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與熾白色的焰團交織,在厚實的城牆上升起。

縱使距離兩百米,炸藥包爆炸時的動靜還是讓步兵們有些無措,以爆炸點為中心產生的衝擊波延伸擴散形成一陣塵浪綻放。

步兵使用的,最重的炸藥包也僅是三公斤的炸藥包,極少有步兵受過專門的炸藥包拋射器的訓練——見識過這些威力巨大的純炸藥包命中目標帶來的結果。

只有班一級的軍官接受過特殊訓練,學會如何架設併發射這種簡易裝置——不難,但使用它的所有人都祈禱它不要炸膛。

二十公斤的晶礦炸藥隨著動能被拋射到城牆上,隨著引信燃盡,在牆面上創造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坍塌缺口。

巖塊與碎石被衝擊波撒上半空,一些角度更高的炸藥包則精確的越過並不算高聳的城牆直接落入城堡區域中。

相較於高空投擲炸藥包/航彈,使用炸藥拋射器能夠更精確的將火力集中他們的進攻方向上。

沿著既定方向,在一個正前方的圓形區域內落下。

四十二門簡易的炸藥拋射器,在第一輪的的打擊中總計發射八百四十公斤炸藥,四十二片升起的閃爍焰團讓此地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絲白晝般的光芒。

臨時構築起的稜堡城牆外牆在這第一輪的打擊中變得千瘡百孔。

每一個簡易炸藥拋射器的使用壽命是三次,士兵們並不需要對這種一次性的東西留情,按照流程最快速度發射完三輪後就要準備進攻。

超過三次後炸膛風險就會大幅度提高,誰也不想一枚二十公斤的炸藥沒有被髮射出去,而是落在自己臉上的陣地裡。

使用完的發射器桶一部分會被領地回收重新鑄造,損壞嚴重或是不好回收的金屬材料則按照廢鋼賣到領主市場中。

軍官揉揉眼睛,一行淚水沿著他被菸灰燻得有些漆黑的臉流下,那是眼睛在習慣了夜晚的昏暗色澤後後直視驟然升起的光芒的代價。

淚腺分泌出淚水來保護眼睛。

刺痛,短暫失明。

剛剛展開的鷹眼術讓他受到了比其他人都要多得多的閃光影響,連綿的焰團在城牆上帶著硝火升起,將城牆吞沒後留下球狀空缺。

應該聽從領主的指令,不要開著鷹眼術直視炮擊區域的,很傷眼睛。

兩百米,鷹眼術的遠距離觀察,讓他幾乎是站在焰團面前觀察——毀滅性的力量被投送到目標區域中。

但他忍不住,忍不住要見識一下這一整個簡易炮群所能發揮的力量。

身旁的一名士兵將腰間的布條拆下,開啟鐵製行軍壺倒出一點水遞給軍官,讓他用這塊溼布清理一下。

軍官接過溼布,讓冰涼的感覺滲入自己的瞳中。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該下達重新裝填指令。

與自由射擊不同,炮兵們必須按照既定的輪次開火。

自由射擊異常容易出現,我無法確定我的友軍是否完成開火,那麼投入進攻的部隊就要冒著有可能被友軍炮火誤傷的風險。

而統一排程的齊射則不會出現這個問題。

每一輪發射多少彈藥/持續多長時間停下,等待下一輪齊射開火的指令。

對於已經握緊步槍計程車兵們,他們在等待第三輪齊射結束,由指揮官/領主使用訊號彈下達全軍進攻的指令。

炸藥已經為他們創造出一條向內進攻的通道,但還不夠,他們要用這些炸藥繼續擴大城牆上的缺口。

他們要用炸藥為步兵的進攻清理出一條安全的前進通道。

軍官微微閉上眼睛,還是有些刺痛,白色的光影彷彿刻在他的視網膜上。他伸手進鋼筒裡面確認溫度已經降下來,命令士兵將小炸藥包與木板一起放進去準備下一輪發射。

第二輪打擊的目標將前移,從攻擊城牆開啟進攻通道變為擴大通道以及對牆內人員進行殺傷。

季林將炮擊指令下達,藍色的流星再次劃過夜空。

殘忍麼,也許吧。

這個營地中的傷兵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土著們數以萬計的步兵傷亡也不應該出現。

甚至這座營地都不應該存在。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都在面前的城堡裡。

減少戰爭傷亡的最好方法就是最快速度的結束戰爭,把應該殺的敵人在戰場上都清理掉。

季林很清楚這個道理,他不會有任何留手,預案,方案,戰備齊全。

並從不把希望寄託在原住民身上,也不把希望寄託在敵人身上。

那太可笑了。

戰爭就是兌子...情報,軍隊,裝備,補給都是手中棋子。

他清楚自己手裡棋子的價值,他也清楚對方手裡棋子的價值。

而魔法帝國不知道,他們不知道季林手裡有什麼棋子,他們不知道季林掌握的棋子的價值。

他可以用天時地利人和來和對方兌子,用情報、補給、裝備去交換他們的兵員。

這不是藝術,這不是生活,這僅僅是一項工作。

所有準備只為能夠最快結束一條戰線的戰鬥,入侵者們開拓的每一條戰線只會徒增原住民的傷亡。

他們的工作,徹底終止一場戰爭,減少本應該出現的災難,保護文明的可能性。

那才是最大的善良。

而系統則會根據他們在這一過程中使用的手段來為他們打分,並調整任務分配型別。

讓所有人執行適合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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