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與機械的界限在什麼時候消失?

有的人認為是當人類的精神與機械無異後消失,人變成了同質化的機械。有的人認為當機械和人類擁有相同理智,和人類擁有相同甚至更強的思考能力。

或是,人類成為了機械,藉以機械的軀殼再次重生。

成為超然的人類。

造物與被造物。

血肉,機械,本應該是涇渭分明的兩種物質。

藉以魔法與符文的技術,以一種粗糙而無法理解的方式開始結合。

既然可以使用魔法與符文製造構造體,又可以以它們的變體形式增強作為人類的身體。

這個世界的危險技術。

由人類製造出的危險技術。

第五時代末——第六時代初。

血肉與機械融合,秘術與科技融合。

它的不穩定形態就是完全由無理性機械主導的血肉輪機,這些沒有智慧的機械會無差別的攻擊目標路徑上的一切。

就像是...接收到資訊素的蟻群。

那麼它的穩定形態呢?危險技術的存在意味著它在付出巨大代價後將會以一種危險形態增強該文明。

一樣技術如果只有負面效果,那麼它根本就不會在一個文明中快速擴散。

“晚上好,夜鴉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季林看著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會客室對他致禮的騎警隊長,他被繃帶完全覆蓋的面容下露出難看的笑容。

不會流血。

彈片無效。

力量強大。

“萊恩,帝國十三騎兵團少校。”

縱使是遭遇襲擊的一方,他依舊謙謙有禮的對著季林致禮,並視倒在一旁的爵士為無物。

“少校先生,我還以為騎兵早就應該退出時代了。”

季林看著他穿著的厚實服裝,上面彆著一枚金色的徽章,暗金色的徽章掛在他的胸口向每一個人告知他曾經的榮譽。

屬於騎兵的榮譽。

“所以為什麼會是你們?”

騎兵早就應該退出時代了。

“步兵太笨重,又很容易被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炮兵的能力太過依賴機械,沒有辦法體現出靈活的優勢。”

一支可以快速移動,又具備相應作戰能力和靈活性的隊伍被提上日程。

所以最先被轉化的部隊就是我們。

連帶著我們的馬匹。

騎兵隊最後的榮光在戰場上熄滅,只有新式的突擊型蒸汽機構造體才能突破由火炮和重型機槍組成的封鎖線。

直射的霰彈彈幕可以毀滅一大片正在進行衝鋒的精銳騎兵,他們身上的護甲無論多厚都無法阻攔鋼珠彈幕。

所有的榮光與輝煌都在鐵幕前撞得粉碎。

萬千英雄死,以迎終焉時。

一個時代結束。

“那真是糟透了,不是嗎?但軍隊又需要一支能夠在戰場上開啟局面...戰況焦灼會讓每一個人發瘋。”

他聳肩,看著站在窗上的夜鴉,他手中的光槍讓騎警領隊稍微想起來那些被投入戰場的神官...事實證明他們有用的地方只有在戰後療傷的醫院裡。

一支錯誤的隊伍,出現在了錯誤的地方,就會發生糟糕的事情。

戰場是一個好地方,在那裡永遠有足夠的實驗材料和屍體。

只是你們永遠無法容忍異類活下去的,哪怕是由人類轉化而成的異類,你們發瘋般的敵視所有異類。

並將此視為自己終身的使命。

“不過嘛,這項最初只為了製造超級步兵的計劃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副產品。”

那就是,長生。

他們可以吞噬他人的血肉來維繫自己的存在,並能夠將普通人類轉化成怪物。

永生不死的人與機械的結合體,更高,更快,更強。

季林愣了一下,他還不清楚這項技術的成本...以及,到底有多少的傷兵使用了這項技術。

麻煩大了。

對於這些失去人生的傷兵來說,這項技術是他們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的手段...而夜鴉的工作就是排除一個社會中的異樣,異類,異種。

“當然,夜鴉們的解剖能力我略有耳聞,所以不可能讓你把我帶回去的...所以,很抱歉。”

騎警領隊笑了笑。

時間也拖得夠久了。

我們要活下去,而你們必須死。

至於那些正在行動的夜鴉,我們會給他們製造更多的麻煩,讓它們沒有心思放在我們身上。

“行動。”

沉重的軍靴落在大門上,上膛的清脆聲響整齊劃一。

房門被踹開,半自動步槍垂落瞄準房間內的來客,冰冷的鋼鐵將敵人置於自己的通路上。

落在窗前那位若有所思的夜鴉身上。

不拖泥帶水的扣下扳機。

在歐羅巴戰場上倖存的精銳騎兵,他們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被戰友拖出來,進而在轉化中成為了正常的人類...人類?

屏障,護盾。

法師護甲。

對技術的使用,對力量的使用,對法術的使用。

子彈敲擊在硬度極高的六邊形法師護甲上彷彿在奏響擊打樂曲的清脆樂章,披銅鉛彈落在法師護甲板塊上扭曲變形,最後如鑲嵌進浮動防護板塊中一樣減速到零。

浮動的法師護甲如層疊的裝甲塊一般交叉重疊攔截逼近的步槍彈彈幕。

從某種意義

要戰鬥嗎,還是逃跑呢。

聽著子彈敲擊法師護甲的聲音,法術模型正源源不斷的從他體內抽取能量生成新的法師護甲彌補損耗掉的法師護甲位置的空缺。

八發子彈,彈容量太小。

只有十名士兵在朝他開火。

不足以在壓迫性火力上讓他的防護陣列出現漏洞,用步槍對抗裝甲車是無法擊穿護甲,用步槍對抗戰爭法師是威力不足以壓迫出現漏洞。

季林思考著,在心中計算著騎兵隊伍的人數,五十人。

五十名全副武裝的老兵,還有一名領隊。

計時器的火力壓制還沒有使用,一個營的奧術聚焦器可以瞬間把這座工廠區中的建築物直接抹除。

威力足夠,三分鐘可以進行兩次聚焦開火。

但矛盾與與紛爭一旦被挑破,就意味著事情無法避免的會划向沒有辦法控制的失控一面。

他在明,敵在暗。

他還什麼都不清楚。

真是糟透了。

他還是先看看對方的作戰能力吧...

身後的子彈襲來,落在法師護甲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騎兵帶著自己的戰馬已經完成封鎖線的構築。

修正一下,是五十名...騎兵。

那些戰馬也如他們的主人一般進行了改造,足夠的質量使得這一騎兵衝鋒起來更像是輕型化的裝甲車。

一支只需要吞噬血肉就能維持自己續航的怪物軍團。

季林毫不懷疑這些部隊可以拿出全新的武器來對抗自己,爆炸類武器對於法師護甲來說還是有相當大的威脅...至於自動控制法師護甲前移抵擋彈藥,他做不到。

太累,對精力的消耗是指數級提升的。

“萊恩少校,我這兩天對抗那些怪物只讓我知道了一件事。”

季林從懷中抽出一枚硫磺塊,用食指指尖將它固定在裝滿鋁粉和氧化劑的罐上,聽著子彈敲擊法術屏障的清脆聲響從窗沿上站起。

這些東西短時間還無法擊穿護甲屏障...但如果來到這裡的是普通的夜鴉,恐怕難逃一死。

他不一樣,他有更強的能力,更強的單兵作戰能力。

不需要投入與對方肉搏的作戰能力。

“那就是,這些怪物依然可以被輕鬆的、簡單的、快速的殺死。”

雙手合一,法術模型構建。

萊恩的臉上終於露出不同的表情,那是驚愕的茫然。

“散開!”

熾白色的焰團驟然綻放,駭人的熱意化作熱浪向前推進吞噬接觸到的一切物質,鋁熱在釋放出的改進型火球術中央沸騰。

S+O

硫加氧氣。

以熱量為驅動,混入足夠的鋁熱粉末。

滾動的熾白色火球在飛行中丟擲大量絢麗的亮白色焰流,這些隨著移動而釋放的高溫離子化流體將會把兩千度的高溫丟擲落在路徑上的所有目標身上。

“再!見!”

季林呼氣,新的鋁熱彈被他握在手裡。

火球術的致命缺陷是距離,超出一定距離後這種極為致命的法術將難以生效,它們會像引線燃盡的煙花般以一種致命的方式結束自己並不長久的生命。

很可惜,沒有幹掉萊恩。

他躲得太快了。

施法需要時間,敵人不需要快過子彈,只需要快過你瞄準扣下扳機的手就足夠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施法的時間遠比扣下扳機要來的長。

準備材料,構建模型,塑造咒語。

釋放。

熾化火球綻放自身將堵在門口的幾名士兵一起吞沒吞噬,高溫火焰直接作用在人體中,散落在雲霧中閃爍燃燒的金屬粉末開始侵蝕血肉與骨骼。

增強後的火球術完全摧毀目標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時間。

侵蝕焚燬的只剩下五具露出金屬焦化骸骨的屍體,流狀液體滲入並貫穿這些轉化士兵身體上的每一個孔洞,熔穿燒蝕它們身上的有機物。

熱量。

和他的猜想一樣,這些人的身體內部基本都是使用金屬構成,他們的骨骼已經被完全替換成為了鋼鐵這一密度更大的材料。

呼...

但還是讓五名士兵逃掉了,快速的反應救了這些士兵一命,讓他們得以沒有在這一密閉的空間裡被一發熾化後的火球術給團滅。

萊恩一個翻滾破窗,他已經意識到在密閉空間中與一名施法者戰鬥其實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而那名爵士,沒有經過強化手術的他大概已經在火球術瓦解的瞬間被熱流洗掉一層皮了吧。

他嗅著空氣中蔓延開的硫磺氣息,讓少校感覺自己已經回到那個把生命當做肉塊粉碎的絞肉磨盤當中。

五層樓的高度,墜落翻滾後起身。

萊恩看著頂上環繞著六稜形法師護甲的施法者,那佩戴著鳥喙面具的身影轉身,法師護甲隨著他的轉身構建起一面全新的盾牆。

“把手榴彈都拿出來!步槍繼續射擊維持火力壓制。”

在開闊地帶更方便他們釋放和躲避法術。

熾白色的火球落下,但再也沒有辦法命中騎上馬匹的騎兵,他們極為靈活的環繞著建築開始機動。

並同時開火進行火力壓制。

施法者不是隻有一個路徑,沒有一名戰爭法師是隻擁有一種法術的。

季林身後的房間內噴吐出熾熱烈焰,那枚火球在瞬間點燃房屋中的易燃材料,並將整個房間置於火海當中。

火球術,法師護甲,他已經使用了兩種法術。

“金屬啊金屬...”

他思考著,新的法術模型在他手中重建。

“我在想一個問題,你們身體裡到底有多少的金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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