。
皇上深吸一口氣，向前幾步，逼近於他。
“歷玉澤，顏語安是朕的小師妹，她不願的事，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哪怕是你！”
歷玉澤摩擦著手中的玉簪，目光與他相撞，彼此眼中都有著毫不退讓的霸道。
“皇上，您是天下共主，更是語安最尊敬的師兄，您的意思，臣於情於理都應聽從，但是，語安是臣的妻，入了我歷家族譜的妻，您所求，恕臣.......不能從命！”
就在兩人即將撕破臉的時候，響起一聲怯生生，帶著哭腔的聲音。
“爹......”
歷玉澤聽到女兒的聲音，臉色立馬緩和了幾分，周身凌厲霸道的氣勢瞬間消失不見。
轉身看著眼中滿是害怕和惶然的女兒，上前幾步溫聲安撫。
“無事，你皇伯伯是來祭奠你孃親的。”
本想撕下歷玉澤偽善面具的皇上在觸及那雙天真無邪又帶著怯意的眼睛以及那張神似小師妹的面容。
強行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嚥下了到了嘴邊的反駁。
“對，朕......來此......實為祭奠。”
無人知曉他心中的痛。
在他娶妻俞惜荷的時候，他就與小師妹只剩下師兄妹情誼了。
那些年的那些事，也讓他們漸行漸遠。
他失了她的信任，也失了愛她的資格。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感覺此刻的自己像個多餘的小丑貽笑大方的皇上滿目哀傷的望著裝著小師妹屍骨的棺木和那個怯生生的孩子，落下一行傷心淚。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只有年少時那抹驚豔，讓他無法釋懷！
也讓他後悔！
更讓他不忍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她唯一血脈的事情。
見他這副做派的歷玉澤胸中怒意陡然升起。
姓千的是執意要跟他過不去是吧？
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他女兒做什麼？
怎麼？當孃的沒搶過，又來搶他女兒是不是？
在場眾人壓根就不敢抬頭去看這驚世駭俗的修羅場，更恨不得自己是瞎子聾子，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顏老太和顏文山二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眼中除了那具棺木，再無其他。
歷玉澤拍拍女兒的腦袋，衝她溫和一笑，示意無事。
這才轉身冷冷的看向兀自傷心落淚的皇上。
語氣冰冷猶如寒霜。
“皇上若念及與臣妻的師兄妹情分，就請讓一讓，好讓臣妻安然下葬！”
抬手擦掉臉上的傷心淚，皇上眼中只剩不甘。
他不配擁有小師妹的愛，他歷玉澤就配嗎？
顧及顏若的存在，皇上並未在此刻多說什麼，而是退後了幾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退後又能如何？
姓歷的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小師妹的牌位以正妻之位迎進了歷家門。
此時的他說的再多都是徒勞。
歷玉澤手一揮。
“繼續！”
眼睜睜的看著小師妹的棺木葬於歷家祖墳，皇上恨的眼都紅了。
可他當真沒再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只靜靜的看著、等著。
只是眼中的滔天怒意，仿若能把在場所有人都燃燒殆盡。
在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候，其餘人等一刻都不敢停留，逃也似的離開了。
就是顏老太和顏文山都頭也不回的小跑著離開了。
開玩笑，不走，難不成還要夾在大運朝最有權勢的兩人中間當夾心餅乾嗎？
是怕自己的小命太硬？
還是怕九族人太多？
皇上接過武樂遞過來的香燭，在顏語安墳前點燃，祭奠彼此之間的一切。
並在心中暗暗承諾：此生，他都會護她的女兒一生順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