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閃電與黃雀
閃電。
自然的偉力之一。
經由雲層中的大量正負電荷在接觸時產生，當電場強度足夠大的時候，就會產生能夠能夠被肉眼觀測到的閃電。
藍白色的躍動電弧。
這一自人類誕生起的就被觀測而敬畏的力量，在地球的時代直到十八世紀才稍微被人類瞭解。
而後一躍開啟了工業革命。
“”
施法者開始發出無法理解的聲音，那些聲音在空氣中與世界達成了共鳴，驅動著法術模型延伸出特殊形態。
被轉化的騎兵們握著手中武器看著他，手中彈雨對著法師護甲開始傾瀉。
無法擊穿護甲。
五層樓，二十米。
以低打高的情況下，手雷的命中率很差，沒有直接命中施加爆炸壓力的手雷不如子彈，至少後者有足夠的動能和射速。
他不像其他法師一樣擁有非常出色的法術組合技，但他也有自己的優點，那就是法力庫存異常充足——他本身擁有的儲備和艾莉西亞給予的儲備。
雙重能量儲備足夠他用到自己的精神力耗盡。
閃電術需要事先構建電場，這一充能和蒸汽機兵使用的電弧發生器本質相似，都需要在使用前經過一段時間的充能，
這樣釋放出的電弧攻擊威力不如蒸汽機兵透過槍狀電弧發生器的三分之一，但這並不意味著這項法術很安全。
這是一項極其危險的法術，極其容易誤傷...畢竟單人釋放出的法術不像蒸汽機兵一樣有槍狀發生器有短距離定向約束能力。
施法者往往會在閃電術前構築一條以水構成的導能通路讓它不至於偏移開自己的目標太遠。
在通路的終端。
“呼...釋放。”
負電荷克服空氣的阻障而連線上正電荷，巨大的電流沿著一條傳導氣道從地面直向雲湧去，產生出一道明亮奪目的閃光。
沒有人能夠逃過閃電，電流在方向內會精確無誤的找到最佳目標。
金屬，液體，接地。
那是騎兵們的身體成分。
金屬是閃電的良導體，避雷針正是用這種方式製作而成。
金屬製成的槍管與刺刀成為了絕好的標靶，它們某種意義上成為了被握在手中的避雷針/接閃器。
閃電的溫度，從攝氏一萬七千度至二萬八千度不等，至低為太陽表面溫度的3～5倍。路徑上產生的極度高熱使沿途空氣劇烈膨脹，形成波浪發出擴散開的爆裂聲響。
分叉電弧，在瞬息間沿著他們舉起的步槍滲透並擊穿他們的身體，開始侵入轉化士兵們的身體當中。
釋放能量，轉化熱能，加熱血肉。
最後，這些能量完全在士兵的身體中釋放，他們厚實的軍靴與革質軍服將電流困死在身體當中無法接地輸出。
白色的淡霧沿著士兵全副武裝的制服縫隙中冒出，那是被高熱蒸發掉的水汽的味道。
倒地，死亡。
先把對方在這裡幹掉一部分，再追蹤它們的痕跡找到他們的老巢。
電場還在，所以準備第二發...
季林操控著法師模型的指尖暫停，撥弄著短暫成型的電場調整威力...這就是魔法控制現實的偉力，只是許多施法者究其一生也沒有辦法觸及到這一層面。
而一名士兵想要和季林發揮出一樣的戰鬥力，只需要一門120身管火炮，用機械鍛造出的絕對火力來抹平
不，他要把對方全部拉出來...示敵以弱，讓他們覺得有機會可以戰勝自己。
房屋內幹掉五個，加上他用閃電術幹掉的兩個。
還有四十四個。
一個都不能讓他們逃跑，這是對於季林來說當前局面的最優解。
只是有點麻煩。
也許需要先致傷那名少校，士兵是不會放棄自己的軍官的。
季林思考著，將所有可用的法師護甲逐漸轉換為半透明的狀態以來偽裝自己能力進入枯竭。
附近是工廠區，而廠區內幾乎沒有投入夜班工作的僱員們。
他對上了站在地上的少校的眼睛，對方緊緊的鎖定著他指揮部下開火。
施法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沒有重火力的部隊在面對構造體和施法者的時候難免遭到毀滅性打擊。
特別是對方還不願意落地與他們進入更有利於士兵們的近戰。
“用新武器。”
萊恩對建築物內計程車兵揮手，這片廠區本來是他們用於臨時儲備和轉移物資的站點，但自從那次失控爆發後就不得不陷入短暫的停滯狀態。
一片受控的工廠，可以轉移和生產物資，也可以批次製造武器。
只需要慢慢納入他們的統治和管理之下，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至於那名施法者，以他為數不多的交戰經驗，施法者們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只需要用壓倒性的火力不斷消耗就可以了。
直到將對方的所有精力在炸藥下消耗殆盡，那就是他們的勝利。
士兵對他敬禮，快速跑入房舍內準備將新的武器準備。
“好吧，我看看工業院那些傢伙應該沒有騙我們。”
他看到了那些被轉化計程車兵從建築物抬著管狀物快速從中跑出，比擲彈筒更加粗大的管子被他們抗在肩膀上，透過簡單的鏡片瞄具鎖定站在樓旁的季林。
金屬管？擲彈筒？
那個發射模式絕對不是擲彈筒。
季林瞳孔放大，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自己猜到了那是什麼而升起的激動心情。
不，不是擲彈筒。
亮黃色的光點閃爍，拖曳著明亮的焰尾升起，錘型彈頭離艙在空中拉出一條航跡。
火箭彈。
季林的瞳中第一次浮現了愕然，這是超乎他預料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武器技術進步似乎在戰爭形態的快速轉變中變得，超前了起來。
因為有機械構造體的存在，所有人都在追求更進一步的單兵反裝甲武器，他們從一開始就要面對各種活動的機械造物。
擲彈筒+單兵火箭筒+半自動步槍+一戰環境防護套裝。
吃透死回去領地都夠本了。
季林咂吧了下嘴。
這一套下去能夠自己的領地步兵部隊拉到去一戰精銳突擊步兵水平...
命中，焰團閃爍。
季林閃身躲過一發對著自己徑直而來的火箭彈，這玩意對法師護甲的壓力可比普通的手雷彈要強多了，精準性和威力都不是普通步槍能夠相提並論的。
比擲彈筒有效十倍的反裝甲火力，雖然還很簡陋，並且彈體看起來重的只能給這些改造後的騎兵使用。
但沒關係，領地的步兵也一樣是經過血脈純化的。
在煙霧的遮掩中季林主動解除了一部分的法師護甲，並將那一部分的精神力構建新的法師護甲。
當然，在手持火箭筒的轉化士兵看來，這就是他們用火箭筒擊碎了懸浮的法師護甲。
季林甚至能夠看到他們那張繃帶下的臉上露出的喜悅，對，保持這種喜悅。
這樣。
閃電落下，貫穿煙幕，將一名在角落裡計程車兵殺死。
轉動的屏障擋住火箭彈落地產生的衝擊波，稜鏡屏障化作盾牆擋住一切襲來的飛行物，將它們與熱流與彈片一同隔絕在安全距離之外。
只有四散開的氣流拂過吹起他的衣角，而防毒面具為他擋下空氣中擴散開的毒性空氣、
他不需要快過火箭彈，只需要躲過這些士兵的瞄準就可以了...這裡已經遍佈他用來獲悉戰場局勢的源質散佈顆粒。
來，戰鬥。
槍彈破空，焰尾榴彈。
塑造電場，延展通路，電弧發射。
命中目標，製造死亡。
而季林在展示給他們看他們的每一擊就算沒有命中也能造成戰果，拖延著這些被轉化計程車兵在此地。
雙方的目標只有一個，將面前的敵人殺死在此地，讓他們的不能再洩露更多的資訊出去。
騎兵對於已經切換作戰模式的季林沒有意義，他們移動速度再快也沒有辦法躲過可以追蹤導體的電弧...法力充沛，他的精神力卻有限。
“衝鋒！”
兩名騎兵突破火箭彈造成的封鎖雲霧，他們手裡重新舉起長槍對準被火箭彈迫從牆上離開的季林，迫使他面對極強的近戰壓力。
他們的最強優勢就在近戰，用不斷地近戰來干擾對方的施法。
至於騎兵，步槍彈根本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有效殺傷，而他們的致命弱點也被鋼鐵完全包裹庇護。
他們完全可以頂著友軍的火力衝鋒，他們相信自己的戰友不會讓子彈落在他們身上，就像他們曾經毫無疑慮的對著敵軍陣地衝鋒一樣。
季林嘆息。
一支永遠聽從指令的不會受傷的部隊，他還蠻想要的。
騎兵從戰馬上跳下，兩顆拔掉引線的手雷直接落在撐開的法師護甲上，零距離的引爆讓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對方的指揮官似乎認為自己的狀況已經足夠糟糕，需要決定性的一擊來打破這場消耗般的僵局。
硫磺落入手中。
雙重施法。
火球術。
在綻放的火光中，他看到屋簷上正有一雙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那些隱於夜色的幽魂們正在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什麼時候來的？
他們甚至謹慎的沒有踏入源質的覆蓋區域。
夜鴉管理者注意到了季林的目光，對他做了個靜默的手勢。
這樣啊...
這場戰鬥似乎已經要結束了。
不需要自己幹掉五十名這種被轉化士兵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在之外開始形成。
沉重而輕快的馬蹄帶著盔甲的抖動一同前進，一匹老馬載著騎士在道路上狂奔，擲出的長槍將萊恩釘死在地上。
精準無誤的一次投槍，釘穿了對方的指揮官脊椎的神經。
他們在夜色下起舞，在陰影的庇佑下快速的接近散落士兵，森然的兵器反射出爆炸綻放的火光。
出槍，拔劍，揮刀。
閃爍著符文耀芒的冷兵器可以像切開黃油一樣切開五厘米厚的均質鋼裝甲，斬斷這些以鋼鐵骨骼和脊樑的轉化士兵也不在話下。
他們更快，更有技巧，比被轉化士兵更加的...精準。
精準的...被稱為手術。
只要力量使用到位，就能讓敵人失穩。
失穩後迎接他們的一次斬斷關節的落擊，手中的步槍發射出去的子彈只能夠到對方衣角。
他們拔出匕首，可短兵器怎麼與夜鴉手中的長兵器匹敵。
“你瞧，夜晚總是適合行動的時間。”
夜鴉管理者從自己腰間抽出閃爍著藍色流光的長劍，閃身躲過一發子彈，眨眼間便穿過十步距離將長劍揮出。
“來吧，到了夜晚我們總是還有那麼一點空閒，至於所謂的不死者...我們處理的可多了。”
肢體斷聯。
落下的長劍斬斷對方四肢中的血肉與金屬，灑下一片深褐色的汙濁血液。
“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不死...只要切斷他們的四肢，他們就會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脆弱...人們恐懼與他們不一樣的東西，只是因為自身脆弱得無法應對。”
夜鴉管理者俯身，鏡片下的目光與轉化士兵對視，烏鴉的長喙低垂，似乎嗅探到對方身上不屬於人類的腐爛與惡臭。
“而我們精於此道。”
不過是又一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