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專家工作
“他一個人真的能處理需要重武器才能夠解決的...那些異化怪物嗎...”
助理目送著那穿著普通毛呢外套的身影步入重新被封鎖起的工廠中，警員從車上卸下固定式的火炮架設起對準工廠門口。
以人類的身體對抗那些動輒兩三米的...會吞噬血肉和靈魂的生物。
“我們需不需要...”
助理摸了摸頭髮，看著自己的長官。
“夜鴉們可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議論他們，畢竟是處理已經死去的生命的人。”
亞當斯拿起一塊炸魚，在醬汁前猶豫一下，選擇直接丟入自己的口中。
“如果他處理不掉最差也不過是我們進去收尾，有人替我們試一下也總比我的警員們進去送死來的舒服...還有，別人沒有讓你去做的事情就不要去插手，那樣倒容易適得其反。”
你太小看那些怪物了。
他們是人類中最不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
對抗怪物，他們不需要英雄，只需要專家。
他們就是專家。
————
閃避，逃離。
他不是專家。
咆哮的鋼鐵與血肉在追趕他，追著他的氣息前進，要把他這一活物重新放進自己還在執行的輪機中攪碎融合。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是。
在這間佈滿血汙與屍骸的車間中，也同樣有著大量的機械殘骸，他正利用著自己作為人類的靈活優勢移動拉扯。
季林瀏覽著自己的法術列表，思考著自己要如何使用那早已經算不上弱小的施法能力。
來戰勝面前的怪物。
疾行躲避著血肉輪機朝自己投擲來的扭曲鋼筋，閃身避讓過它噴出的致命液體，控制著雙方保持在五十米的安全距離。
以他為中心，半徑一百米早已經遍佈源質們擴散開的感知顆粒。
敵人是五米高的戰爭構造體。
看著那血肉與鋼鐵粘合而成的怪物噴吐著液體與白色霧氣，不知疲倦的在廢鐵堆裡橫衝直撞，將那些固定在地面上的蒸汽生產裝置衝撞得零落。
源質轉化的感知網路會提供遠超視線的察覺能力，並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將這些資訊反饋到他這一中樞上。
感知，反應。
四階血脈純化。
更精密，更快速，更有力。
夜鴉，是這個世界成立專門處理怪物的特殊對內部門嗎。
不管外面等待著的那些警察的目標是什麼，季林都不是他們等待的物件，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指揮官。
他不應該是孤身一人作戰的指揮官，但他也確實沒有找到自己的部下...季林甚至都不是很清楚系統的投放機制。
作為一個指揮官反而孤身在前線戰鬥，真是一個不理智的決定。
他可以呼叫一次領地的打擊，一次持續三分鐘的打擊。
三分鐘，一個營的火力，足夠把這座工廠連帶著裡面的怪物化作屍骸。
系統沒有切斷他的支援能力，他依然可以呼叫自己計時秒錶中的火炮支援與快速恢復能量，這個世界允許他展現出那麼一些不符合常理的能力。
這間廠房裡有兩臺血肉輪機。
死去的怪物們帶著被攪碎融合的血肉站起，但依舊會受到來自物理的傷害。
它們除了噁心一點，成因不明，就靈活性和戰鬥力上都屬於中型構造體級別的戰鬥能力。
唯一糟糕的是，這東西的戰鬥力可能是貨真價實的第五時代的中型構造體。
季林餘光落在一邊衝鋒還一邊撿起屍體吞噬的怪物，靈活且瘋狂的血肉輪機宛若一臺執行命令的機械在運轉。
源質沿著它身體中暴露出的空腔開始深入它的身體，將能量的流動反饋到季林身上，為他標記了這臺以血肉為驅動的機械的弱點。
步槍中的子彈落在它的鋼鐵鍍層上，在陰暗得熄滅了一切光芒的工廠車間中迸發出點點光照。而瞄準血肉部分的槍彈也根本無法穿透那層厚實的組織...季林開始懷念領地中裝備的十二點七毫米全威力彈步槍。
那種步槍從設計上就在賦予步兵對抗蒸汽蜘蛛和蒸汽機兵薄弱處的能力，能夠在一百米內擊穿構造體的護甲強度造成傷害。
可能還是第五時代裡面比較難以處理的那一批。
像元素生命一樣沒有外部弱點，卻又像機械構造體一樣呈現出無法理解的靈活性。
它們完美的滿足一名指揮官對於持續戰鬥的戰爭機械的渴求的同時，又是此時季林面前的敵人。
需要炸藥，大量的炸藥，毀滅性的炸藥。
火炮支援使用後會陷入72小時的冷卻，他接下來三天內就沒有保證自己安全的方案。
防毒面具下傳出緩慢而沉重的呼吸聲，防護裝置正在為佩戴者過濾掉環境中充滿毒性的空氣，過濾掉空氣中油料與血液融合在一起的腥臭。
如果只有一臺還好，季林可以安心的在它的身上測試自己已有的手段。
要命。
————
“工業區一般很少發生問題，這次出現問題的是一間有至少五百人的大型工廠。”
督查將紙盒中最後一塊蔬果沙拉咬碎，感受著沒有任何區別的汁水在自己口中裂開，聽著工廠內傳出的衝撞撞擊聲響。
從聲音就可以聽出裡面裡面像是有一輛不受控制的蒸汽列車在橫衝直撞。
他揮手示意讓守衛部隊再退後十米，離這工廠遠點。
“小子，你見過最大的血肉怪物有多大？兩米，三米？”
助理回憶了一下之前的場景，臉色開始發白，記憶中的隔著防毒面具都能滲透進來的惡臭讓他記憶猶新。
“長官，是上次的三米左右的血肉怪物。”
督查從衣衫中摸出一包揉得有些發皺的香菸，從中抽出一支就這樣靠在裝滿彈藥的武器架的列車廂旁邊點火，一米之外就是彈藥儲備箱。
旁邊的助理看著他的動作，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會隨著這彈藥架上黃橙橙的彈藥一起被送上天。
“雖然沒有人知道這些怪物是為什麼誕生的，但人數越多的工廠裡面就越不容易誕生這些怪物，而這些人數較多的工廠中一旦誕生了它們...就會出現一些‘大傢伙’。”
督檢視著不太敢靠近的助理笑了笑，抖了抖煙，讓些許灰白夾雜著火星落在剛剛被蒸汽噴湧清理過的地面上。
“不用離那麼遠，我們早就不用藥包，這裡的彈藥封的可比街道上的燃氣管道還嚴...這列車如果爆炸了你跑出去一百米都是要死的。”
他抽了一口煙，升起的煙霧縈繞著消失在了天空。
“那種大傢伙會殺很多人，我只是單純不希望我手下的警員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他要對自己手下負責，他要對自己的上司負責。
這煙是遠航船隊據說從一個盛產菸草的地方帶回來的，但在這糟透了的城市裡吸起來和路邊一英鎊一大包的垃圾煙差不多。
就跟下城區的空氣一樣糟糕，就跟這座城市一樣糟糕透了。
他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在這種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